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少的師傅和不平道長都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此時那位管家已經離開了。三人走進了屋中,陰氣越發的強烈。
“這屋子怕是幾十年沒住人了。”
歡少看着四周,自己每踏一步,地上就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扯着師傅的衣角。他有些擔心。
院子中空空蕩蕩,隻留下了一顆光秃秃的樹幹。推開了房間的大門。三人走進了其中。
“道兄,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不平道人打量着房間,似乎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但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皺着眉頭,歡少的師傅在房間之中來回走動。
“不好!這是陰宅!”終于發現了哪裏不對勁,歡少的師傅驚呼出來。
“師傅,什麽是陰宅?”
“陰宅就是給死人住的房子。走,我們趕緊出去。”
三人說着,連忙向着屋外走去。
“砰!”突然間,大門關了起來。
站在院子中央,三人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屋子中,突然一座棺材從天而降。豎立在了三人的面前。棺材蓋似乎是在慢慢的打開,緩緩的傾斜棺材中的存在,終于映入了三人眼簾。
隻見棺材中站着一具穿着官服的屍體,從官服的樣式來看,是個前清的一品大官。官服之上繡着麒麟,說明對方生前是個武官。其頭發雪白,雙手之上一片白毛,臉上也是被白色的毛發遮擋住,看不清樣子。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出大事了。”歡少的師傅不停的說道,手忙腳亂的從身上掏出了一些家夥事。
歡少也沒見過這種僵屍,不過看起來要舒服的多。雖然長着白毛,但是把臉給遮住了,歡少最讨厭看的。就是僵屍的臉了。烏紫或是鮮紅的嘴唇。牙齒總是殘缺不齊還露着黑斑。相信就讓他有些瘆的慌。
“道兄,隻怕是走不了了啊。”不平道人早就去推了推大門,發現怎麽也打不開。
“墨鬥線,陳年糯米。”
歡少的師傅說着,歡少迅速在身上翻着。别看一身普通的道袍,這都是精心制作的。每個地方都有着一個小口袋,用來放置各種東西。平常人隻以爲是變出來的,其實不過是對方手快,它們看不清了。說起來,就如變戲法一樣。
“道友,有什麽本事就用出來吧。别藏着了,這次能出去,老哥哥請你吃酒。”歡少的師傅自然知道這僵屍的可怕。
全身長滿白毛,不是白毛飛僵又是什麽呢。而且這白毛飛僵的臉上都生出了毛發來。年代一定已經超過了千年。修煉千年的白毛飛僵已經有了一些靈智,刀槍不入,更是彌補了僵屍移動上的缺陷。
不平道人連忙從衣袖中抽出了一把桃木劍,隻見白毛僵屍一震。棺材四分五裂。對方雙手一招,棺材闆收入了手中。
直到這白毛飛僵出了棺材,歡少才真正看清了對方的樣子。白毛遍體,手指如彎鈎一般。血紅色的雙眼透出一股嗜血的味道。嘴唇外翻且牙齒有着小拇指左右的長度,就這麽露在外面。空氣中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撒糯米!布八卦陣!”
歡少收到命令,連忙抓着手中的糯米,向着地上揮灑。拿着墨鬥線的他在房屋中來回走到,布置起了八卦陣來。
“臭小子,往天上布。這是白毛飛僵!”
師傅和不平道人已經與白毛飛僵交上了手,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卻發現徒弟将墨鬥線綁在了大門四周。氣不打一處來。
連忙扯下墨鬥線,歡少将它繞在了牆頭。如果可以從上面看下去。真真一副八卦圖的樣子。
這墨鬥線以墨水摻入朱砂,再放入黑狗血中炮制了七七四十九天。對付這些邪物有着大用。
“道友,幫我拖住他。”歡少的師傅說着拿出了七枚棗核釘。不平道人拖着白毛飛僵,一把甩出,七枚棗核釘釘入了飛僵的背脊之中。
白毛飛僵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一聲怒吼之下官服全部撕裂開來。露出了渾身白毛。而歡少師傅剛剛射入的棗核釘瞬間被震出了一枚。
“道兄,我來吧!”不平道人說着将手中的桃木劍刺向了飛僵的腦門上。白毛飛僵刀槍不入,也隻有桃木劍能夠傷到對方。
白毛飛僵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連忙飛了起來。可是上空早就被歡少布下了八卦陣。
噼噼啪啪的響聲不斷,空氣中傳來了一股焦糊的味道。白毛飛僵被擊落在了地上,墨鬥線也瞬間斷裂開來。
“呔!”隻見不平道人淩空躍起,一劍從對方頭頂之上灌入其中。
抱着頭,白毛飛僵大聲的喊叫着。頭猛然一甩,不平道人頓時飛了出去。桃木劍也斷裂開來。一個淩空,沒有了八卦陣的阻擋,白毛飛僵飛離了這處老宅。
坐在地上,三人喘着粗氣。
“道兄,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不平道人似乎有些膽怯,剛剛他連桃木劍都折毀了,都未能滅殺對方,生怕這白毛飛僵再次回來。
點了點頭,歡少發現,此時大門已經可以打開了。三人退出了老宅。回到了街上。此時深夜時分,路上根本沒有燈光。不停的走着,想要回到客棧中。
不知道走了多少圈,歡少的師傅終于停了下來。還是老宅的門口,它們似乎一直圍着老宅在轉圈子。
“師傅,是不是鬼打牆了?”
“壞了。”歡少的師傅說着,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紙,撕出了一個紙蝶。歡少認得,這和救了他命的紙蝶一模一樣。
紙蝶在空中飛舞着,不一會就掉在了地上。
“這裏是一處半界,應該有人故意把我們困在這。”歡少的師傅撿起了紙蝶,将它捏在了手中。繼續說道:“接着走,我們隻有找到來時的入口,才能回去。”
半界,是指人界和陰界的交界。鬼打牆是幻境,就好像迷宮一般。而這半界,如果找不到自己來時的入口,則要被困死其中。
手中抓着紙蝶,歡少的師傅知道。可能有人在注意着自己,順着紙蝶指引的方向,在這街道上來回走動着。
忽然間,遠處一片燈火通明。正是那黃員外家,歡少的師傅加快了腳步。隻見管家正向着外面走來。
“管家先生,事情我們辦完了。還請拿了銀子,讓我們離開吧。”
“幾位,我家主人已經知道了,還請幾位進去一坐。”說着管家,領着三人走入了内堂之中。
黃員外坐在上面,不知道是生活太好還是什麽緣故,生的異常肥胖。
“幾位大師,坐。”黃員外招呼着三人坐下。
管家端上了茶水,歡少這次長了心眼,并沒有去喝。歡少的師傅打量着四周說道:“黃員外這房子還真是好氣派,連柱子都不要一根。”
不平道人看到了燈光,以爲它們走出了半界。回到了城中,坐在凳子上,喝着送上來的茶水。聽到歡少師傅所言,連忙擡起頭四處張望着。
“這不是有柱子麽?道兄怎麽說胡話。”
“哈哈哈哈,果然還是瞞不過師兄的法眼。沒想到師兄能從半界走出來。白毛僵屍都沒能奈何師兄,看來幾年不見,師兄的道法越來越精湛了。隻是不知道,師兄還能活幾年呢。”
突然間傳來了一聲大小,歡少是一直盯着這黃老爺的。他一直覺得這裏似乎是有什麽問題。不平道長聽到笑聲擡起了頭。隻見眼前的場景不停變換,竟然還是在那無字石碑的亂墳崗中。
無字石碑,通常都是爲一些不知道身份的人所立。這些人死後怨氣極重,所以一般四周不會在安排有字的石碑。
不平道人吓了一跳,看了看手中蘆葦葉等着的黑色血水。想到剛剛喝下去的液體,連忙丢了出去。
隻見歡少的師叔等人已經化作了原樣,歡少的師叔咧着嘴,看着三人。
“小師弟,回頭是岸。”歡少的師傅看了看自己不人不鬼的師弟,無奈的說道。
“師兄,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了。如今我已經拖住了你這麽久了,你怕是也阻止不了王的計劃了。哈哈哈哈,師兄。念在往日恩情上,我不難爲你。有緣再見!”說着,歡少的師叔陷入了土中,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師傅,我們是一直在這裏嘛?黃日城也是假的嘛?”看着四周的亂墳崗,一塊塊無字碑。遠處不遠就是李家坡外的湖泊。歡少竟然有些分不清,什麽是真的世界,什麽是假的世界。
歡少的師傅點了點頭,不平道人也有些腦子發懵。他們竟然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一聲嘶鳴,不平道人的馬兒突然沖了出來。一頭撞死在了無字碑上。歡少看着死去的馬兒,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他不知道現在的他,可不可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後來,歡少告訴我,他們那晚在李家坡外向着城中走去。直到黃日城的破滅。一共走了十五天,然而他的記憶中,也就兩三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