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聽見勾陳的聲音後,反應奇快,酥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清虛一把摟住,一個縱身之後,酥紅和清虛就穩穩的落在了勾陳身邊。
風很大,沒有章法的刮着,然而周邊的樹木卻不受任何影響,連一根小草一片樹葉都沒有因爲風的緣故而動上半分。勾陳握着麒麟劍,清虛祭出五火七禽扇,他們都穩如泰山般的站着,若不是發絲和衣袂,被風攪動着,沒有人會覺得他們被這風影響了。
隻是酥紅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她無論怎麽努力都隻能堪堪的站住,連站穩都做不到,因爲無法知曉下一陣風會從哪個方向刮來,所以酥紅覺得自己快變成不倒翁了。
勾陳的餘光瞥見了酥紅的窘境,大聲說道:“清虛,你的定風珠呢?”
“你怎麽知道這珠子落我手裏了?”清虛不情願的掏出了珠子,“有什麽用啊?我們都不受影響!”
“酥紅。”勾陳說道,清虛轉頭一看,酥紅已經快要跪到在地了,清虛連忙念起口訣,飛出珠子。
珠子張開了一個結界,替酥紅他們擋出了狂暴的風,結界裏的平靜讓酥紅松了一口氣,“那個,謝謝你們!”
清虛整理着被風刮亂的頭發和衣服,不服氣的開口說:“你們?這珠子是我的,跟他有什麽關系啊?”
酥紅看了勾陳一眼,也不言語。
“勾陳,這上古之獸什麽時候出來?”清虛問向勾陳。
勾陳環顧了一下四周,“靜觀其變。”
又一聲吼叫,震得酥紅的耳朵嗡嗡的響,連帶着半邊的頭都痛了起來。
“這要是這麽一聲聲的叫下去,我跟你到是無妨,酥紅可就不好說了。”清虛示意勾陳,酥紅在這樣的吼聲下堅持不了多久。
“無妨,馬上就要出現了。”勾陳平穩的說。
話剛說完,前方的樹林裏就出現了一隻似貔貅又如蚣蝮的動物,大概有半人來高,卻異常雄壯。說是龍頭,卻比龍頭要更扁平一些,身體如馬,也比馬要更加肥碩,四肢看着像麒麟的腿,卻沒有鱗片包裹,身後拖着一根有着老虎斑紋的尾巴。它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龐大的身軀卻謹慎的不去破壞任何的樹木。
清虛看着這東西,不由樂了起來,“你說,這東西是不是比四不像更四不像?”
酥紅搖搖頭,“我沒見過四不像。”
“沒事,這次回去,我帶你去看,又醜又笨,很好玩的。”大概是這動物的外形,讓清虛沒了戒備心。
勾陳聽出清虛話語中的輕視,不由開口道:“不要輕視。”
清虛擺了擺手,“行了,你别出手啊!管好酥紅,這麽可愛的東西,我要抓回去看我的山洞。”說罷,撕開結界就走了出去。
風早就停止了,清虛收回定風珠後并沒有拿出他的五火七禽扇,而是祭出了他另外一件法寶——莫邪寶劍。清虛指着這怪獸說道:“乖乖跟我回紫陽洞,我好吃好喝的待你如何?”
怪獸以一聲意圖震破天空的吼聲回答了清虛,四足同時發力,朝着清虛就沖了過來。
“脾氣挺爆啊!”清虛也不遲疑,飛身躲開的同時還不忘刺出一劍,隻是這劍像是刺在鋼闆上一般,對怪獸毫無影響。怪獸卻沒有給清虛感慨的時間,還沒轉身,尾巴就掃了過去。清虛落地後爲了躲避怪獸的尾巴又硬生生提氣後退了一步,誰料腳下一個沒站穩,踉跄了一下。
怪獸一看清虛露出了破綻,還沒等清虛再次做好防禦,爪子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夾着風勢對着清虛的腹部就是一抓。瞬間,血肉橫飛。
眼看第二爪子就要下來了,勾陳飛身擋在了清虛面前,使出麒麟劍與怪獸的爪子直接碰撞在一起,巨大的撞擊,使得怪獸和勾陳都被這股力量震了開去。
酥紅趕到清虛身邊,焦急的說:“怎麽啊?”
清虛依靠着酥紅的力量撐起上半身,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雖然很猙獰,但是隻是皮肉傷,“沒事,不用擔心。”
那邊勾陳和這怪獸你來我往的已經交手數十下了,可是勾陳卻占不到半分便宜。
“這怪獸,恐怕隻能靠鑽心釘了。勾陳,想辦法讓它露出胸腹,我用鑽心釘試試!”清虛大聲的說,卻牽動了腹部的傷口,使得他不由咳嗽起來。
酥紅替清虛順了順氣,“勾陳聽見了嗎?爲什麽不用你那把扇子啊?”
“思秋林的方位本來就是火木,這怪獸不會怕火。它的皮膚不是刀劍能傷的,心髒部位肯定會薄弱一點。”
酥紅擔心的看着勾陳,确實,勾陳總是在高處挑釁着怪獸,想讓怪獸把自己的胸腹露出來,隻是勾陳的實力本來就與這怪獸不相上下,加之這怪獸又十分機敏,幾次下來勾陳都功虧一篑。
酥紅轉頭看了一下周圍,然後問道:“清虛,你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嗎?”
“可以,你,你要幹什麽?别給勾陳添亂!”酥紅卻沒有理會清虛,隻是把清虛平穩的放在地上,閃身跳上了怪獸右側的一棵樹中最粗的一根枝桠上。
她站穩後,伸手掐訣,招來了一根巨大的冰淩,“怪獸,看這裏啊!”,乘着怪獸愣住的一瞬間,酥紅将手裏的冰淩飛快的刺向了怪獸的一隻眼睛。可惜并沒有刺中,但卻成功的惹惱了怪獸,怪獸丢下勾陳,朝着酥紅所在的樹沖了過去,它跳起身子,伸出爪子,想要去抓樹上的酥紅。
而它的胸腹部也被迫露了出來。
“清虛!釘子!”勾陳大吼一聲。
鑽心釘從一個刁鑽的角度飛了過來,跳到半空的怪獸完全無法躲避,生生的被鑽心釘穿透了心髒的部位。然而,怪獸卻沒有當場死亡,它因爲被釘穿心髒,身軀承受着劇痛,這疼痛使它重重的撞在了樹上。
一個沒站穩,酥紅從樹上落了下來,瀕死的怪獸伸出了腦袋,一口咬在了酥紅的肩膀上,牙齒死死的嵌在了她的骨頭裏。
“啊!!!”酥紅根本無法反抗,大叫一聲頭一歪就昏了過去,怪獸也因爲最後這一口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死在了酥紅身邊,隻是嘴巴還咬着酥紅的肩膀。
“酥紅!”清虛掙紮着想過去,卻被勾陳制止了,“清虛,你躺着,我不想等一會兒連你都要我背。”
清虛無奈的妥協了,他看着勾陳撬開怪獸的嘴巴,抱出了還在昏迷的酥紅。
“現在怎麽辦?”清虛問道,“我也是廢人一個人了。”
“就在這裏養傷吧,酥紅的傷挺嚴重的。”勾陳把酥紅放在地上。
“那不行,這怪獸萬一有同夥呢?我現在這樣,怎麽保護酥紅?”
勾陳停下了替酥紅清理傷口的動作,看向清虛,“不會,太乙說這裏隻有這麽一隻守林獸。”
“好吧!”清虛點了點頭,“那你替她療傷,我自己來吧。”
一個時辰以後。
清虛放下了手,“勾陳,我看酥紅這裏恐怕不行。”
勾陳歎了一口氣,“是的,确實不行。”
“我隻能拿神識封住自己的傷口,恐怕要等回了洞府再做打算了。被這怪獸碰觸過的地方,都會慢慢化爲虛無,傷口無法愈合,甚至傷口的邊緣都開始虛無了。我還好,還能有神識,但是酥紅,剛剛結出下丹,根本沒有神識,我怕她會扛不住。”
勾陳點了點頭,“是的。”
“切!太乙沒跟你說嗎?沒給你藥嗎?”清虛看着酥紅昏迷不醒的臉,懊惱的說。
“沒有,太乙自己也不清楚。”
“你爲什麽非要帶她來呢?就爲了反抗紫微嗎?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妄想他會放棄紫微而看重你嗎?”
勾陳的臉上閃過一次憤恨,“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呸!”清虛咬牙切齒的說,“你當我愛管你的事情啊!你現在連累了一個人啊!一個生命啊!當初是誰,在我初入元始天尊門下的時候跟我說天地之間,唯有生命是最值得尊重的,你忘了,我忘不了!”
“......”勾陳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自從你認識了太乙,你想想,你還是不是當初那個勾陳上宮大帝了!爲了得到權力,你把好朋友喜歡的人硬生生的嫁給了别人,你把身邊關心的人都一個一個都傷害着,你口口聲聲的那個人那個人的叫着,可是他讓你像狗的時候,你卻一點都不反抗!”清虛呼呼的喘着氣,盡管他已經用神識封住了自己的傷口,隻是氣息還沒完全調整過來。
“你少說兩句,先管好自己。”勾陳坐到了酥紅的身邊,“我想想有什麽辦法。”
“辦法是有,隻是看你肯不肯救她了。”
“願聞其詳。”勾陳說道。
清虛沒好氣的開口:“雙修!”
“嗯,确實是個好辦法。”勾陳點頭道。
“勾陳,這個關系到酥紅的清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随便啊!”
勾陳問道:“清白和命,哪個重要?”
“你不怕元始天尊降罪?”
“我與酥紅雙修後,佛門就再也無法策動酥紅了,對于那個人來說,她本來就是一顆棋子,落在誰手上不要緊,隻要不落在佛門手裏就好了。”
“勾陳,對酥紅來說,她說無辜的。你能不能有一分鍾考慮一下酥紅的感受?”清虛面對這樣的勾陳,突然開始後悔把這個救酥紅的方式說出來,有些時候死反倒是可以走的最輕松的路。
勾陳抱起酥紅,“你好好休養,我會盡快處理完的。”說完,也不顧清虛的反應,就離開了。
清虛躺回地上,自言自語道:“八地,如果你現在在我身邊,你會不會打我一頓,然後告訴我我是一個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