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鍾魁的腦袋裏面思慮萬千。小鬼的妙用讓他可以及時接收各方面信息,沒想到被這些野鬼擺了一道,差點丢了小命。《太阿經》裏可沒有記載過野鬼能使出靈魂尖嘯,這讓鍾魁的膽子變得小了點,但還是派了幾隻小鬼呆在遠處觀察。他以爲可以像看電影一樣得看戲,現在能做的也隻是确定這場戰鬥的結果而已。
驅邪師沒有絲毫懸念得勝了,鍾魁卻發現真實的情況,“他們也有損耗,即便沒有受傷,靈力消耗也一定不少。”他們進入醫院的時候,鍾魁的所有小鬼都沒有看到他們是什麽時候通過什麽地方進去的,出來的時候雖然步伐矯健,卻總有一種硬撐的感覺。
鍾魁隻敢通過小鬼的眼睛确定驅邪師的位置,根本不敢去感知他們的修爲,就憑他們擁有一品道士肉眼看不到的速度,二品将近三品的實力是沒跑了。“再多的野鬼也不可能靈魂尖嘯啊,這和鬼力有關,野鬼的鬼力無法靈魂尖嘯,而能靈魂尖嘯的鬼至少是百年以上的惡鬼。再說,爲什麽小鬼看到的最後一幕是一大堆野鬼聚集在一起?這些失去人類意識,滿腦子惡念的野鬼怎麽可能會相互配合?”
也是驅邪師們同樣不理解這群野鬼爲什麽會擁有不同尋常的戰鬥力,他們離開醫院後并沒有走太遠,而且聚集到一起談論着什麽,鍾魁讓附近的幾隻小鬼遠遠盯着就好,自己在椅子上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他們不理解,是因爲他們并沒有發現那個蛋,但是……”
那個蛋呢?鍾魁也是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就在他将注意力放在醫院那邊并被野鬼用靈魂尖嘯傷到的時候,那個蛋就消失了,守蛋的幾隻小鬼隻是幹巴巴地看着,沒有及時通知到他,所以當他用靈力重新連通那個方向的小鬼,卻發現蛋不在了。
“應該就是那個蛋在作怪,不是蛋控制着野鬼就是野鬼制造了蛋,總之,這件事絕對超過我的能力範圍,”隻是用來拖延時間的炮灰隊伍都讓連面都沒見的鍾魁吃了個大虧,一時間還讓他失去抵抗能力,手裏有多少道符又有什麽用?想通這一點,鍾魁努力控制着小鬼後退,準備放棄今天晚上的偵查。
一個,又一個,再一個……鍾魁的小鬼在短時間以放射狀得消失,中心就是那些驅邪師所在的位置。鍾魁想到了什麽,瞬間控制小鬼的自損,城市靠南一邊的所有小鬼在五秒鍾之内重新回歸靈氣。就在這短短五秒鍾之内,已經有三十二隻小鬼消失了。
“沒任何發現,這些靈體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搬運術。”
“最普通的搬運術制造出來的小鬼能擁有至少上百隻的數量和至少一平方公裏的輻射面積?難道你認爲有一個外來的五品道宗偷偷摸摸進入廣川,用他精修的搬運術偷窺我們?”
他們不知道喬泊天隻有四品,卻已經着手逆推馭靈術,馭靈方面倒沒有太大進步,他制造出來的靈符持續時間誇張似的延長,從一般的兩三天延長到了半年多,這才是那些驅邪師猜不出來這背後不是一個精修搬運術的五品道宗,而是一個持有上萬張靈符的一品道士的原因。
鍾魁卻知道他們已經開始注意到那些靈符,果斷自毀那些小鬼就是第一步,剩下的小鬼進入靜默狀态——打個比方就是,鍾魁加強靈力聯系時,那些移動的小鬼就相當于一個個現場直播的新聞攝影師,他能通過小鬼實時擴大他的感知範圍,及時“看”到發生了什麽;靜默狀态就是記者跑掉了,把攝像機丢到僻靜的角落裏,固定機位錄播,等待總部下一次的信号聯系。
鍾魁不相信就憑那些小鬼驅邪師就能找到自己,但他必須保持足夠的謹慎,所以才隐下小鬼,站起來伸個懶腰,往宿舍裏走。他的搬運術學自喬泊天,隻學到最基本的可以控制靈,至于創造出靈他還沒有學會,喬泊天說等他将馭靈術逆推出來,就會教給他這門強大的道術。道符在大量制造火符的同時,也會兼顧一些擁有特殊用途的道符,後者是通過《參符經》推理出來的,雖然這本書在符術的地位就相當于《太阿經》在術界的意義。校園這麽大,晨練就可以兼顧一些煉氣術的鍛煉,所以鍾魁決定以後每晚的打坐在修煉内丹術的同時,也要認真琢磨一些心劍。
心劍最開始是苟天華針對王和陽的幻術而教給鍾魁的,實際情況是鍾魁常用心劍術消除自身的恐懼,配合冰心訣鎮定自己的魂魄。今天受到靈魂攻擊的他又想到了心劍術,所以才對這一招格外上心。不用說,那個蛋接下來很有可能搞出更多更大的事情,雖然有個高的人在前面頂着,他不想做一條可能被殃及點邊就會死掉的池魚。
宿舍裏的何傑和趙文成終于不再吃東西,一個手腳大開仰面躺在床上不知道在琢磨什麽,一個掏出一個PSP專心地打遊戲。不過鍾魁還是注意到了他們兩人今天還是下過床的,他們把箱子都丢到那第四人的床上,反正那人也說過不回來了。直到他拿出洗漱用具才想起來早上沒洗漱就跑出去了,又想到會不會被白雨琪看到自己邋遢的樣子就認爲他不喜歡整理個人衛生,再想到完了完了,這下子印象更慘了……
提着洗漱用具走到盥洗室這短短兩分鍾之内,鍾魁各種埋怨,主要對象就是那個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第四個舍友,就是那個家夥把他氣得忘記了刷牙洗臉。越想越氣,刷牙的力量不免稍微大了一點,當鍾魁反應過來自己把自己的牙床子刷疼了,趕緊停下,照着鏡子看看傷到了哪裏,就在這時候,鍾魁在學校裏的一隻小鬼感知到了一點鬼氣,十分微弱,如果不是正巧就在那隻小鬼腦袋頂上經過,換作一個三四品的驅邪師也休想發現它的蹤迹。
如果是别人或許隻能知道這是一點微弱的鬼氣,鍾魁卻從那上面發現了點熟悉的感覺,“這是,那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