唐離趕到程肅住的地方，聽聞了這些烏龍之後，驚訝得找不到形容詞來表明此刻的心情。

“你和他在一起那麽多年，說分就分？”

這事擱在誰身上都不信，程肅愛林澈愛得死去活來，林澈寵程肅也是沒話說，不知道閃瞎了多少人的眼睛。

程肅無所謂道，“知道就知道了，别再問我關于他的，我嫌惡心。”

唐離心有餘悸，但還是乖乖閉了嘴，想起什麽又抓着她的手問道，“你和裴砺是這麽回事？”

“我不是說了嗎。”程肅塞了一塊排骨在嘴裏，“走錯房間了。”

唐離不可置信，“所以睡你的人是裴砺？”

程肅有些擔憂的按了按太陽穴，實在沒胃口，把筷子放下道，“他讓我做他的情人。”

唐離倒吸一口氣，真的沉默了。

好一會她才幽幽道，“我覺得可行，拿裴砺來刺激林澈，再爽不過了。”

“爽是爽，我就怕到時間我死得比林澈還慘。”

程肅招惹裴砺的初衷隻是爲了搞垮林澈，而且能不能搞垮還不是由他說了算，她以爲裴砺會因爲她的第一次而愧疚，沒想到裴砺比她想象的相差太多，現在事情完全朝着詭異的方向的發展着。

脫離了程肅的掌控。

但要說放棄對林澈的報複，那不可能。程肅不是睚眦必報之人，但也不是小白兔。

唐離問，“那你這麽辦？”

程肅看着冰涼的飯菜，“我先把證據收集好，說不定他就把我忘了。”

唐離不知道怎麽安慰，還沒頭沒腦的說了句裴砺是真的帥。

程肅突然問，“你的那些消息可靠嗎？”

唐離拍拍胸脯，“當然可靠了，當初你追……咳，你放心，坑不了你。”

程肅皺着眉頭，又問，“那他有沒有女朋友你知道嗎？”

唐離挑眉，“怎麽個意思？”

“如果他有的話，我就不去找他了。”程肅拍了她一下，“到底有沒有？”

唐離搖頭道，“沒有，戀愛史爲零，據說理由是拒絕早戀。”

程肅失笑，“拒絕早戀？”

二十七了好嗎？

“對啊，他爸不讓他在大學時代談戀愛，他一畢業就忙着創業，哪裏有時間交女朋友。”

程肅松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有介入别人的感情。

唐離笑嘻嘻的環着她，“其實你的姿色也不錯嘛，要是真的勾搭上了你就享福了，林澈算個屁好嗎！”

程肅無心開玩笑，靠在唐離的肩膀上，“我惹不起。”

想到林澈，程肅還是心痛。

唐離任由她靠着，靜靜的陪着她，不一會脖子傳來濡濕感，唐離心疼的皺着眉，一動不敢動。

程肅一開始還壓抑着，到後來越來越控制不住，抱着唐離哭得渾身發抖，聲音破碎不堪，“他不要我了，林澈不要我了。”

唐離眼圈一紅，撫摸着她的背安慰道，“我們不稀罕他，誰沒遇到幾個人渣是不是？好了寶貝兒别哭了。”

林澈幾乎是程肅所有的青春。

這一哭仿佛把這幾日的委屈都發洩出來，林澈的字字誅心，無法接受的落差，裴砺的嘲諷，似乎都要在這次放縱裏清除得一幹二淨。

哭到最後，程肅實在熬不住，趴在床上睡去。

唐離給她簡單擦了擦身子換了舒服的衣服，然後抱着她相擁而眠。

第二天唐離走了，程肅睡足了覺，躺在床上發呆。

雖然依然難過，但程肅已經沒了足夠的時間，她迅速洗漱好自己，吃飽喝足，打開電腦整理東西。

林澈剛進公司的時候老老實實，因爲沒有背景升職很難，程肅就一直幫他鞏固基礎，那時間林澈還是很依賴程肅的，有什麽事都會說，即使這次的出賣，也是最近才策劃的。

程肅找到以前林澈銷毀的一系列偷稅漏稅檔案，公司走私的貨品信息，整理在一起，加密保存。

單靠這些是沒辦法扳倒林澈的，她是外人不熟悉林澈公司的内部，真正有用的東西，還需要内部的配合。

程肅努力回憶和林澈交往好的朋友，林澈這人做事謹慎，就算一張照片都會備份好幾個雲空間，這種事自然不可能一個人。

程肅想破了腦袋，才終于想到一個可靠的人。

但現在找她還不是時候。

程肅把電腦關上，給裴砺打了個電話。

名片上隻有座機，程肅轉了好幾次分機才轉到任景手上，當時任景就在裴砺身邊，任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裴砺，裴砺想了想，接了電話。

大概是有精神了，程肅聲音中氣十足，“裴先生答應我的事不會反悔吧？”

裴砺接着電話照樣處理公務，眼睛都沒從屏幕上挪開過，“最好别浪費我太多時間。”

程肅盡量挑重點說，最後結尾處說了見面地址，并且承諾在最快時間内找齊證據交到他手上。

裴砺聽她說完覺得好笑，“爲什麽非要我幫你？”

江城天身邊的人大把的，随便打個電話說明原委就行了，就非要找他麽？

程肅淡淡道，“因爲裴先生是江總最好的朋友，我的說服力不能比。”

裴砺卻是問，“不是借此機會想接近我？”

程肅都覺得這話不實際，“不敢。”

她巴不得别再和他有什麽瓜葛。

裴砺玩轉着手裏的簽字筆，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聲音惑人，“我突然不想讓你做我的地下情人了。”

程肅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免不了心口一縮。

裴砺道，“我等會讓人發個地址給你，你洗好了在那等我。”

程肅差點沒把舌頭咬下來，慌張道，“裴先生，我想昨天的話你應該隻是開玩笑。”

“不想我幫你可以不來。”

程肅差點就摔了電話。

裴砺帶着誘哄的聲音再度穿過她的耳膜，“反正都做過一次了，程小姐不是也很享受麽？”

程肅無言，腦子一片空白。

“而且我也說過有一段時間不碰葷了，你既然有求于我，我爲什麽不物盡其用？”

程肅拿着手機，舍不得挂了電話，又不敢開口。

裴砺下了最後通牒，“這一次之後我不再爲難你。”

程肅無法衡量，猶豫了兩秒之後還是輕輕說了聲好。

裴砺挂了電話，把手機給任景。

任景把手機收起來，像是調笑，“裴先生可不是這樣的性格，是和程小姐有什麽恩怨嗎？”

裴砺看着電腦頁面上的合同，懶散道，“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