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沉默着往前走,走了大概十多分鍾的距離,沒有見着司機說得村莊的标志,隻是看到三條分叉的路。
“小哥,現在怎麽辦?往哪走!”黃三站在那,舉棋不定地看着我。希望我能指出條明路。
我四處打量了一下,覺得有些爲難。之前那司機是說走十多分鍾,就能見着村莊的标志,但是我四處打量之後,根本沒有發現标志在哪。可是眼下,我若不自信一點,表現出掌握一切的樣子,又如何給他們做表率,引導他們。
念及此,我指着正前方那條筆直的道路,說:“就這一條直的。”
“對嗎?”黃三有點不确定地看了看我。
我點頭承認,“是的,就是這條,走吧。”
在見到我如此肯定的眼神,黃三馬上扛起背囊往前走去。我們也徐徐跟上,這樣又走了十多分鍾,老黃突然叫道:“小哥,小哥,快來看一看,那是不是有個牌子?”
在他的指引下,我也見到了那個牌子。
那是一個用木樁架起來的橫梁,應該來說,是一個開放式的大門。常見于古代的村落和集市門外,作爲指引。隻是時間太久,歲月風雨的侵蝕,這往日的門庭,如今也變得破敗頹廢。而橫梁上的文字,也斑駁的難以看清。
“是這個地方嗎?”老黃有點不敢相信地問我。
我沒來過,自然也不能太過肯定地回答他,我笑着說:“不管是不是,先進去看看再說。”
黃三點頭,我們提着背包,往裏面走了好一段路程。也确實見到一些農家小院,但是多數已然坍塌,雜草橫生,一點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起先,我并沒在意,隻是以爲他們都出去忙了,再怎麽說也會有人。可是當我走完整個村子,才發現,這裏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擔心了。我甚至懷疑我們來錯了地方。
“真的是這個地方嗎?”我在内心,也泛起了一絲疑慮。
秦雙碰了碰我,“老闆,二少爺有沒有給你說過這個情況。”
我搖頭,當初王麟叫我先到白沙溝去,隻是跟我說那是一個村莊。我也從沒有想過那會是一個怎樣的村莊?可是見到眼前這一幕,我不得不懷疑了。也有可能,我們走錯了地方。
“我看,要不打電話問一下吧。”秦雙見我沉默,提議道。
我想了想,猶豫着拿起了“大哥大”,可是我卻發現,這裏居然沒有信号。我不服輸,“等等,我去那邊試一下。”可是同樣是這個結果。
“聯系不上就算了吧,說不定二少爺也不知道呢。”秦雙拍了拍我的肩,視作安慰。
我一陣點頭,不說話。這時,老黃突然說道:“老闆,我覺得我們沒有走錯。”
“噢?”我一陣訝然。
黃三說:“當時我在和司機交談的時候,那司機問過我爲什麽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果司機沒說謊的話,那我們應該是找對了地方。”
“恩,”我點點頭,“既然沒錯,那我們找個地方落腳吧。”
之前,我是想着能在這村子裏碰到好人家,借宿他們家,給些錢作爲補償。可是眼下一看,這裏是有錢也發不出去的地方。
“先前進來的時候,村口有家宅子,不是很破,我們可以住那。”秦雙突然開口道。
我說,“那就去吧,你帶路。”
秦雙帶着我們,來到他說的那個地方。把東西收拾好以後,他二人就開始去找木頭什麽的,而留我在這裏看着行李。其實行李根本用不着看,畢竟這裏沒外人。可能他們是想讓我輕松一點吧,我也理解他們的心意,欣然接受了。
我在屋裏等着無聊,又摸出“大哥大”嘗試有無信号,但是結果依然慘淡。
我歎了一聲,苦逼地坐着。等過了好一會兒,老黃竟然一個人先跑回來了。他手裏什麽都沒拿,見到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小哥,小哥,我們碰到好事了。”
“這地方,能有什麽好事?”我有點心不在焉,然後又看了看後面,“秦雙呢?”
他激動地說,“不說秦雙,先聽我把話說完。”
“好吧,”我眉頭舒展,“你說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我們剛才去找木料的時候,碰到了一位老伯。那個老伯說他家就住在這附近,問我們願不願意去他家借住去?”
“會有這種好事?”我不以爲然道:“老黃,你該不是看錯了吧,把鬼當成人了?”
一說到鬼,老黃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說:“小哥,你可不要吓我。這大白天的,應該不會有鬼的吧。”他硬是幹笑了一聲,然後說:“是真人,小哥。秦雙他還在那邊陪那老伯聊天呢,我是過來那東西的,順便叫上你,咱們快些走吧。”
他說到這裏,我也開始相信,覺得應該不是鬼。
我嘿嘿笑道:“老黃,你也真是的,他叫你來拿行李,你就拿,咋不會說叫他來拿呢?”
“是哦,”老黃一拍腦瓜子,然後憨笑道:“下次讓他拿。”老黃将背包扛到自己肩上,我拿了一些比較輕的。
我們走出那個那個破敗的屋子。老黃走在前面,因爲背的行李太多,他有點東倒西歪的。我看着心疼,想去幫他,他笑着撥開我的手,“快到了,沒事的。”
果然,很快,我們見到了秦雙他們。
秦雙看見我來了,直接向老伯引薦道:“老伯,這個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我的好朋友阿澤。”
我聽了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這感情秦雙是把我的地位也給變了。但是随即反應過來,秦雙之所以這麽說,應該是爲了謹慎,我不怪他。我微笑着朝老伯點了點頭,“大叔好!”
那老伯也朝我點了點頭,但是在某一瞬間,我注意到他的眉頭緊促着,而且臉上也露出一抹怪異的神色。隻是很快又恢複常态,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麽,想問又有點不好意思。
“你們跟我走吧!”他說了一聲,便帶頭往前走。
秦雙和他在一起,他麽似乎在談論什麽,因爲聲音很小,我沒有聽清。但是我能感覺到,秦雙在和老伯談過之後,回頭朝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這讓我很不舒服。
老伯帶着我們,走了接近二十分鍾,也沒到地方。我心裏開始有點着急了,想問一下,到底得多久才能到,可是又有點不太好意思。畢竟是人家接待的我們,我這樣左右懷疑,在情面上很過意不去,倒不如幹脆什麽都不管,跟着就行。
這樣又走過幾道山路,我們來到了一片範圍遼闊的紫竹林地帶。那老伯這才轉身朝我們喊道:“小夥子們加點油,前面就要到了!”
聽到這話,我連忙應道:“好!”
果然,再往前走了大概五分鍾左右,我們在竹林深處,見到了一片開闊的自留地,中間聳立着一座吊腳木樓。
那時,老伯已經放慢了速度。
他走到木樓旁的一個牆洞處,從裏面掏出一串鑰匙,然後走到木頭的大門,準備打開。
“這是大叔你家?”我好奇地問。
老伯點點頭,說:“是的,以前大家都住在這裏,不過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聽完一陣震驚,心說這老伯好像是話裏有話,想要繼續深問。可就在這時,隻聽咔的一聲,那老伯已經把木樓的鎖鏈給打開。他将鎖鏈取下,對我們道:“走,我們先進去吧。”
我心裏一陣擔憂,生怕這老伯在給我們上演“山村老屍”的情節,可是我們已經跟着他走了這麽遠,現在要是望而卻步,也就太過明顯了,叫人看了會生疑。無奈之下,隻好硬着頭皮向裏邁出了腳步。進去的時候,我用胳膊頂了頂老黃,叫他打起精神,注意一點尾号。
老黃心領神會地朝我點點頭。
我們走進屋子,老伯不知拉動了哪裏的開關,隻聽咔咔咔幾聲,樓頂的天窗打開。原本漆黑的屋子,頓時灑下一片橙黃的光輝。暖暖的陽光下,四處被一片橙黃包裹,很像一些照片裏面舊時光的味道。初次進來,這裏空氣還有些幹燥,但在徐徐的微風下,也漸漸緩和。
“小夥子們,這裏條件不太好,你們就将就一下。”老伯見我們有些拘謹,說道:“你們可以随便坐,這裏沒人的,也不怕。”他看着我們,又提醒到:“噢,對了,這裏沒有燈,晚上若是需要光的話,可以點一下那邊的煤油燈。”
我笑着說,“恩,謝謝!”
那老伯點點頭,沒再說什麽,然後朝我回了個禮,跟着就走了出去。我實在是太累,也沒有心情去送他。所以也就由着秦雙送送他。我開始打地鋪,整理東西,老黃在旁邊問我,“小哥,這裏安全嗎?”
“還行吧,”我歎道。不過看他一下子松了很大一口氣,連忙補充道:“不過還是小心一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都注意一點吧。”
老黃點頭,然後也學我把地鋪打開,趴到上面,看樣子是要睡了。
秦雙随老伯去了好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上竟然端了一個盛滿黑湯的大碗。這叫我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