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除夕之夜,大街小巷張燈結彩,樹枝上,灌木叢,一閃一閃的各色不同的光交錯着,霓虹彌漫出濃濃的年味。[燃^文^書庫][]樂文小說--..c-o-m。整個c市,都被濃郁的幸福感所包圍着,到處充斥着一種回家的親切感。
陸晴笙家每年過年,都是和墨寶家一起的。一起吃團圓飯,一起守歲,今年也不例外。
由于她的直播時間往後拖延了,在家就可以享用團圓飯,飯後呢,大家守在電視機面前看春晚,這也算是他們家的傳統了。
墨寶是最會烘托氣氛的人,大家都不太喜歡看舞蹈類的節目,于是調小了電視音量,大家湊在一起講冷笑話,第一個便是墨寶本人。
“聰明的妖怪錄下了唐僧的緊箍咒。”
“……”
墨寶講完之後,大家都沒什麽感覺,因爲感覺不到這個笑話的點在哪裏。好在,年齡相差七歲,隔了一個年代但還能聽懂他話語的陸晴笙給了三個字,“呵呵哒。”
她隻覺得滿頭黑線,這笑話沒笑點,隻有讓人冷到不能行的點。
“還有誰,還有誰?”墨寶自嗨的本領無人能及,到底是玩搖滾樂的,音腔都是樂感十足的。
“墨寶,你再改個強調,古風的,估計更沒有人理你了。”陸晴笙雖然很不想打擊他,但是吧,她要不說話,這就更冷場了。
“小妹,好歹配合一下哥哥呗,說一個冷笑話,給哥哥暖暖場子。”
“墨寶,你這樣很像我前不久接的電視劇,那個女扮男裝的老鸨。”陸晴笙的母親笑着說。
“親姨,你打擊到我幼小脆弱的心靈了。”過了年正式奔三的墨寶,此賣萌當真可恥啊!
她媽媽這麽一說,大家也這麽覺得了。尤其是陸奶奶,“小寶啊,今年多大了,玩音樂這麽多年,怎麽不能玩出個女朋友啊?”
“奶奶,哎呦我的親奶奶啊,這音樂和女朋友是兩碼事。你看我爸,縱橫樂壇幾十年,不是得了美貌如花的我媽麽。您完全不用考慮我的婚娶問題,隻要我想,完全不在話下。”
墨寶潇灑的落話,後面他爸無情的補刀等着他呢。
“我二十二歲就有了你。那會兒入圈子還沒有十年。你能和我比麽?”
“爸,你那會兒早戀,我哪兒能和你比啊。”墨寶囧,每年過年,都是他的感情被提上來,然後各位大家長開始上綱上線。
還能不能愉快的過個新年了?
墨寶瞪陸晴笙一眼,給她使眼色,趕緊的講冷笑話,幫你哥我圓場子,不然一會兒不送你去電台!
小氣鬼,都奔三了還不正經談一場以結婚爲前提的戀愛,準備禍害多少無辜少女?
陸晴笙表示她不得不鄙視墨寶了,偏偏墨寶還賤歪歪的玩他的風流路線。
你哥我是拯救多少即将堕落的少女好麽。與其讓那些三觀不正長相不正心術不正的男人給猥亵了,還不如投入哥哥我溫暖強健的懷抱裏。
墨寶,哥屋恩!
小妹,這水平,不行啊,你就這,女主播還怎麽混?
墨寶得意的沖她笑。
給你點面子你還開起面粉廠了?我怎麽混不用你說,等會兒送我去電台啊,我爸今晚喝了不少酒,可不能讓他開車。
得,哥哥我就是一勞碌命。送送送,誰讓你是女主播,哥哥就是一唱歌寫詞的呢。話說趕緊的圓場救我!
“奶奶,我也來講一個冷笑話,不冷不要錢啊。”她嬌嗔的瞪了一眼墨寶,然後沖大家笑呵呵的,“聽到救人英雄急需輸血的消息後,小紅機智的交出了自己的紅領巾。”
“啊哈哈哈,這個好,又冷又好笑!”
陸晴笙剛講完,墨寶就十分配合的鼓起了掌,臉上的笑着實假的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厮是在逃避結婚戀愛的話題,看破不說破。
全家人就墨寶自個在那鼓掌,也着實苦哈哈的。
好在,歌舞節目不多,沒一會兒小品就上來了,大家的注意力又從墨寶何時娶媳婦到今年馮鞏特别逗,“我想死你了”這句話聽着忒親切了。
全國觀衆都很想你啊。
九點半的時候,她的手機震動了。掏出一看是許莫深的電話,她悄無聲息的撤退到二樓的房間,輕輕關上門接聽電話。
“莫深,怎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忙完了麽?”她趴在床上,懶洋洋的閉起了眼睛。
閉着眼睛和他聊天很讓人享受。
“嗯,小雨在和我媽看春晚,我爸和家裏的叔叔伯伯們在書房研究字畫。”
“字畫?你爸喜歡字畫麽?”
“喜歡,甚至于癡迷的程度。我是不是沒和你說過,我爸是省裏面書畫協會的會長。我們家在杭州開了一家茶館,我爸最喜歡的就是和人交流字畫,或者在一個不錯的天氣,沏茶喝飽後,研磨畫國畫。”
她聽着許莫深的描述,腦海裏瞬間就能腦補出這麽一個畫面,一個穿着白色絲綢唐裝的老人,手持毛筆,蘸了蘸墨,展開一張宣紙,揮毫潑墨間,紙上暈染出氣勢雄偉的江河山水,筆鋒一轉,花鳥魚蟲躍然紙上。
其筆法灑脫,形态逼真,當真是一代偉大的書法家之佳作。
她想着想着又覺得自己有點跑偏,便問許莫深,“你喜歡畫畫麽?你爸爸是不是喜歡會畫畫的人呢,對于兒媳婦有沒有這個要求?”
“我不喜歡畫畫,對于我爸有沒有要求,不重要。隻要我喜歡就行了,笙笙,這世上,隻要我喜歡你就夠了。”他在電話那端,特别認真的說道。
陸晴笙抿唇笑,在床上打了個滾,睜開了眼睛。她怕,再閉一會兒眼睛,就困了。今天是要在台裏直播守歲的。
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墨寶來喊她準備出發去電台,她才不舍的挂了電話。
許莫深聽着聽筒裏的滴聲,輕輕牽動唇角。
一個挽着發髻穿着清新素雅旗袍,披着針織披肩的女人走到他身邊,一口标準的吳侬暖語。“莫深,電話裏的那個姑娘,是你喜歡的人麽?”
“嗯。”他收起手機,目光并沒有落在這個女人身上,淡淡道:“籬清,晚上我爸說的話你不要在意。你我雖然生在傳統世家,但你我都不是受這種老一代思想束縛的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幸福。”喚作籬清的女人輕輕的牽動唇角,一颦一笑皆有種古典美人從畫中出來的感覺。“那麽,你讓我錄幹音,也是爲了這個讓你感到幸福的姑娘麽?這也是年前那個需要廣播劇的女主播?”
許莫深颔首,“是她。”
“你們,走到一起了吧,你微博裏真的要公開她的照片?”
“嗯。”他想了想,說,“或許這是最好的新年禮物,她并不知道我是漠輕寒。”
他輕聲的笑了,很突然,但聲音卻并不突兀。那種淺淺的,富了磁性的華麗古風腔,挑着極誘人的音線,“笙笙會很開心,她在節目裏,在我面前三番五次強調漠輕寒是她偶像。我也曾吃過自己的醋,沒想到那樣的感覺我也能經曆。
籬清眼裏有深深的失落感,她輕聲呢喃,原來,隻有我一個人在遵守父母口頭上的姻親。你已經有了深愛的人。
她清晰的看懂他的笑,完全的是因爲愛情。他不善言辭,可如今卻能說出這一番話。經常面無表情,如今隻是回憶就能笑出來,這感情的深淺,明眼人一看便知。
“籬清?”他看着籬清走神,似乎她臉色不太好,“哪裏不舒服?”
籬清輕輕搖頭,笑着說,“我很好,隻是很羨慕你口中那個叫笙笙的女主播。但是,也很擔憂她。我們都知道,伯父并不喜歡那個圈子的人。”
“哪個圈子?娛樂圈麽?”許莫深對此到不以爲意,“你我都是配音演員,我并不認爲這個圈子有什麽不好。”
“可是并沒有什麽人知道我們的身份,而且,我已經不怎麽配音了,也很少接歌。但是那個女孩就不同了,她的職業是女主播……”
“籬清。”許莫深打斷籬清的話,“我說過,傳統的思想是一個束縛,我不會受此束縛。”
他說完,冷漠的轉身,推開陽台的門離去。
窗子被拉開,呼嘯的春風似乎還沉浸在嚴冬的情緒裏,冷風呼嘯,依舊有些刺骨。
不一會兒,佳人離去,留了一縷冷香,不消片刻便被風吹散。
陸晴笙到達電台之後,直接拎着包走到錄音室外的監控室,陳生帶着耳麥盡職盡責的擔起了導播的責任。
她在一旁看着,覺得陳生換下正裝,以一個導播的身份出現在監控室,有一點不可言喻的喜感。
大概是她平時看習慣了陳生正裝,很少見過他穿休閑裝且還戴耳麥工作的樣子。
十分鍾後,錄音室的女主播出來和她進行交接,陳生則是和她一同進了錄音室。
陳生問她,“或許今晚的話題有點不按台本來,沒有監控室導播,你可以嗎?”
陸晴笙聳聳肩,優秀的女主播是不需要有導播的,自己一個人也能鎮住全場。她完全可以當這次是場鍛煉。
“身邊坐着一位會調音的導播,我覺得我可以稱職的當你的綠葉。”她笑着打趣陳生。
“小陸,你在謙虛。”
“沒有,我說真的啊,第一次覺得陳台那麽萬能,如果不是我親自看見的話,完全想象不到坐辦公室的陳台除了搞的定應酬外還能調音和指揮。”
兩人相視一笑,讨論了等會兒錄節目的流程,做好随機應變的準備。
直播開始,她緩緩切入音樂。
“除夕快樂,這裏是晚間電台,這裏是《傾情》,我是你們的好朋友,小陸。今天呢,陪着你們一起守歲的除了小陸,還有我們台的陳台。”
“嗨,我是陳生,今晚,我和小陸一起陪您守歲。”
背景音緩緩降低音量,直播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