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燕山,轉輪者。他手下的輔助小隊在紀元前近二百四十多年由張峰賢下令組建,憑着民間的一些傳說尋找一個叫做妖龍劍冢的地方,翻越萬水千山從西北來到南方的他們終于在全隊快要彈盡糧絕的時候被司徒燕山發現了妖龍劍冢的蹤迹。
司徒燕山看見這片迷霧的時候已經是被難住了,雖然知道妖龍劍冢就在其中,但是如何在這迷霧覆蓋的十萬大山中尋找到妖龍劍冢确實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副隊唐遠洲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指着眼前一條流出迷霧的溪水對司徒燕山說:“憑此龍溪,必能尋到妖龍。”
兩人私下的感情極深,憑着對唐遠洲的信任,司徒燕山帶隊進入了這迷霧山脈中,進去後的第二天,全隊還是沒有妖龍劍冢的收獲,或許最大的收獲就是一個疲憊的隊員對司徒燕山說:“我們可能不會活着出去了。”
司徒燕山掃了眼手下的其他人,又看着仍舊在勘察地形,目光堅定的唐遠洲,一狠心喝到:“亂我軍心者,斬!”
那個死去的人最後連姓名都沒有被曆史留下,隻是被那名手下被自己處死後司徒燕山哀恸地大哭道:“今日我們已經是破釜沉舟了,諸位,我們要活下去!”之後他便親自埋葬了被處死的人。
第三個夜晚,唐遠洲和司徒燕山單獨坐在帳篷外面看着模糊中黑洞洞隐約有點巨大妖獸模樣駭人的山,唐遠洲先打破了沉默,用低沉地甚至有些無力的聲音對司徒燕山說:“天交給我們的任務,還是要繼續的,隻是我們都忽略了妖龍劍冢的那顆妖龍之心。”他頓了頓,看着司徒燕山,笑着流淚了,又說:“燕山,别讓我無後。”
司徒燕山聽了這話後心裏有千言萬語,卻隻能握緊腳踝上那串取不下來的珠子,沉默片刻後他抱緊唐遠洲,說:“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言罷,兩人抱頭默默流淚。
無時無刻不存在着的是死亡的陰影,第四日的清晨,隻睡了小半夜的司徒燕山迷蒙中仿佛聽見了唐遠洲喊他的聲音。他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外,看見唐遠洲在對他笑,詭異地笑,詭異地對他說:“笨蛋,我就是妖龍之心啊,哈哈哈哈。”
唐遠洲笑得好恐怖的樣子,在空蕩的迷霧山谷中,鬼哭狼嚎般地笑。司徒燕山揉了揉眼,看見那張猙獰的臉,分明不是唐遠洲。“妖龍之心!”他指着那個面目猙獰的人大驚失色地問道:“我的隊友呢!”
“殺了。”他說的輕描淡寫,仿佛視人命如草芥的樣子。
“不可能。”司徒燕山無力地垂着頭,靠在了帳篷上,喃喃道:“遠洲,遠洲。”那個兄弟,他流着淚想起那個正在幫母親收拾小吃攤的孩子。那是一個雨天,那個孩子就是唐遠洲,那時候司徒燕山還是一個食不果腹的廢柴轉輪者,他顫顫巍巍地走在路上,年紀輕輕卻仿佛一個老者,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唐遠洲的母親說:“行行好,賞口飯吧。”
唐遠洲的母親依舊在忙,倒是十二三歲的唐遠洲純真地目光望着他,拿了碗涼面遞給他,很單純地對他說:“大哥哥你很餓吧,諾。”
狼吞虎咽後司徒燕山豪言道:“等哥哥我鹹魚翻身了,帶你一起共享榮華富貴!”
唐遠洲搖了搖頭,孩子氣地說:“我不要,我隻想以後娶媳婦的時候有人能一路陪我去,讓我不緊張,我最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了。”
“好啊!”司徒燕山使勁點頭道:“我陪你啊!”
唐遠洲地母親收好了車子,淡淡看了司徒燕山一眼,便拉走了唐遠洲,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司徒燕山仍舊不忘記揮着手大喊着:“我陪你啊,小弟弟,哥哥我叫司徒燕山!一定要記住了!”
唐遠洲回過頭,開心的笑着喊:“我叫唐遠洲!”
想到這裏,司徒燕山已經是淚流滿面,他拔出腰間的禦劍,指關節因爲用力而發白,心中的怒火纏繞着他的雙眼,他死死盯着眼前面目猙獰的那個人,咬牙切齒地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那怪人竟因爲司徒燕山常說的這句話愣在了原地,赤紅的眼底看不見的那微微的淚滴。不等他反應過來,司徒燕山的禦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上面原有的八刻珠子,此刻已經是亮了第二顆,“還沒結束,自大的轉輪者!”身後上來了更多神秘的人,司徒燕山聽聲辯位,回首一劍封喉,六個人齊齊斃命倒地,鮮血在空中瘋狂的噴灑。嗜血發狂的司徒燕山大喊着:“再來啊!妖龍之心!你就這麽點本事麽!我不怕你啊!”
迷霧中安靜地出奇,沒有人回答已然絕望的司徒燕山,他扔下禦劍,去看第一個被他刺中的那個還奄奄一息的人,他一把抓起那個人,狠狠地問道:“妖龍之心,究竟在哪兒!?”
“他……咳咳,他馬上…就要來了。”那個人不斷咳着血水,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句話,熟悉的聲音因爲生命的快速流失而無法遮掩,重重地擊打在了司徒燕山的心上,那眼眸中紅色的背後刻意掩藏着的藍,讓司徒燕山的大腦一片空白“遠洲。”他喃喃道。
撕下那層面具,唐遠洲俊秀的面龐讓司徒燕山啞然失聲,唐遠洲用力笑了笑,說:“原諒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但這是上面的命令,因爲這次面對的,的确是八卦封印訣,要用八卦位最正的八個人的生命。”
司徒燕山大驚失色道:“八卦封印訣!他是……?”
唐遠洲喘息着輕輕說:“沒錯,他是神。”唐遠洲用力握着司徒燕山的手,說:“我最後的願望,你……”話至一半,唐遠洲沒有再說下去,司徒燕山不住的點頭道:“我明白,我明白……”一遍遍重複。
他哭得太認真,以至于連身後何時站了一個人都不知道,迷霧讓他漸漸喪失了信心,隻是憑着那句話:“他馬上就要出來了。”才苦苦支撐到現在,“苟且偷生”,他自嘲地想。
“情況好像很慘烈。”左丘閑離淡淡地在司徒燕山的背後自言自語道:“不過八卦封印訣已經解開,接下來就是火之轉輪者了。”
“妖龍之心!”司徒燕山回頭望着那個一襲青色铠甲和紅色披風的左丘閑離,壓抑着自己内心的痛苦問。
左丘閑離面無表情地望着他,道:“恩,正是。”
地上的葉微微飄動,空氣中的迷霧仿佛流動了起來,下一刻,司徒燕山已經從地上撿起了一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左丘閑離,卻被左丘閑離的兩指夾在了他身體前,無論司徒燕山怎樣用力都不得前進半分。
“我要殺了你,啊!”司徒燕山瘋了一般猛然加力,左丘閑離輕描淡寫地抽走那柄劍扔到一旁,然而司徒燕山的攻勢未了,拳腳在棄劍的同時也貼近了左丘閑離的身前。空間細微流動,左丘閑離飄在了半空中,司徒燕山再欺近時半空中的左丘閑離憑借自己對空間的掌控輕易向後飄去避開了那讓他實在無法欣賞的拳腳。
“有本事你别跑!”氣急的司徒燕山大聲喊道,腳下也不閑着,鞭腿用力踢向眼前這個自己一心要殺死的神。左丘閑離悠閑地擡起手捉住那記猛踢,扔在身後的樹上,幾乎同時,司徒燕山覺得自己身邊的空間都仿佛靜止了,左丘閑離在那一瞬間不僅将他扔到了後面,同時也用一隻手按住他的玉枕穴将他按在了樹幹上,一切停息了。
“看清楚你和我的差距。”左丘閑離淡淡地說,那般眼神,和這個迷霧森林一般充滿爲知的危險因素信息,傳遞到了司徒燕山的眼中,逼迫着他漸漸冷靜下來。
“我還是會殺了你。”司徒燕山冷靜地說。
左丘閑離不屑地笑了笑,道:“等你有那個能力了再來我面前說這句話。”
司徒燕山隻感覺身子一輕跌倒在了地上,他仍舊望着那個神,淡淡地對他說:“好。”他的内心此時此刻隻有那麽一句話,說出來做到了卻讓自己後悔一生的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