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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韋孝寬獻議用兵齊高緯挈妃避敵


卻說齊主緯淫昏日甚,委政群小,不但穆提婆母子,及韓長鸾、高阿那肱諸人,得握政權,就是宦官鄧長颙、陳德信等,并參預機要。他如舊蒼頭劉桃枝,及内外幸臣,均授高爵。封王百餘人,開府千餘人,儀同三司,不可勝數;就是優伶巫觋,亦沐榮封,甚至狗馬及鷹,統有儀同郡君名号,并得食祿。官由财進,獄以賄成,一戲給賞,動辄巨萬。既而府庫告匮,令郡縣賣官取值,充作賞賜,民不聊生,國多乞人。齊主緯也在華林園旁,設立貧兒村,自着褴褛敝服,向人行乞,作爲笑樂。南面王原不如乞人之樂。

這消息傳入周廷,周主邕乃謀伐齊,親臨射宮,閱軍講武,且進封齊公憲,衛公直以下諸兄弟,并皆爲王。正拟會議出師,忽太後叱奴氏得病,醫治罔效,旋即去世。周主邕居廬守制,朝夕歠粥,隻進一溢米,命太子赟總理庶政。群臣表請節哀,累旬才命進膳。及太後奉葬山陵,周主跣行至陵旁,恸哭盡哀,诏行三年喪禮,惟百僚以下,遇葬除服。衛王直入谮齊王憲,說他飲酒食肉,無異平時。周主愀然道:“我與齊王同父異母,俱非正嫡,彼因我入纂正統,所以喪服從同,汝是太後親子,與我爲同母弟,但當自勉,何論他人!”直碰了一鼻子灰,怏怏趨出。周主邕崇尚儒學,嘗在太學中養老乞言,遵守古禮。嗣又禁佛道二教,悉毀經像,饬僧道還俗。所有祀典未載諸淫祠,俱改作廨舍,且許諸王亦得徙居。衛王直獨擇一僻字,作爲居第。齊王憲語直道:“弟已兒女成行,居室須求寬敞,奈何擇此宅舍?”直怅然道:“一身尚不能容,還管甚麽兒女?”憲知他有怨憤意,隐有戒心。會周主邕幸雲陽宮,留右宮正尉遲運等,輔太子赟居守,衛王直托疾不從。及車駕遠去,卻糾合私黨,徑襲肅章門;門吏多倉皇遁走,戶尚未扃。運在殿中聞變,忙自往閉門,正值悍黨殺來,将進未進,運手指被斫,不暇顧痛,得将宮門阖住。直黨不得趨入,縱火燒門,門幾被毀。運索性取宮中材木,及所有木器,助張火勢,門外似火山一般,不能通道。那留守兵已相率來援,直自知不能成功,引衆退去,運遂督同留守兵出擊,大破直衆。直出都南遁,又由運派兵追蹑,把直擒回,周主邕亦聞報還都,尚因同氣相關,未忍加誅,但免直爲庶人,幽锢别宮。升任尉遲運爲大将軍,凡直田宅、妓樂、金帛、車馬等,悉數賞運。直在囚室中,尚有異圖,乃下诏誅直,并及直子十人。直有應誅之罪,惟繩以罪人不孥之例,周主亦未免太甚。

内亂已平,乃複議伐齊,柱國于翼進谏道:“兩國相争,互有勝負,徒損兵儲,無益大計,不如解嚴繼好,使彼怠弛無備,然後乘間進兵,一舉便可平敵了。”周主邕猶豫未決,更敕内外諸大臣,議決行止,勳州刺史韋孝寬,獨上陳三策,大緻略雲:

臣在邊積年,頗見間隙,不因際會,難以成功。是以往歲出軍,徒有勞費,功績不立,由失機會。何者?長淮之南,舊爲沃土,陳氏以破亡餘燼,猶能一舉平之,齊人曆年赴救,喪敗而返,内離外叛,計盡力窮,傳不雲乎?臂有釁焉,不可失也。今大軍若出轵關,方軌而進,兼與陳氏互爲犄角,并令廣州義旅,出自三鵶,又募山南骁銳,沿河而下,複遣北上稽胡,絕其并晉之路。凡此諸軍,仍令各募關河之外,勁勇之士,厚其爵賞,使爲前驅,嶽動川移,雷駭電激,百道俱進,并趨虜廷,必當望風奔潰,所向摧殄,一戎大定,實在此機,此一策也。若國家更爲後圖,未即大舉,宜與陳人分其兵勢。三鵶以北,萬春以南,廣事屯田,預爲儲積。募其骁悍,立爲部伍。彼既東南有敵,戎馬相持,我出奇兵破其疆場;彼若興師赴援,我則堅壁清野,待其去遠,還複出師,常以邊外之軍,引其腹心之衆。我無宿舂之費,彼有奔命之勞,一二年中,必自離叛。且齊氏昏暴,政出多門,鬻獄賣官,唯利是視,荒淫酒色,忌害忠良,阖境嗷然,不勝其敝,以此而觀,覆亡可待。然後乘間電掃,事等摧枯,此二策也。我周土宇,跨據關河,蓄席卷之威,持建瓴之勢,南清江漢,西戡巴蜀,塞表無虞,河右底定。唯彼趙魏,獨爲榛梗者,正以有事三方,未遑東略,遂使漳滏遊魂,更存餘晷。昔勾踐亡吳,尚期十載,武王取亂,猶煩再舉。今若更存遵養,且複相時,臣謂宜還從鄰好,申其盟約,安人和衆,通商惠工,蓄銳養威,觀爨而動,斯則長駕遠馭,坐待兼并,亦未始非良策也。何去何從?孰先孰後?惟陛下擇之。

周主覽到此書,乃召入開府儀同三司伊婁謙,從容問道:“朕欲用兵,當先何國?”謙答道:“齊氏沉溺倡優,耽戀趜蘖,良将斛律明月已被讒人谮死,上下離心,道路側目,這卻最是易取哩。”周主笑道:“朕早有此意,煩卿以聘問爲名,借觇虛實。”謙受命而出,周主再遣小司寇元衛,偕謙同行。謙至齊廷,照常納币。齊主緯昏昏愦愦,也不知謙懷别意,惟權貴等略聞周事,密爲盤诘。謙當然守着秘密,惟參軍高遵,稍稍吐實。齊遂留住謙等,不肯遣回。何不亟使備禦,乃徒留使挑釁,安得不亡!周主邕待謙不歸,乃下诏伐齊。命柱國陳王純,荥陽公司馬消難,即齊相司馬子如子,高洋時,懼罪奔周。鄭公達奚震,爲前三軍,總管越王盛,趙王招,俱周主弟。周昌公侯莫陳瓊,爲後三軍,總管齊王憲,率衆二萬,趨黎陽,随公楊堅,廣甯公薛迥,率舟師三萬,自渭入河。梁公侯莫陳芮,率衆守太行道,申公李穆,率衆三萬守河陽道,常山公于翼,率衆二萬出陳汝。周主邕親率六軍,有衆六萬,出發長安。将至河陽,内史上士宇文荊古文弼字。謂不如出師汾曲,民部中大夫趙恚音憬。又謂應從河北趨太原,遂伯下大夫趙宏,*請進兵汾潞,直掩晉陽。彼此各執一詞,周主一概不依,竟從河陽趨河陰。前汾州刺史楊敷子素,願率乃父舊部爲先驅。敷死已見七十五回,素從軍以此爲始。周主稱爲壯士,許令前行。

既入齊境,即下令軍中,禁止伐樹踐禾,違令即斬。進至陰城下,由周主親自督攻,數日即下。齊王憲也攻入武濟,進圍洛口,拔東、西二城,縱火船焚毀河橋。齊永橋大都督傅伏,夜馳入中潬城,竭力保守,周軍攻至二旬,尚未能拔。周主邕又親攻金墉,守将獨孤永業,亦防禦甚嚴,無懈可擊。周主連攻經旬,不覺過勞,竟至生疾,乃按兵罷攻。時齊廷宿将,多半喪亡,連司空趙彥深,都已逝世,隻好推那高阿那肱,前去拒敵。高阿那肱已爲右丞相,因朝中無人督師,沒奈何引兵出晉陽,進援河陽。周主聞齊軍将至,自己又患不豫,不如從孝寬言,暫且退兵,再圖後舉,因乘夜下令班師。齊都督傅伏,語行台乞伏貴和道:“周師疲敝,願得精騎二千追擊,定可得功!”也恐未必。貴和不從,一任周軍退去。周齊王憲、于翼、李穆等,連下齊三十餘城,聞周主旋師,亦皆棄城西歸。齊右丞相高阿那肱,當然東還,還道是周軍畏憚,所以退去,越覺趾高氣揚,睥睨一切了。

周主邕還至長安,更命太子赟巡撫西土,順道伐吐谷渾。見前。吐谷渾素爲魏屬,受魏封冊,得膺王爵。至魏分東西,不暇西顧,吐谷渾王誇呂,始自稱可汗,居伏俟城,據青海西,有地長三千裏,闊千餘裏,所置官屬,也仿魏制,有王公仆射尚書及郎中将軍等名号。風俗與突厥相同,以畜牧爲生計。嘗至魏境抄掠,魏涼州刺史史甯,與突厥木杆可汗,襲擊誇呂。誇呂遁去,妻子爲史甯所虜,所貯珍物雜畜,亦被兩軍掠散。誇呂乃遣使謝罪。及宇文氏篡魏稱周,誇呂複寇周境,攻涼、鄯、河三州,涼州刺史是雲寶戰殁。周遣賀蘭祥宇文貴往讨,擊退誇呂,乘勝拔洮陽、洪和二城,改置洮州,方才還師。誇呂叛服無常,周主乃命太子西略,令大将軍王軌、宮正宇文孝伯從行。太子頠未谙兵略,但好戲狎,宮尹鄭譯、王端等,又恃太子寵幸,不服軍法。好容易到了伏俟城,誇呂堅壁清野,毫無動靜。王軌因敵情難測,不如全軍早歸,老成知幾。乃請諸太子從速還軍。太子赟樂得依議,便即東返。此役未見一敵,亦無從侵掠,免不得受周主诘責。王軌詳述軍情,面劾鄭譯、王端,周主怒起,杖太子赟數十下,除譯等名。及周主再行東伐,太子赟複召入譯等,寵任如初。

看官聽着!周主初次伐齊,是在周建德四年秋間,至二次伐齊,乃在建德五年冬季,便是齊主緯武平七年。特書年月,以志齊亡。周主邕重議伐齊,召谕群臣道:“朕去歲行軍,适有疹疾,因不得蕩平逋寇。惟前入齊境,具見敵情,看彼行兵,幾同兒戲,又聞他朝政益紊,群小益橫,百姓嗷嗷,朝不保夕,天與不取,反贻後悔。若複如往年出軍河外,徒足拊背,未足扼喉,晉州本高氏根本地,常爲重鎮,我若往攻,彼必來援,我嚴軍以待,定足勝敵,乘勢殺入,直搗巢穴,滅齊不難了。”諸将尚多有難色,周主邕勃然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有阻撓我軍,朕當以軍法從事!”英武之主亦賴獨斷。乃命越王盛杞公亮、宇文泰從孫。随公楊堅,分率右三軍,谯王儉、周主邕異母弟。大将軍寶泰、廣化公邱崇,分率左三軍,齊王憲、陳王純爲前軍,依次出發。周主邕留太子居守,自督各軍趨晉州,或守或攻,部署停當。因自汾曲至晉州城下,圍攻數日,城中窘急。齊行台左丞侯子欽及晉州刺史崔景嵩,均暗地通款,乞降周軍。周大将軍王軌,率同偏将段文振等,乘夜登城,城中已有内應,頓時嘩潰。周軍一擁而入,遂克晉州,擒住齊大行台尉相貴及甲士八千人。别遣内史王誼監領諸軍,攻克平陽城。

齊主緯方挈馮淑妃,出獵天池,晉州及平陽警報,自辰至午,已到三次,右丞高阿那肱道:“大家正遊獵爲樂,邊鄙稍有戰争,乃是常事,何必急急奏聞?”可笑。延至日暮,平陽報稱失守,齊主緯也未免吃驚,便欲還集将卒。偏馮淑妃興尚未盡,固請更殺一圍,緯不得不從,又獵了好多時,獲得幾頭野獸,方才還宮。越日大集各軍,出拒周師,使高阿那肱率前軍先進,自挈馮淑妃後行。不可一日無此妃。周主命開府大将軍梁士彥統兵萬人,鎮守晉州,自至平陽督師。途次接着軍報,謂齊軍大舉來援,周主因欲西還長安,暫避敵鋒。開府大将軍宇文忻進谏道:“如陛下聖武,乘敵人荒縱,似湯沃雪,何患不克?若使齊得令主,君臣協力,就使湯武複生,亦未易蕩平了。”忻系宇文貴子,與周同姓不宗。軍正王韶亦進言道:“齊失紀綱,已曆數世,天獎周室,一戰得扼住敵喉。取亂侮亡,正在今日,乃舍此遽退,臣實未解!”周主道:“卿等言非不是,但朕也自有主張。”無非用韋孝寬第二策。說畢,竟麾軍西還,留齊王憲爲後拒。

齊主聞周已退師,亟遣骁将賀蘭豹子等,追擊周軍。憲與宇文忻各率百騎,輪流交戰,且戰且行。賀蘭豹子窮追勿舍,被憲等誘入絕地,麾騎四蹙,得将賀蘭豹子擊死,然後徐徐引歸。齊主緯遂圍平陽,晝夜猛撲,毀堞摧牆,勢焰甚盛。周晉州刺史梁士彥入城守禦,令軍士血薄捍城,且慷慨語将士道:“死在今日,我爲爾先!”于是勇烈齊奮,呼聲動地,無不以一當百。齊兵少卻,士彥令軍士修城,軍士不足,取諸人民,人民不足,濟以婦女,甚至士彥妻妾,亦夾入婦女隊中,搬土運石,補葺城堞,三日告成。齊人更掘通地道,轟陷城垣十餘丈,将士乘勢欲入,偏被齊主緯暫入,敕令暫停。看官道爲何因?相傳晉州城西石上,有聖人迹,緯欲召馮淑妃同觀,淑妃畫眉刷鬓,抹粉搽脂,好多時方才召到。那城牆缺處,已由守兵用木爲栅,堵塞堅固。齊兵失了時機,無從沖入,個個怨氣吞聲,暗罵馮妃。齊主緯又恐城中弩矢,射及愛妾,特抽出攻城木具,築造遠橋,俾馮妃得登橋遙視。哪知橋腳未堅,禁不起馬足往來,恐由軍士懷恨,故意築此危橋。砉然一聲,坍壞數尺。還幸齊主及馮妃,尚立在危牆上面,不緻失足,總算免做了水底鴛鴦。還是此時溺死,或可保全齊宗。

周主先令齊王憲出屯涑川,遙爲平陽聲援。旋由平陽告急,日緊一日,乃敕憲率領部曲,先向平陽進發,再集諸軍八萬人,親自統帶,直指平陽。齊人也恐周師猝至,先在城南穿塹,依塹自守。及聞周主到來,便在塹北列陳,張皇兵勢。周主命齊王憲往觇齊陣,憲複命道:“齊兵雖多,均無鬥志,我軍盡足破敵,今日可滅此朝食了!”周主喜道:“果如汝言,我無憂了。”遂命進逼齊軍。塹闊數丈,無人敢逾,隻在塹南鼓噪。

自旦至申,南北兩軍,相持未決,齊主問高阿那肱道:“今日可戰否?”高阿那肱道:“我兵雖衆,能戰不滿十萬人,不如勿戰爲是,且退守高梁橋,以逸待勞。”言未已,忽閃出一員猛将道:“一撮許賊人,馬上刺取,擲入汾水中,便可了事。”一怯一驕,俱足敗事。齊主緯瞧着,乃是武衛安吐根,正在徬徨未決,諸内參又齊聲道:“彼亦天子,我亦天子,彼尚能遠來,我如何守塹示弱呢!”緯點首道:“說得甚是!”即令軍士填塹争鋒。周主大喜,麾動各軍,向前進擊。兩軍方合,兵刃初交,齊主緯與馮淑妃并騎觀戰。但見周軍來得兇猛,齊左軍似難招架,向後倒退。馮淑妃遽變色道:“敗了!敗了!”娘子軍隻耐肉戰,不耐兵戰。穆提婆忙接入道:“大家快走!”齊主緯也不及辨明,竟挈馮淑妃奔高梁橋。

開府奚長谏阻道:“半進半退,用兵常事,今兵衆未曾傷損,陛下驟然返駕,恐馬足一動,人情散亂,那才是真敗了!願速西向,鎮定各軍!”齊主緯不禁沈吟,俄而武衛張常山亦自追至,忙報齊主道:“軍已收訖,完整如故,圍城兵仍然不動,至尊即宜回至軍前,如若不信,乞命内參往視。”齊主聞言,勒馬欲回,穆提婆引動齊主右肘道:“此言未可輕信。”馮淑妃又在旁作态,柳眉鎖翠,杏靥斂紅,一雙翦水秋瞳,幾乎要垂下淚來。前日曾請殺一圍,此時何膽怯乃爾?弄得齊主倉皇失措,不由的揚鞭再走。齊軍失去主子,當然心亂,再經周軍奮勇殺來,頓時大潰,死亡至萬餘人,軍資器械,委棄如山,惟安德王延宗全軍引還,齊主緯奔至洪洞,才得稍息,馮淑妃出鏡照面,重勻脂粉,突聞後面又報寇至,緯即掖馮妃上馬,再行北遁。

先是齊主因平陽将下,欲歸功馮淑妃,立她爲左皇後,曾遣内侍至晉陽,取得皇後服禦。登途複命,可巧遇着齊主,呈上袆翟等衣,齊主即代馮妃按辔,令将後服穿上,然後奔回晉陽。時平陽城下,齊兵統已潰去,不留一人,周主邕安穩入城。梁士彥出迎周主,持須涕泣道:“臣幾不得見陛下!”周主亦爲之流涕。因見士卒疲敝,又欲還師,士彥道:“齊兵已潰,衆心盡離,乘勝滅齊,正在此舉!”周主執士彥手道:“朕得此城,爲平齊初基,若不固守,便難成事。朕既纾前憂,複滋後患,卿宜爲朕守着,朕決計再進平齊。”乃複督動諸将,追擊齊軍。

齊主緯聞周軍進逼,慌得不知所爲,急向群臣問計。群臣并獻議道:“爲今日計,急宜省賦息役,安慰民心,一面收集潰兵,背城一戰,以安社稷。”齊主乃下诏大赦。旋複有急報到來,周軍入汾水關,開府賀拔伏恩等降齊,高阿那肱留守高壁,又被周軍擊走,周軍将長驅到來了。齊主緯乃令安德王延宗,廣甯王孝珩,募兵守晉陽,自拟奔避北朔州,若晉陽失守,再奔突厥。延宗得此消息,一再谏阻。齊主不從,密遣心腹數人,送胡太後及太子恒往北朔州,自與馮淑妃整頓行裝,亦欲乘夜出奔。諸将俱相率谏诤,不使北去。

過了數日,城外鼓聲大震,周軍已殺到晉陽,齊主大驚,再下赦書,改元隆化,授安德王延宗爲相國,領并州刺史,且召入與語道:“并州由兄自取,兒今去了!”語無倫次。延宗泣谏道:“陛下爲社稷勿動,臣爲陛下效死力戰,決可破敵!”穆提婆在旁道:“至尊已經決計,王不必再行阻撓。”延宗含淚趨退,齊主緯帶領馮淑妃,夜開五龍門出走。意欲奔向突厥,從官多半散去。領軍梅勝郎叩馬固谏,乃轉趨邺都。途中相随,隻有高阿那肱及廣甯王孝珩、襄城王彥道等數十人。穆提婆初尚從行,約經數裏,竟杳如黃鶴,不知所之。小子有詩歎道:

城狐社鼠最堪憂,攪碎河山便遠投;

假使當年能幸免,人生何苦不忮求!

究竟穆提婆如何下落,待至下回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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