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顯示,天朝每年約有20多萬土撥鼠兒童失蹤,目前仍然沒有放棄尋找的案件逾60萬件。一個失蹤孩子的背後就是一個甚至幾個支離破碎的家庭,他們的生活因爲孩子的丢失而變得黯然失色。
土撥鼠爸爸也曾經失蹤過。被他自己幼稚的放逐。流浪于土撥鼠爸爸而言并不是一個文學概念,而是切身的體悟。相對于千千萬萬的失蹤土撥鼠兒童,土撥鼠爸爸是幸運的,這幸運惠及土撥鼠爸爸的整個家庭。因爲土撥鼠爸爸有一個靈魂的守門者,在冰冷異鄉的汽車站窮途末路痛苦失聲時,将土撥鼠爸爸拯救。拯救者是汽車站的守門者,土撥鼠世界最稱職的守門者,土撥鼠爸爸的靈魂守門者。一台電爐兩個饅頭兩件土撥鼠旅客遺棄的衣服,依據土撥鼠爸爸和跟土撥鼠爸爸一起逃家的小夥伴提供的模糊信息一遍遍不厭其煩撥打電話,直到找到在遠離縣城40多公裏外煤礦工作的親戚;送他們坐上到煤礦的汽車。
“不知道名字,連臉龐都模糊的拯救者,祝願你長命百歲,和順安吉。救命之恩,永銘我心。”土撥鼠爸爸感恩并祈禱着。
沒有人知道土撥鼠爸爸爲什麽迷戀《這個殺手不太冷》,其實土撥鼠爸爸是在一次次遭遇裏昂打開門照向馬蒂爾達的那道光芒。每一次都熱淚盈眶——那樣的一道光挽住即将墜入命運暗黑淵薮的土撥鼠爸爸,永生照耀。
土撥鼠與土撥鼠的膈膜,善行與惡行的悖逆。讓土撥鼠爸爸靈魂深處的光芒有些病态的瘋狂的搖曳,就像無牆可跳的瘋狗。“原諒我!靈魂的守門人。我無能爲力,除了一些蒼白的歌唱。”土撥鼠爸爸對他的靈魂守門者告解着。
不被光芒照耀的靈魂徘徊在乖戾偏執自私冷漠殘忍的情感荒漠。漸漸喪失童真與天性的兒童乞讨族;驅使自己孩子乞讨的“梅花幫”;拐騙、偷盜、租賃别人孩子、用刀斧制造殘疾兒童用于乞讨的“梅花幫”、“丐幫”;更多土撥鼠爸爸不忍述之于筆端關于孩子的罪惡;瘋狂尋找失蹤孩子面如土色的父母。一個個畫面挾着巨大的力量不停撞擊土撥鼠爸爸,靈魂的鳥群惶恐終日徒勞盤旋無所依着。于是土撥鼠爸爸隻能将自己設定在受難者的困境,向隅獨立,虔誠祈禱:
這應該給我們溫暖的手啊!
當我們面對紛繁的世界感到害怕,
帶我們看各式風景聽各種聲音,
聞不同味道摸不同質地的東西,
直到我們露出笑臉。
這應該給我們呵護的手啊!
當我們跌倒無能爲力隻會嚎啕大哭,
用孩子的眼光看待我們,用孩子的心靈理解我們,
用我們能聽懂的話語鼓勵我們,
直到我們爬起繼續奔跑。
這應該給我們勇氣的手啊!
當我們沒有玩具發現與小朋友的種種不同,
告訴我們面對的困境,講勇氣戰勝苦難的故事,
描繪我們牽手向前的一切可能,
喚醒我們心中沉睡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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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如果有足夠的愛和幸運。
我們會成爲無所畏懼、一往無前的寶貝:
對一切充滿熱情;能夠控制情緒、自由抒發感情;
能夠将心比心、善解人意;善于表達自己;
扶起失去勇氣的夥伴,一起走向陽光下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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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如果、沒有幸運沒有愛。
當我們睜開雙眼,隻能接受世界的冰冷。
這應該給我們溫暖的手,
無意中将我們放開再四處尋找。
這應該給我們溫暖的手,
一次次将我們推向車水馬龍人山人海。
這應該給我們溫暖的手,
一次次讓我們獨自面對陌生的憐憫。
這應該給我們溫暖的手,
将我們推進乖戾偏執自私冷漠的情感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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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好冷,有沒有春天?
前邊是讓我們害怕羞恥沒有盡頭的乞讨,
後邊是不住推搡不停抽打的手。
當土撥鼠爸爸呢喃着:這應該給我們溫暖的手,無意中将我們放開再四處尋找,熱淚盈眶。并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就像一張揉皺了的寫滿了追思再也無法寄出的明信片。我們的土撥鼠爸爸:這張明信片是要寄往哪裏,是天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