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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白發蒼蒼,容顔遲暮,你會不會牽我雙手,傾世溫柔?”
晚上的錄音間,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對着耳麥說出記了很多遍的台本。網
今天因爲一些特殊的變動,她需要提前把節目錄好。原本是應該有的熱線互動這一環節,也臨時取消了。改成之前未播出的廣播劇彩蛋。
錄完之後,調音師進來,兩個人配合着大緻聽了一遍她的錄音,有些地方适當的修正,她完成任務,去另一間錄音間,和陳生商讨過節期間的廣告錄制。
華妍這幾日有事,把台裏的事情交給了她,所以原本廣告錄制不歸她管,但現在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台裏的老主播們對此,心懷不滿,挑刺挑了一下午。而華妍走的時候,擺明了她的想法,想要讓陸晴笙得到鍛煉。
李姐卻不認同,“笙笙,母老虎一定是成心和你過不去,想着看你難堪。台裏面資曆深,能夠撐得起廣播部的女主播大有人在,偏偏選資曆淺的你,你不覺得有問題嗎?”李姐眯眼,“她這人,别看剛給你好臉色就是重用你,背後指不定有什麽陰謀詭計。”
“李姐,好了。就算是有什麽陰謀詭計我們也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咯。”陸晴笙把台本交給李姐,“我還有份報告需要陳台的簽字,先去送給他看看,陳台辦事嚴謹,可能需要點時間,你先走吧,好不容易今天能早點回家,你兒子一定很高興。”
陸晴笙同李姐擺擺手,拿着文件夾從錄音間出來,去陳生的辦公室找陳生。
她站在門口敲了兩次門,卻沒有什麽動靜,但辦公室的燈是亮着的。
旁邊過來一個同事,她問那人,“陳台沒有在辦公室嗎?”
“應該在的吧,剛從錄音間出來陳台就往辦公室來了。”
“嗯。”
她和那人告别後,打陳生的手機,就在她以爲陳生不會接聽的時候,陳生竟然接聽了。那邊的氣息很弱,很痛苦的聲音,“什麽事?”
“我是小陸,有報告需要你過目,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辦公室,門沒鎖。”
陳生說完,挂了電話。
她有點奇怪,爲什麽門沒鎖陳生卻不回應她呢。進去之後才發現,陳生躺在沙發上,五官扭曲而痛苦,臉上皮膚透着不正常的紅色。
她忙走進,放下文件夾,陳生緊閉着雙眼,張嘴呼吸,手裏拿着手機。
“陳台?”
她喊他,卻見他剛睜開眼睛,又接着緊緊閉上,搖了搖頭,說些什麽,她卻是聽不清了。
病來如山倒。
在錄音間都覺得陳台臉色已經十分不好,前兩天見了也是,可見陳台是硬撐着身體。直到體力不支,昏倒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
她摸了摸陳生的額頭,很燙,溫度燙的吓人。
“陳台,你這裏有沒有什麽退燒藥,溫度計有沒有?”
陳生顯然這樣的狀态回應不了她。她隻好自己去找。
雖然這麽翻别人的辦公室有點不太禮貌,但是情急之下隻有這麽做了。
在立櫃裏,她找到了醫藥箱。
陳生的辦公室估計相當于他第二個家,裏面衣服被子泡面什麽的都很齊全,他平日裏工作太晚就直接在辦公室睡下了。
拿了體溫計給陳生量體溫,測了耳朵後的溫度,燒到了四十一度。
醫藥箱裏的藥,基本上都是沒有包裝的,隻要一串複雜的中文名字,還是專業的醫學術語,她根本就分不清是什麽。
掏出手機給許莫深打電話,那邊響了兩聲,問她:“怎麽了,笙笙?”
“我們陳台發高燒,四十一度,他醫藥箱裏面的藥我都不認識,我給你念念名字,你看哪些是退燒的。”
“笙笙,四十一度需要立刻送醫院,那些藥治标不治本。你叫上你的同事送他過來,我幫他挂個急診。”
“好。”
她挂了電話,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在沙發上睡着的陳生,出門喊沒有直播任務的男主播。
她和一個男主播,兩個人攙着陳生往樓下走,她怕陳生再中了風寒,又拐回陳生的辦公室拿了條毛毯,鎖好門,跟上陳生他們。
除了電台,遇上騎着電動車準備回家的李姐,李姐看到他們攙着裹着毛毯的陳生,忙騎着車到他們身邊。
李姐神情緊張的看着昏睡的陳生,問:“陳台怎麽了,你們怎麽攙着他?”
“陳台高燒四十一度,現在得送他去醫院治療。李姐你家還有兒子,我和小楊可以把陳台送到醫院的。”
“不行,你們送了他過去,那晚上誰看着陳台,我和你們一起去。”李姐态度堅決。
到了門診,許莫深正好在等着,幾個人攙着陳生再門診打了一針,随後送病房去輸液。
檢查結果是過度勞累加上扁腦體發炎,目前肺部有輕微的炎症感染,如果再往後拖延着不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一切穩定之後,男主播要回電台,陸晴笙讓李姐和他一起走,立刻遭到李姐的反對,“不行,這個時候我怎麽能離開呢,你一個人照顧陳台照顧的過來麽,而且孤男寡女怎麽方便?”
“我不是一個人啊,莫深在這裏,有什麽事不是還有護士了麽?李姐,你不回家,你兒子不是會吵着哭鬧麽,他又是還那麽的小。”陸晴笙指了指許莫深,許莫深在一旁站着,目光淡然的掃了一眼李姐,似是在思考什麽。
李姐眉毛皺着,男主播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她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陳生,說,“我等會兒回家,我們不順路,你先走吧。”
男主播聳聳肩,雙手插兜往門外走去。
站在床尾的許莫深給陸晴笙使了個眼色,她會意,對李姐說,“那李姐你先照看會兒陳台,等一會兒我來接你的班。我去問問醫生還要不要注意些什麽?”
“去吧去吧。”李姐絲毫不關心她将要去哪裏,目光全然的落在陳生臉上。李姐的表情裏,寫滿了擔憂和緊張。
陸晴笙和許莫深出門之後,許莫深問她:“你上司和你同事,不是男女關系吧?”
“不是啊,怎麽了?”她說完,又想了想,問許莫深,“你是不是看出點什麽了?”
許莫深默認。
她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一開始我以爲是我的錯覺,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敏感想太多。可現在發現李姐表現的太過明顯了,她分明是喜歡陳台,可他們是不可能的啊,李姐已婚有孩子,陳台一看就是道德觀十分強烈的人,他們是不會走在一起的。”
許莫深伸手過來,她握住,兩人肩并肩,她把頭輕輕地側在許莫深的肩膀上。
“我也總算明白,爲什麽李姐會那麽的讨厭華妍了,情由心生,恨由情起。”
她感歎了一句,還未擡頭,鼻子便被人用手指刮了一下。
許莫深居高臨下看着她,然後彎下腰,低頭用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笑道,“原來,笙笙也是多愁善感的。”
她被他突然親密的動作弄得有點窘迫,忙看周圍有沒有人。還好這會兒走廊安靜,并沒有什麽人出沒。不然被看見,在醫院裏面恩愛着,不得被議論啊。
尤其是,許莫深穿着白大褂,這樣對他造成的影響該多不好。
她想着,就自動往後退,甚至,掙脫他的手。
許莫深靜靜看着她,勾唇問道:“你是怕對我影響不好?”
她點頭,這厮什麽都知道,可看着卻是一臉不在乎的模樣。“你是醫生,在醫院裏總要有聲譽吧,不能因爲我,然後改變了大家對你的印象。”
他走上前,牽起她的手,認真的凝着她的眼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我不在乎她們怎麽看我,我隻在乎你。”
我隻在乎你。
她笑,心裏面暖暖的,滿足。
她在心外科和許莫深呆了有一個小時,雖然不知道給李姐留出一個時間是對還是錯,但是許莫深說,如果她要是強行讓李姐走,恐怕會遭來李姐的敵視。
女人的嫉妒心,是一個很難估計的數據。
之後回陳生的病房,許莫深跟着她一起去,李姐看着兩個人都在病房内,才算是放下心,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病房。
十點四十,許莫深從病房離開,因爲他今晚值班到十一點,現在要和同事做交接。
許莫深剛走一會兒,陳生就醒了。
陳生醒了,陸晴笙正招呼着忽視給他換藥,現在是輸最後一瓶液體。
她看到陳生睜開眼,問他,“陳台,你現在好點了沒?”
“我這是在醫院麽?”
“嗯,你高燒四十一度,我去給你看文件的時候,發現你昏昏沉沉的躺在沙發上,最後徹底的睡着了。我和小楊,還有李姐把你送來,李姐和小楊都回去了。”
她去飲水機處給陳生倒了一杯溫水,然後把床頭擡高。她端着水,喂陳生。
陳生喝完水後,她又放下床頭,拿體溫計測了一下陳生的體溫,三十八度二,體溫正在降下來。
她拿了幹毛巾,給陳生擦了擦頭上的汗。叮囑陳生,“陳台,你不要掀被子,多捂一會兒汗就好了。”
做完這一切後,她在對面的床鋪上看手機,陳生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再一次陷入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