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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凱文的臉色好不到哪去,畢竟被人損了一通,差指名道姓了。高博也不爽,這場報告是他計劃的,梁凱文是他請來的,場地的布置是前一天下午他帶着幾個學生弄得,演講的報告是他前一天熬着夜把關修改過的,要在這下午第三節課的時候硬加上一個演講,也是他一個一個班主任找過去的畢竟高考畢業班的班主任比校長都大,一個個做通工作,才有現在這場一個半小時的經驗彙報及動員大會。
然而現在全泡湯了,高博深知一百件好事抵不過一件錯事,更不要說是一個學生當着全年級學生的面上給他難堪鍾魁明面上沖着梁凱文微笑,實際上還不是掉他的面子?即便訓斥一番也無濟于事對方隻是一個學生,說重了更加掉面子,說輕了又不痛不癢,高博強忍住不爽,揮了揮手讓他坐下。
鍾魁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坐了下來,仿佛剛才的言行爲離去的某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隻是一坐下來感覺到一陣虛脫,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在衆人面前做這種出風頭的事情,頂撞的還是一向和九班不對頭的高博新班主任完全繼承了大老王與高博的惡劣關系于是在全班同學眼中,這一刻的鍾魁是英雄。
接下來的時間裏,底下的同學更加放肆,不但睡覺的人更多了,呼噜聲和相互間的聊天聲也有意無意得大了起來,連小數學老師都懶得搭理他了。台子上的梁凱文也越發尴尬,任何一個人稍微高一點的聲音都會讓他以爲是在說他,本來抑揚頓挫十分熟練的說辭也變得磕磕巴巴這種表現卻又惹得同學們開始關注他的演講,像在欣賞一場小醜秀。
演講不得不提前停止,其他兩位級部主任和高博一樣,不想這場鬧劇再繼續進行下去他們想不通,本來很正常很普通的一場考前動員會,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即便是鍾魁自己,也是在回到家之後詢問過苟天華才知道是原因,“雖然我沒有上過學,大緻的情況還是知道的,臨近高考的你們這群學生,某種程度上或多或少都出現了心理問題當然,這說的不是變态或者神經病,而是有時間性的異常,這都是因爲巨大的壓力壓迫,讓你們下意識地想尋求一個突破口去宣洩。你反诘梁凱文,間接頂撞了高博,這讓大家都覺得很痛快,于是趁着那股勁兒開始各種放肆。”
“原來是這樣,不怪我的哦?”鍾魁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充當什麽帶頭者,那樣太可怕了。
“怪你又如何?”白合的言語在鍾魁身後響起,“你剛才也說了,高三的班主任比校長都大,而高三畢業生比教育局長還大,憑他一個高博還想招惹你們?”想想也是,鍾魁想到那時候距離七八排之外的他都能聽到高博沉重的呼吸聲,即便生氣了又怎樣?還不是得咽回去!
“今天有什麽新的東西嗎?”這段日子每天回家都充滿了新奇,這種新奇感都是由白合帶來的,她和苟天華三人不同,他們三個各自專精某一種道術,她卻對各類道術都有很深的了解,通常都不用三人的幫忙,自己一個人能負責起鍾魁的教導。某個符術的小竅門,一兩個拳腳的技巧,适用于特殊用途的小鬼……她懂的東西遠超四人的想象,這也讓鍾魁十分期待每天的新東西。
然而白合卻搖了搖頭,“少爺,還有半個月要高考了,我不教你新的道術分神了,我還覺得,現在學到的那些道術也最好在放到一邊,再怎麽說,你不是還有個目标呢嘛!”
聽到這話,鍾魁下意識縮了縮腦袋,然後用惡狠狠的眼神瞪着苟天華三個,白合第一次笑出來,“不是他們告訴我的,我們内宅的人不會隻靠他們來照顧你,你成長的很多消息我們都能知道,那個小姑娘我們都見過了,不錯,我們挺你哦!”
“我們?”鍾魁注意到這個不是很美好的字眼,隐在陰影中的黑蛇悶聲悶氣地應了一句,“我們内宅的人都看過了。”
鍾魁捂住臉,本來以爲是暗戀的,沒想到這都有幾十個人知道了,“你們,你們真是閑!”說着,丢下他們回屋去了。
雖然被他們說破自己的心事,鍾魁也沒有太過不快,隻是突然驚醒,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被衆多道術有些分散的精神又收了回來,打開課本。隻是沒過幾分鍾,苟天華敲門示意有事找他。
“怎麽了?”鍾魁知道,如果沒有的确需要說明的事情,苟天華一般不會特意找過來。
“少爺,如果可能,盡可能不要報廣川醫科大。”
“廣川醫科大不是距離咱們最近的一本嗎?”
“因爲現在的廣川是以前廣川四縣的中心,也是鍾家世代居住的地方。”
“世代居住?不是住在沙洲的嗎?這裏不是還有老宅呢嗎?”
“廣川古有四縣,每一縣都有一處宅子,但隻有廣川才是鍾家嫡系的老宅,隻是,隻是那時候鍾家遇到了極大的危機,被迫從廣川撤了出來。”
“那現在……”鍾魁還想問,卻又憋了回去,現在當然更不行,鍾家唯一的男丁是個連一品都不到的男子,比曆史上那次極大危機還要困難的吧?
“但這和我去廣川上學有什麽關系?難道那次危機隔了這麽多年還沒有過去?”
“危機是過去了,但廣川已經被另一個驅邪師世家占據了,如果你要過去的話,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誤會?我回我自己的家還會産生誤會?”鍾魁皺着眉頭,這種活吞蒼蠅一樣的惡心滋味實在是不爽,但看到苟天華認真的眼神,他還是答應了,“好吧,我答應你,不去廣川,”他心想,反正以白雨琪的成績,一準能考進帝都的重點,他去哪裏上學也沒有太大的區别,反正是進不去帝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