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僵。

“我……”

“等等。”他打斷。

“你剛剛說什麽？”

“對不住。”

“不是這句，是前面那句。”

“前面那句？”我迷茫。

“對，你叫我什麽來着？”

“我叫你……王遠。”

“沒錯，就是這句。”他粲然一笑。

“你……”

“我還是頭一回聽你叫我名字。”

“我……”

“走吧，剛睡醒當心吹感冒。”他伸出手。

“我還沒說完呢。”

“因爲他？”

他收回手，神色凝聚，看來不打算逃避。

“是不是駱安？”

我點點頭。

“你決定了？”

我再次點點頭。

“爲什麽？”

“不爲什麽。”

“就因爲你剛來的時候他幫過你？”他神色微惱。

“有這個原因。”我輕點頭。

“那還有别的什麽原因？”

“别的？嗯，他爸爸和我爸爸早就認識，算是知根知底。”我沒頭沒尾。

“我和你認識更早。”

“那不叫認識，那是一面之緣。”我糾正。

“一面之緣也是緣，不然怎麽會再見？”

“這……”

“要說知根知底，你爸爸我早就認識，他還是部長秘書的時候我就見過他。”

“啊？噢。”

王遠來自京城家境優越，數年前與我在部隊大院匆匆相遇，不外乎是官商子弟。政商圈盤根錯節，彼此相交，他能夠認識我父親，并不出奇。

“可惜那時候不知道有你。”他遺憾。

“我……”

“還有什麽原因？”他步步緊追。

原因？喜歡一個人是雙目相接那一刻的怦然心動，如果非要說原因……

“我和他談得來。我和他性格相和。我欣賞他的爲人。我崇拜他的優秀。”

“還有呢？”他神色越發冰冷。

“我喜歡他。”

“什麽？”

“我喜歡他。”

沒錯。我喜歡駱安。就是這麽回事兒。

“那我呢？”他冷若冰霜。

“你……”我開口。

“你不喜歡我？”他的目光閃爍不定。

“我……不喜歡。”

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

“我不信。”

他憤憤起身，片刻後又坐下，重新坐回我面前。

“你這是睜着眼說瞎話。”他吸一口氣。

“你還小，摸不清自己的心，錯把崇拜當愛情。就像小姑娘追星，那隻是崇拜，那種喜歡也不是愛情。”

“所以呢？”

“所以你喜歡的人是我。”

“噗。”我啞然失笑。

“你聽我說。”他語重心長。

“好吧。你說。”我忍笑。

看他的樣子像是攢了一肚子話，這倒不像平常的他，真是罕見。

“駱安人好，人帥，有學問，有家底，這是事實。”

“多謝誇獎。”我忍笑道。他倒大方，在我面前這麽誇駱安。

“可是我比他更好。”

“噗。”我笑出聲。

“真的。”他言之鑿鑿。

“那個……感情的事我不大懂，不過好像不是這麽個比較法。”我開口道。

誰更出色就喜歡誰，這不是談戀愛，這是做交易。

“感情的事沒那麽簡單。”他老成道。

“我覺得很簡單。”我淡淡一笑。

“那是因爲你還小。”

“是嗎？”

“你埋怨我複雜？”

“我沒說。”我淡淡道。

“你還小。不明白自己的心。”他歎氣。

“我不明白你就明白？”我不悅。

“當然。”他不置可否。

“明白什麽？”

“明白你喜歡我。”

“王遠。”

我站起身。

“臉皮厚也要有個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