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私人廚房的女主人穿着精緻的旗袍,頭發用一根簪子盤起,娉婷間有幾分古韻溫婉。
“很難得的,你今天竟然來我這裏。又有廣播劇要我配麽?”
陸晴笙看着這女子,心裏面大概知道她是誰了。她看向許莫深,許莫深颔首,“這是慕骨,是這家私廚的女主人也是cv。”
慕骨笑容爽朗,朝陸晴笙伸手:“你好,我是慕骨,我想你就是許莫深口中的笙笙了吧?”
“你好。”陸晴笙握住慕骨的手,她之前就聽過慕骨配的廣播劇,而今一見本尊,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用一下你的小廚房,這個給你喝,剛熬出鍋不久,補氣血。”
許莫深把手裏的保溫飯盒拿給慕骨,慕骨接過,眉目間笑意流轉,“你這是借花獻佛麽,這是笙笙熬得吧,用我這廚房也是笙笙要做菜吧?許莫深你好福氣啊。”
許莫深淡淡的嗯了一聲,又是一副高貴冷豔的範兒。
陸晴笙努努唇,她不知道要接什麽,也沒必要解釋什麽,他們都是朋友,慕骨的話不過是朋友間正常的調侃罷了。
“慕骨姐,廚房不适合帶小狗進去,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它。它叫小排。”陸晴笙彎腰抱起小排。
“好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和許莫深了,有什麽需要的就問我家廚師,至于許莫深,估計打下手可能是個問題。”慕骨從櫃台裏拿了幾個肉脯。然後接過小排,這高冷的小家夥也别扭的讓慕骨抱了。
“這裏暖氣開的足,把羽絨服脫掉再進廚房吧。”
她脫了羽絨服之後,許莫深接過,連帶着自己的一起挂到吧台裏的衣架上。
陸晴笙進了廚房,廚房裏食材齊全,她決定做上次和許莫深一起吃的那四道菜,外加草菇西蘭花和蓮蓬豆腐。
慕骨說得對,許莫深打下手确實不大合适,這雙外科醫生的手太金貴,隻能掂手術刀。
她看着許莫深切西蘭花的動作,雖然是挺養眼,切得也挺好看,但是完全不符合做菜所需的大小,切得太大并不好入味。
“從中間再切一下吧,方便翻炒和入味。”
“嗯。”
開火倒油的時候,許莫深拿來一條圍裙給陸晴笙系上。
陸晴笙忙開到小火。許莫深站在她身後,将圍裙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後系好腰上的帶子。許莫深系好之後,勾唇淡笑,帶子打了個蝴蝶結,低聲道:“這樣或許少女心。”
“嗯?”掂炒菜勺的陸晴笙沒聽清,“許醫生,系好了嗎?”
“好了。”陸晴笙繼續開成大火,撒入蒜瓣蔥花的瞬間,囑咐許莫深,“你往一邊後退,當心濺到熱油。”
她炒菜的動作一氣呵成,頗有幾分廚娘的味道。一旁的廚師做完菜後,幫忙着指點幾句,她一一記下,照做。不懂得及時發問,同廚師交流如何做到色香味俱全,配菜不會搶掉主菜的味道。
許莫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然後他這個打下手的被廚師擠到了一邊,最後掏出手機,默默調焦。一連照的幾張照片無一幸免的全部失焦。
調自動對焦,點屏幕上陸晴笙的臉,無聲中定格,畫面總算清晰了。
他淡漠的臉上,總算是有了表情,唇角溢出一絲淺淺的笑,如冬日裏陽光吹暖了的風。
六道菜,一道湯,作爲元旦倒也算是豐盛。
“笙笙,好廚藝,長得漂亮聲音好聽又如此的會做菜,可以嫁人了。”慕骨懷裏抱着的小排,一見陸晴笙手中落得清閑,撲騰着要回到她的懷裏。
陸晴笙笑着接過小排,張了張嘴,話卻是從許莫深口中說出。
“她還小,慕骨,你别教壞她。”
慕骨驚訝的瞥了一眼許莫深,挑了挑眉,“哎,這話讓我聽着有點不對呀,我怎麽教壞笙笙了,還是說你護人護的太厲害,嗯?”
許莫深沒再說話,撈開椅子讓陸晴笙坐下。
“許醫生,請品鑒。”陸晴笙看着許莫深拿起筷子,目光随着他落筷而緊張起來。
“許醫生,喊這個多生疏啊,叫名字,莫深,深深,莫莫?”慕骨輕輕攬了陸晴笙的肩,湊她耳邊說,“這傲嬌悶騷的性子呀,其實挺好調戲的。”
“挺好。”許莫深中肯的評價。
慕骨叫人拿了紅酒,考慮到許莫深開車,隻和陸晴笙一起喝,給許莫深倒了杯檸檬水,不過許莫深全程都在默默喝湯。
中途,許莫深的手機響起,他起身去一旁打電話,陸晴笙去洗手間的時候,他依舊在打電話。
大約聽到了“全面檢查”、“小雨就拜托你了”的字眼,然後神情嚴肅的挂了電話。
陸晴笙朝他點了點頭,突然之間有點拘謹。
陸晴笙和慕骨聊着聊着,聊到了班導老袁。慕骨笑了,“老袁曾經是我的輔導老師,考專業課那會兒不少麻煩老袁,他也一度被我氣到吐血。不過最後考的不錯,這麽說來你也算是我的學妹吧,喊慕骨姐怪怪的,倒不如喊我學姐來的好聽。”
“好啊,學姐。”
兩人相談甚歡,尤其是紅酒喝多了,這話題打得更開。從配音聊到遊戲又聊到電影,還有cv們pia戲的趣事。
原本光線便是那種朦胧美感,陸晴笙喝了紅酒,白皙的臉上染了紅暈,像是夏日的水蜜桃,粉嫩嫩的。
飯後,許莫深送陸晴笙回家,兩人話都不多,偶爾聊了幾句。
陸晴笙望着窗外那一片白色,心裏面卻有些難過。今日一别,沒了廣播劇,沒了滿漢全席,也應當斷了所有牽挂吧。
不是她的,所以,這短暫的相處應當是慶幸。
曾經相遇,留下美好的回憶,足夠了。
許莫深開了車裏的音樂頻道,有一首關于冬天的歌曲,陸晴笙也跟着輕聲哼了出來。等綠燈時,許莫深偏過頭看了陸晴笙一眼,發現她一直在哼那首歌。
聽見,冬天的離别,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他微微擰着眉,看了半晌,收回目光,前方綠燈亮了。
下車的時候,陸晴笙抱着小排和羽絨服出來,許莫深也跟着出來,送她到家門口。
“謝謝你,許醫生,然後……路上小心點,嗯,再見。”
“再見。”
許莫深目送她離開,但不知爲何,那一聲關門聲,還有小排最後“汪”地那一聲,讓他覺得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他掏出手機,相冊裏那一系列的照片中,中心人物隻有一個,那一抹藍色的身影,也是模糊中唯一的清晰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