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機,鍾魁情不自禁地動動自己的右手,劇痛讓他再次意識到距離他的傷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包括剛才吃飯和接電話,他都是用左手完成的。這當然要歸功于煉氣術對于身體精細的控制力,通過三四天的鍛煉就能達到這種熟練度了。
看到右手就又想起了白雨琪,雖然知道爲了她考慮而讓喬泊天隐藏了她那段時間的記憶,鍾魁還是自顧自帶入了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她就要來了,也是,規定是明天,市内省内的人大部分應該都是今天啓程的,”隻是一想到會有五年的大學時光會和白雨琪繼續相處,他就想笑。
“那邊的同學!”鍾魁走在路上,也沒注意到他正經過一個籃球場,一隻籃球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飛向他這個方向,之前的情形也無從得知,是被扔出來的還是擋出來的。叫聲是球場中的一個人喊得,很多行人也順着喊聲左顧右盼,很快鎖定了鍾魁。發現他好像在低頭走神,又注意到籃球的飛行軌迹,大家似乎都看到了下一秒籃球狠狠撞上他的腦袋的場景。
鍾魁不用眼睛都能看到周圍的情況,甚至連絲毫的靈力都不用,這個假期他獲得提高的不止有符箓術和靈力,還有他那雙陰陽眼。他的眼睛已經不會在發動的時候顯現出複雜的花紋,而且在平時也能保持超人般的視力——譬如遠達兩公裏的有效視距,就是在兩公裏之外可以看清楚人的口鼻,再譬如至少兩百四十度的視野範圍。
那顆籃球在被那個人丢出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被鍾魁發現,在第二時間他就找出這顆籃球飛出來的原因,梁凱文就站在周圍的觀衆中,因爲個頭的原因不是那麽顯眼,在有心又有眼的人面前卻是一覽無餘。
“這是到了你的地頭,你以爲占了地利?”鍾魁冷笑,正想以一種冷峻而帥氣的方式将這顆籃球扇回去,不想突然沖過來一個路人,一腳将那顆籃球踹了回去,“踹了回去?”鍾魁心中大罵,“你當丫是足球?”當看到這個人的長相之後,他的怒氣更加足了,因爲這家夥不光搶了他的風頭,就連身高都比他高差不多十公分,相貌最起碼能打八十五分以上,最重要的是,他那一身行頭似乎并不便宜。
最後一點也許别人看不出來,從小沒爲金錢發過愁的鍾魁當然一眼就認了出來,光穿在外面的這一身就至少五六十萬,“沒聽說過廣川醫科大變成什麽私立貴族學校了啊?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富二代,”當聽到那人在向打球者怒斥的時候,鍾魁又在心裏補了一句,“而且,是個充滿傻氣的富二代。”
不知道是因爲學校氛圍還是對方本來就是個慫蛋,富二代義正言辭怒斥幾句之後,打球的兩隊人就離開了,周圍看球的觀衆也随之散開,鍾魁的餘光一直盯着梁凱文離去的背影,不提防傻氣富二代站到他的面前,“不用謝。”
“我謝了嗎,我謝了嗎?”
這句沒頭沒腦的“不用謝”真是費解,一發現這人似乎是個被毒害的中二少年,鍾魁就想側身離開,卻無意中感知到這人身上有靈氣的波動。隻有術者擁有靈力,而一切事物都有可能擁有靈氣,隻不過要達到靈氣波動就需要一定程度的固化,換句話說,這人身上有術界的東西。
鍾魁首先想到的是這家夥是不是也是個像他一樣用了道符隐藏自己靈力的家夥,肉眼看上去似乎沒什麽,不确定的他徹底睜開陰陽眼,那人隻感覺包括菊花在内的全身都是一涼,“沒有,這家夥沒有靈力,甚至連修煉的靈根都是最差的。”
還是依靠陰陽眼,他找到了散發靈氣波動的玩意兒,那是一個三十二開的黑色筆記本,封面上就寫着“手劄”兩個字。不知道封面是什麽材料做的,能穿透十米地下的陰陽眼竟然連扉頁上寫着什麽都看不到。隻是這個玩意兒是做什麽的,鍾魁就不清楚了,不過,“一個拿着術界物品的富二代,這個學校越來越有意思了。”
鍾魁在自己床周圍布下的障目陣法叫做“一葉”,爲了測試效果他還特意把手機調成錄像功能——手機的攝像頭很大程度上和人眼的可視物品範圍是一緻的,還有很小的機會偷瞥到蹩腳幻術的真面目,這也是爲什麽在現代社會很多半路出家跑江湖的“抓鬼大師”都會随身帶着幾台高像素手機的原因。
測試效果極佳,随着鍾魁想法的變動,圖像上的影像也在變化,“下一步,就是衍氣陣,”他雖然掌握了這陣的布置方法,無奈任何一張道符也不是他可以畫出來的,所以還不能算是他掌握的陣法,“畢竟是五品的陣啊。”
下一步就是測試衍氣陣對吸收綠水的遮掩效果,到這時候他沒法設法縮短吸收靈氣的時間,也沒法臨時中斷吸收過程,等于冒了很大的風險,“他們說做了十足的準備,除了這張淡藍色的道符之外就沒有别的了,難不成這張道符可以秒殺一切目擊者?”想是這樣想,遺憾的是,鍾魁沒有從這張道符上感知到可觀的威脅。
深吸一口氣,鍾魁将一滴綠水滴在百會**上,周圍的靈氣再次像瘋了一樣向那裏沖了過去,他勉強擠出一絲理智,勉力探知到陣法的施爲,竟然是将這種巨大的靈氣波動分成無數股弱小的靈氣波動。如果說之前的吸收場景就像天降特大暴雨,現在就變成了一萬個漏水的水龍頭。具體的作用原理鍾魁看不懂,隻能說這五品陣法真是高大上。
照例是吸收夠了靈氣就開始畫符。而自中元節之後,鍾魁每次畫符也就花費半個小時的時間,因爲他畫符的速度和質量都有了不小的提高,半小時八百張,這樣算起來,十萬張也就隻需要四個月而已。但鍾魁對自己的要求可不止這麽簡單,如果說十萬張火符是老師留的作業,鍾魁還給自己找了點課外題目,臨走的幾天從苟天華身上不止學了陣法,還終于學到了除了火符之外的道符,半小時八百張的固定消化結束之後,他還要給自己的方寸多添一些新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