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肅在網上訂了酒店，自暴自棄的睡了一覺，夢裏都不安生，一會是林澈一會是和陌生人激烈的纏綿，最後被餓醒，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抓起手機看時間，看到有五個未接電話，微信QQ都是未讀消息，程肅抿着嘴唇，一一點開來看。

無一不是林澈。

她隻覺得嘲諷，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悲傷漸漸蔓延，夕陽從落地窗投射進來，沉痛得讓人窒息。

很快手機又響起來，程肅等它響了十二次，才滑了接聽。

林澈急切的聲音傳來，“程肅！你丫跟我撒什麽瘋！！”

程肅一言不發，喉嚨幹澀得說不出話。

林澈喘了口氣道，“你昨晚上去哪了？我找你到淩晨都沒看見你人影，不就是讓你陪陪我客戶麽！你至于跟我玩失蹤？你現在在哪，趕緊回來，我還有大把事呢！”

“程肅你是不是啞巴了？”

“既然都這份上了我也不裝了，本來我還打算對你溫和一點的，畢竟你一門心思往我身上栽，對你太兇傷你的自尊心。”

“但是昨晚上你做的事情也太過分了！我讓你陪陪我的客戶而已，你還敢逃走！要不是小惠頂上去，領導肯定讓我收拾東西滾蛋！”

“程肅！我說你……”

程肅把電話挂了，深呼吸一口氣慢慢起床，她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分析林澈的話，随便洗漱了一下，趕回了她和林澈住的房子。

客廳亂七八糟，不像平時靜心打理的樣子，程肅關上門，腳下踩着不知誰的衣服，和七零八落的小家具。

卧室門突然被打開，程肅回過神，看見林澈氣急敗壞的從裏面出來。

他身邊放着兩個大型行李箱，那副嘴臉是程肅從沒見過的，

林澈看見程肅，表情更駭人，“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房租下個月到期，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

程肅渾身冰冷，在他眼裏看不到一絲留戀。

林澈懶得和她廢話，拉着箱子走到她面前，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她臉上，“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以爲自己嬌生慣養就裝清高，昨晚上你跑了我還不是照樣……”

說到這裏他猛的一頓，突然暴躁的拉着程肅的手臂，扯開她的衣服領子，程肅想擋卻沒力氣，林澈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盯着她的脖子質問，“你這吻痕怎麽回事！”

那語氣，竟然像極了一個發現自己妻子出軌的丈夫。

程肅闆開他的手指，整理好衣服，一字一句道，“你那客戶的活不錯。”

林澈面目猙獰，怒極反笑，“都到這份上了你還給自己找理由，還不承認你是個婊子！什麽客戶？不就是去浪了嗎？我又不在乎，誰上你不是一樣。”

如今仿佛任何傷人的話對程肅都沒了攻擊性，她拼命過濾掉林澈平時的好，直直的望着他的臉。

程肅大學時代愛上林澈，一股腦的倒追，之後兩人在一起林澈處處護着她像個寶貝，程肅又是溫室長大的姑娘，暧昧和沖動讓她不顧一切，不顧家裏反對跑來S城和他厮守終生，爲了他吃盡苦頭讓自己變成拔尖的人，隻爲了配得上他。

可是他的一切好，都帶着目的。

在卑微的愛情面前，可悲又可笑。

程肅站得筆直，聲音冷漠帶着顫抖，“我愛了你那麽多年，累到崩潰的時候都是想着你的名字熬過去，我甚至策劃好了再過兩年就結婚。”

林澈仿佛油鹽不進，隻是冷笑一聲。

程肅呐呐問，“我隻想知道，你愛過我嗎？”

以前即使再寂寞，她也沒說過這麽矯情的話。

林澈看着程肅的臉，眼睛裏滿是嫌棄，“都被人上過了，還問我這麽愚蠢的問題？”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程肅還是忍不住心裏一痛。

她紅着眼睛笑，咬牙切齒，“林澈，你給我的，我都會還給你。”

林澈笑得殘忍，“我等着。”

林澈帶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除了家具和她的衣服，屋子裏什麽都沒有了。

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一同抽走的還有幾年來她所有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