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收拾好了跑到落花村的世界,當然不是看楚言裴那個笨蛋,隻是因爲唐雲婷和唐林夕就要回來了,當然這也能說明我對男人其實是不感興趣的。
落花村的這兩位姑娘是神秘的,你說會帶着面紗?你把洛族想成了什麽民族,當然不是她們的面容神秘,神秘的是她們的能力,比如長發飄飄、身材高挑、笑容沉魚落雁的唐雲婷是個天生就能感應到空間之力的女神;仿佛從冰雪世界出來的白衣女子唐林夕則是一位毒醫師,她的眼神仿佛都是冷的,救人,同時也會殺人。相信我,我是一個有内涵的人,雖然說我還是在乎她們的形象,隻是一丢丢。
據說冷傲的唐子業隻會在唐雲婷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才會手足無措,莫非僅僅是唐雲婷那讓人如沐春風笑容?唐林夕也有人愛慕,别的人我就不說了,都沒有什麽内涵,僅僅是喜歡她此時青春的美麗,卻害怕她那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但是有一個人不一樣,就是唐慕洲,據說他做夢的時候都是在被唐林夕殺死的那種苦情劇。這個在六十四人中天分一般的孩子在她的面前總是那麽沉默,這其中的彎彎繞,大家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了的。
兩位洛族美女今日結伴而歸,人未到,風已經吹動了落花村大門的前的樹枝,顯然是唐雲婷有意而爲。
但是正在談論一個秘密的唐子業、唐震澤二人好像真的就沒有發覺兩個人的到來,他們正說到最後一句話:“他是犧牲品?”這當然是唐子業說的,他此時此刻内心的震驚程度就好像地心的岩漿突破了地殼覆蓋了整片大陸一般複雜,相當于天崩地裂。
發現兩位天女緩緩朝這邊走來,唐震澤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唐子業怎麽會注意到,他還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斷問自己一句話:“爲什麽?”沒有人會給他解釋一個正确的爲什麽,因爲,每個答案都是正确的也可能是錯誤的。
唐雲婷和唐林夕并肩來到兩人面前,一時間氣場似乎穩穩壓過了唐子業和唐震澤二人,唐雲婷滿面春風微笑着問道:“兩位哥哥說什麽呢,都不肯給妹妹們知道。”
沒有感受到氣場的唐子業終究是忍受不住了,他大吼着發洩:“我不肯!甯死不肯啊!”他的眼前走過了曾經的一幕幕,從關禁閉到村子裏開大會的決定,他最終是連着一些和他一般大的同村孩子一起被送到了山匪的手上以求全村的安定,司徒燕山隻是救回了他,而他曾經的那些同村孩子裏,他兒時的玩伴,至今不知生死。
這路見不平一聲吼,氣場瞬間上八樓。一時間屋檐上挂着的辣椒都在氣場中微微顫抖,村口大樹上一小截斷了的樹枝掉落下來,插在雪地裏。唐雲婷美眸一瞪,喃喃道:“走火入魔?”說話間,她手上已結好印,瞬間冰封了唐子業所在的空間,唐林夕的毒針俨然現于玉手指尖上,此刻,箭在弦上。
唐震澤回過神來趕忙擋在兩個人的面前解釋道:“二位妹妹快住手!都是誤會,他沒有走火入魔,隻是沒吃藥。”
這言語間已見唐子業從空間冰結中掙脫了出來,辯護道:“你才要吃藥!”卻在看見唐雲婷的下一刻,他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尴尬中他掩着臉低頭轉身自言自語道:“今天可真熱啊。”
唐震澤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倒是唐雲婷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笑得前俯後仰直着唐子業道:“你小子,半年多沒見了還是這個樣子。來,讓姐姐抱抱。”說罷便走上前去把呆若木雞的唐子業攬在懷裏。接下來……接下來唐子業該怎麽做,其實他心裏是非常想要控制自己的雙手抱着唐雲婷的,但是一緊張,大腦命令就發在了他的嘴上:“你……你要對我負責。……”其實吧,人一緊張起來很多事都是可能做錯的。
倒是唐林夕對眼前兩人的行爲視若無睹,她環顧四周,眼神定在了場地中間雜亂的腳步上,她靜靜看了一會兒,回過頭來便問唐震澤道:“隊長,曆練隊伍不是要出去一年嗎?你們兩個怎麽回來了,村子裏,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的确是這樣,但是事關唐慕洲,唐震澤反而有所顧忌。唐子業如今語無倫次的模樣也不能指望他說出來個一二三,唐林夕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僞裝的眸盯得他滿身像是被螞蟻咬一般。恰巧這個時候唐子業又說了句沒營養的話:“你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唐雲婷笑着拍了下他的頭道:“怎麽,我回來不好啊?”
“好,好……”
唐震澤突然竄出來轉移話題道:“你們突然回來,肯定是遇到什麽好事情了吧?”
唐林夕沉默不語,唐雲婷将事情的緣由娓娓道來。本來兩位天女是要去霰霖大陸尋找張峰賢前輩的,說來也怪,這位前輩似乎是個能夠未蔔先知的高人,兩位天女途經四魂玉山邊緣地帶的時候竟然碰見了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張峰賢前輩,說起來有點天方夜譚的意思,但是張老确實是将《絡脈》的功法抄本交給了兩位天女。
唐雲婷笑着說了大概情況,唐林夕瞥了她一眼又盯着唐震澤等着他對剛才那句話的回答,直盯得他全身發冷。唐雲婷此刻笑得春風滿面,她在回憶:你們以爲事情真的就是我們見到了那個老前輩然後他将書給了我們那麽簡單嗎?當然不是,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那個老家夥在路上遇到我們的時候已經是喝的酩酊大醉,躺在一棵大樹上打盹兒,我們當時隻不過是去問下路而已,哪知道那老家夥睜開眼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拉着我的手!我一氣憤,一巴掌把他扇到樹底下去了,後來……唐林夕好像是見過他的,所以就認出來咯。唐雲婷滿臉無辜地望着大家問道:“我做錯了嗎?是他先前沒說自己是誰好吧!我沒喊抓流氓已經很仁慈了诶。”
那個,張峰賢是組建司徒燕山他們隊伍的創始人,所以,他的畫像在大堂裏挂了很多年了。
唐震澤現在一心就想轉移掉唐林夕的視線,方便他開溜,至于唐子業,就讓他享受去吧。他問唐雲婷道:“妹妹可否将《絡脈》這本奇書給我看看先?”
唐雲婷笑着遞上書道:“哥哥客氣了。”唐震澤伸手要拿,她卻将書收回一步,打開來繼續笑看着唐震澤。
大個子唐震澤撓了撓後腦勺道:“差點忘記了規矩。”眼神卻是激動地往《絡脈》上瞅。漫長的天界曆史就是從這裏開始了,是一段關于楚言裴的曆史。“父母唯其疾之憂”。
唐林夕見他看過了,便又轉移回來話題,本來唐震澤已經準備開溜了,編個借口比如說是肚子疼啊什麽的,但是唐子業不知道哪根筋又倒錯了,急忙回答道:“你們出去曆練時,火之轉輪者已經來到了。”期間發生的事情他通通交代了出來,說道關于唐慕洲與楚言裴的情況時他連眼都沒眨一下,隻是說道打鬥完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突然腦子靈通了,硬生生停頓在那裏一言不發。
唐震澤一副無奈的模樣,指了指唐子業點了點頭,他心裏郁悶無比:唐子業你小子行啊,現在都學會搶答了。你丫真是見了女神就不知道怎麽思考了。慘了,哎,趁村長沒找我們事兒之前快點開溜吧。
唐雲婷一副興高采烈、神經大條的興奮模樣急迫地想要去看一看轉輪者究竟長什麽模樣。而唐林夕漫不經心問道:“那廢柴怎麽了?現在何處。”
發現錯誤的唐子業瞅了眼唐震澤,被一眼瞪了回來,“你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唐震澤在心中呐喊道。哪知道唐雲婷緊接着來了句:“說吧,說吧。”他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攻破,隻得實話實說道:“他現在生死未蔔,在療元池。”話音未定,唐林夕依然躍起數丈之高,以踏雪無痕的輕功朝療元池飛奔而去。
她身後的風中,仿佛有淚水的殘留,以前關于那個家夥的點點滴滴都在她的腦海流動起來,她知道他的很多事情,就好像她在窗外偷聽到的那樣:“林夕,我愛你。”那種苦情夢。她喃喃道:“廢柴,你可别死啊,我還要教你功法呢。别死啊。”唐雲婷望着那個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她會做出什麽
唐子業呆呆地望着唐林夕的背影,他一直以爲她不喜歡唐慕洲,隻是沒想到。唐震澤看了眼唐子業,咬着牙狠狠地握緊拳擂在唐子業肩膀上,他吼着:“都是你幹的好事!”拳頭卻沒有絲毫力度。
沉思片刻的唐雲婷猛然擡頭,美眸瞪了唐震澤一眼,怒道:“還吵什麽,快追啊!不然以林夕妹妹的脾氣,一定會帶着唐慕洲去四魂玉山的!”
其實,我也很愛你的,隻是我自己之前都不知道有這麽回事請。唐林夕望向那在療元池中泡着,臉色蒼白緊閉雙眼的少年,顫抖着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龐喃喃自語道:“千萬,不要死啊。”
司徒燕山忍不住背過身去,拎着酒葫蘆自顧自喝了兩口,“村長。”唐林夕喊他:“我要帶他下山,去四魂玉山。”
此言一出,全村人皆是大驚失色,司徒燕山回頭看着這個倔強的女孩兒,本想着:魂玉不可想,九死一生。話到嘴邊,卻終究沒有能夠在唐林夕目光的注視下說出來,他黯然失神地揮了揮手,轉過身去,忍不住又大口灌着酒水一言不發。
剛剛趕來的唐子業三人聽聞此言,皆是大驚失色,上前要攔住唐林夕。“讓她去吧!”司徒燕山突然轉過身來,顫抖着喊道,他喃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語:“讓她去吧,也許,也許是機遇,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兮。”
唐雲婷面色凝重,随手将一件放在地上的大衣遞給唐林夕道:“換套好衣服,路上小心。我等你回來。”
唐林夕點了點頭,拉着唐慕洲的手,要将他拉起來,所有人都轉過了身去。她要給他擦幹淨,即使是第一次,她的心在顫抖,終于抱起了他,離開了這裏,消失在一片迷霧中。
林夕一走,唐雲婷也無心去看那個叫做楚言裴的轉輪者了,但是瞥見楚言裴那般幼小之後還是忍不住道:“不可思議。”
唐子業的心情複雜,望着唐林夕離去的方向,他喃喃道:“衆裏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而此刻,唯有唐震澤一人明白他這句不合時宜的話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唐雲婷默然不語,心中隻道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刻她觀望着楚言裴那小子,卻沒了原先的那種興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