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武林群英會
他們大概早就已經走遠了,張蘇赫摘下了自己的心靈面具,沉默着看向下山的路,台階上的青苔在薄霧中還帶着點水珠的濕潤模樣,遠處的樹木隻能隐約看得見一片陰影,張蘇赫摸着小道兩旁的樹幹一路往前,到得百步的時候,手上已經滿是翠綠之色。
眼前有一片綠葉緩緩落下,隐約還能看見有細微的泥土渣滓掉落,張蘇赫站住腳步對着上面高聲喊道:“哪路的朋友,現身吧。”
“我怎麽感覺現在的你似乎比剛才多了些什麽。”一個人從高達數米的樹幹上躍下,他白色的鬥篷帶着獵獵風聲,未待那人站定,張蘇赫就已經認出了來者,正是唐門唐天泰祖師。
“并沒有多出第三隻手。”張蘇赫開玩笑道:“也沒有多出一些武林絕技之類的東西,還隻是剛才那個凡夫俗子罷了。”
“不不不。”唐天泰微笑着擺了擺手說:“你又如剛才一般裝作要開玩笑了,隻是這種伎倆在我眼裏倒還是差了點,方才我既然能夠看明白,何論現在,我跟了你一路,越發覺得我們初次見面,看你第一眼的感覺的确是你在掩飾着自己的感情。”
“不愧爲唐門祖師。”張蘇赫拱了拱手表示拜服:“我掩飾得這麽深居然還是被你一眼看穿了。”
“看來王姓姑娘的擔憂也是多餘的了。”唐天泰轉身一步步下着台階。
“此話怎講?”張蘇赫聽聞他的話,雖然愣了一下,倒也沒有太多驚訝,便快步上前同他并肩前行。
“我還道你是又破例用了那門術法,如今看來,老夫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唐天泰微笑着搖了搖頭又繼續說:“方才那小姑娘雖是自己跑出了老遠,卻仍舊在暗處觀察,見到老夫後,神色中倒像是在掩飾什麽,匆匆将護你周全之事托付與老夫便下山了。”
“那門術法自是不便在此時運用,既已害了身邊一人性命,我又怎可不長點記性。”張蘇赫歎了口氣道:“王夢揚要護我周全大約也是應長輩之托,我與她所言均隻是玩笑,她又怎會不知。”
“非也,非也。”唐天泰站住腳步,張蘇赫也停了下來,兩人僅一台階之隔面對面,一雙無神的眼被一雙充滿溫情的眼注視着,突如一片死水,出現了細微的波瀾,又好像開出了一個小口,涓涓細流順流而出。唐天泰問他:“你明白了嗎?”
“大師您太過意識流了。”張蘇赫低頭道:“明白了什麽又不明白了什麽?不會全寫在了您的目光中吧。”
唐天泰道:“你既否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爲何要避開我的目光?”
張蘇赫扯了扯嘴角道:“大師您是男的,和一個老男人對視,别人會以爲我腦袋搭錯了線。”
唐天泰平靜地像一尊彌勒佛,依舊微笑着對張蘇赫說:“你既然說你不明白,爲何又要轉移話題?”
“大師我錯了。”張蘇赫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轉過身去:“求您别再說了,男女之事,出家人又怎麽能明白。”
說到此處,看似溫文爾雅的唐天泰也不免微微發怒,他揪着張蘇赫的耳朵一路快步往下走着,嘴裏一邊訓斥道:“你個不懂女人心的小東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再說我英俊潇灑的大好唐家男兒,何時跟那群冥頑不顧地老秃驢搞上關系了,今日你若不給我說出個象牙來,我就先把你打成個狗臉!”
“施主且慢!”山谷中一個莊嚴的聲音飄然而至,到得張蘇赫耳中時竟是将他的心神都震動了些許,來者一身少林和尚的布衣,脖子上卻挂着一串光亮的檀木佛珠,此人正是嵩山少林現任方丈——法正。“阿彌陀佛。”法正施禮後正言道:“唐門與我少林結盟,爲何要說我二者沒有關系?我少林和尚又非榆木疙瘩,施主爲何要以此比喻?這位小施主面色英俊,又爲何要打成狗臉?煩請施主解釋。”
張蘇赫踮着左腳龇牙咧嘴還不忘朝法正拱了拱手道:“還是這位法師端正莊嚴。”待看到唐天泰的面色之後他又擠了個比較難看的笑容道:“唐祖師也是德高望重,隻是小生方才口出狂言,如今已知錯,還請給個改過的機會。”
唐天泰哼了一聲,手上倒是放開了,張蘇赫見法正似乎還要對這個問題糾纏不清,立馬插上一句:“法師前面說到結盟一事,究竟爲何事?”
唐天泰瞪了張蘇赫一眼,道:“還不是因爲你的事?”
“國家之事,乃天下大事,又怎是一人之事。”法正道:“西方勢力已潛入國内各地,如今形式日趨緊張,表面看來是風平浪靜……”
“大和尚你就不能說點人類能聽懂的話嗎?”唐天泰故意大聲說道:“反正我們唐門是已經和那些家夥交上手了,以前我在電影院看那些大片的時候就有些震撼,隻是心裏隻道這些都是虛的,哪知道前段時間還真讓我碰見了一個,起初看到的時候還以爲隻是個外國明星,隻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就偷偷去了解了一番,哪知我唐門的隐匿絕技居然都讓那龜兒子看破了,自我出道以來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發現行蹤,想起來真是好生丢臉。”
“我們大和尚都是在寺院裏看家庭影院。”法正也算是跟唐天泰杠上了,兩個長輩完全沒有了大師風範:“立體聲,3D視覺。至于那些妖邪勢力,想起來我前段時間去南少林交流的時候倒也是遇見了一個,就是那個克裏斯·海姆斯沃斯,老衲暗中派人查探,倒是也得出了一些結論——他們這完全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
“啧啧,真沒想到大秃子你居然這麽有錢。”唐天泰深深地鄙夷了法正一眼後說:“你們城裏人真會玩。”
“法正你又打诳語了。”從樹上又跳下了一個人,穿着一身太極道袍,下來的時候腳下生風,頗有些高人風範:“你寺院内何時有過電影院了,還不是跑到北京說法的時候被我邀請去人民電影院看的。”
“阿彌陀佛。”法正眯着眼一本正經地說:“诳語穿嘴過,佛祖心中留。太虛真人,你不是回嵩山派了嗎,怎麽又轉回來了?莫非……哎呀,罪過,罪過。”
“整個身子都入土過的老家夥,怎的說話如此嘻哈,全然沒有些大師風範。”太虛真人道:“我穿着一身道袍,不方便坐飛機回去,所以特地來問唐老弟借輛車。”
“我看你是惦記他那輛福萊納p4xl吧?”法正不懷好意地笑着說:“至于那大師風範,區區面皮之物若是常念于心中,豈不與我大乘佛法之道有悖?”
“你們是把我忘了吧?”張蘇赫小聲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站在一群老怪物中間他倒是真有些适應不過來,想要下山卻又怕唐天泰這個老怪物一怒之下真把自己揍成一副狗臉,雖說蕭鼎筆下的野狗道人寫得也蠻生動,但是一想到自己會變成那個樣子總歸還是有點心悸的。
太虛真人愣了一下:“小友是……唐門現任掌門?”
“唐門現任掌門是我曾曾孫女兒。”唐天泰正言道:“這小子就是四大家族現任大族長。”
張蘇赫看他說話的時候帶着一股豪氣,不由得暗自感激。四大家族成立不過百年,在武林中僅有幾大門派有些許對四大家族的記載,如今唐天泰說到四大家族,太虛真人竟是對張蘇赫施禮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四大家族的現任族長,四大家族自是我武林正派中的一大支柱,小友即爲大族長,自是不必妄自菲薄。”
“莫非我合歡派就必定是邪教了麽?”一陣脆鈴般的笑聲入耳,身着藍色Max Azria,高挑的筱鈴兒一登場就十分高調。
“何所謂正派邪派。”法正正色道:“如今強敵入侵,何必再糾結這些。”
“看來合歡派掌門如今功力又強了不少。”太虛真人抹了抹自己鼻子上的鼻血道:“若是我也去寫一本親熱天堂的話,筱鈴兒掌門定可給予不少靈感。”
“你要是有那麽多空不如跟我一起去滄瀾吧,也能多個幫手。”張蘇赫道:“如今群英聚首,正好可以商談一下關于如何抵抗外敵的事情,太虛前輩,法正前輩,筱鈴兒前輩,如今AM國第七艦隊即将前來封鎖我國倒鏈,還結盟了周邊的十三個國家,不知各位可有何高見,總不能東西拿出來了卻讓他們撕破臉跑到我大好江山上胡亂折騰一番吧?”
“你這麽說我可就不樂意了。”筱鈴兒嗔怒道:“你這少年,好生不懂女人心。”
張蘇赫被她簡單一句話,說得一陣臉紅心跳,唐天泰插話調笑道:“他要是懂女人心,早就得道成仙了,何必弄得今日這般?”
“關于情感之事老衲不便插話。”法正道:“但是關于國家大事,老衲還是要在此說一番,如今外敵對我大好江山虎視眈眈……”
“老家夥你就别廢話了。”唐天泰打斷道:“國土之事,凡是我國兒女,要出力出智定是義不容辭。”
“我合歡派還指着那片桃花源生存呢。”筱鈴兒冷冷笑道:“來犯者,定教他有來無回。”
“諸位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時間緊迫,我就先走了。”出于時間緊迫,更是由于張蘇赫怕自己再待一會兒也和太虛真人一樣鼻孔噴血,他左手插到口袋裏,右手向幾人猛力揮動了幾下,然後轉身快步向山下走去:“我和我妹妹,還有我的家,就交給你們了,順便,福萊納p4xl就借給我吧。”
“小子怎麽這麽沒禮貌!”太虛真人氣的挑了挑胡子,大聲道:“懂不懂先來後到!尊敬老人知道嗎?”
“哎。”法正對着張蘇赫的背影點了點頭道:“話不能這麽說,凡事也要分個輕重,這小子如此霸道,倒是心存善念,于我國江山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
“少年郎終究還是對女人缺乏了解。”唐天泰遺憾道:“真該多教他一點再放他下山的。”
“他身邊還有個女子嗎?”筱鈴兒疑惑道。
唐天泰點了點頭說:“正是。”
“那麽。”筱鈴兒抿了抿嘴唇壞笑道:“他這樣子可真是要走很大的彎路呦。”
而在青海境内,海子說: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一幕黑夜裏的孤獨,一處戈壁灘的荒涼,一個人的悲音不絕。除了死亡般的空寂,沒有任何可以言說的東西。也許詩人故意要在生命的過程中尋找到這樣一種洗滌靈魂情感的鬼域。第六特戰隊的王牌狙擊手蘇小澈一發奪命地對空導彈,直接命中偷渡過境的隐形飛機,荒蕪廣闊的大漠之上幾千米的高空,綻放出絢麗的煙火。
——本集完——
——下集預告——
上次的預告就是這兩章的,恩……正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如果我能有粉絲的話,誰幫我弄個超級群,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