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蜘蛛俠?”牙套妹兩眼放光。
“哈?”眼鏡哥一頭霧水。
“對了芳芳,那天你們倆上哪兒玩兒去了?大晚上的還沒回來,我找你好幾次。”
“有事嗎?”
“沒事兒,就是上你家找你玩兒,你不是說一起下面條兒吃嘛,我還記着呢。”
“噢。”原來如此。
“你們以前認識?”牙套妹道。
“以前不認識,算是認識,現在認識了。”我解釋道。
“哈?”牙套妹被繞住了。
“你說的是誰呀劉萌萌?”
“我說的是……對了他叫什麽名字?”牙套妹問我。
“走吧。”我不想在人前談論他,尤其是不相熟的人。
“别急呀陳芳齡,那人是你什麽人?”眼鏡哥打聽。
“什麽什麽人?”
“看起來和你很熟的樣子,沒聽說過你這兒有親戚朋友呀?”
“跟你有什麽關系?”我沒好氣。
“我就是關心一下你,你初來乍到的,别被人給騙了。”
“有什麽好騙的?”
“騙财騙色騙感情!我來之前就聽說我們學校花花公子多,你可别被他們迷惑了。”眼鏡哥語重心長。
“操你的心。”我語氣不善。
“我知道他長的跟好萊塢明星似的,你不能因爲這個就跟他走得近吧?”
“走得近?”我不快。
“可不是?你對誰都冷冷談談的,唯獨對他笑。”
“你看見了?”我好笑。
“怎麽沒?那天你見了他笑得跟朵花兒似的,那人誰呀?”
“那人是芳芳的英雄!”牙套妹滿眼星星。
“不就是解圍?還英雄!”眼鏡哥不服。
“解圍?”他皺眉道,“什麽解圍?”
“回家吧。”我不想跟他們談論駱安。
“就是咱們一起玩兒真心話和大冒險那次,最後一局陳芳齡不是中招了嗎?黃麗麗讓她怎麽怎麽樣,後來來了一個男的把陳芳齡帶走了,就是那個男的。”眼鏡哥喋喋不休。
“那不是安子?”張猛不悅,“他倒是出手快。”
“後來陳芳齡和他出去了,倆人開開心心地走了。”眼鏡哥一臉神秘。
“王翔,”我不苟言笑,“這是我的私事。”
“我知道!我就想問你那人是誰?”眼鏡哥唯唯諾諾。
“跟你無關。”我鄭重其事。
“我這是關心你!你是我的同學!是我的朋友!我怕你被人騙!”眼鏡哥嘔心瀝血。
“他不會。”我冷冰冰,“放你的心。”
“你怎麽能這麽輕信人呢?你們才認識幾天?你不能因爲他幫了你就……”
“謝謝您的款待,我先走了。”我起身。
“我送你。”他立馬起身。
“不用了。”我離座。
“你不知道回去的路。”他輕聲道。
“我可以打車。”
“走吧!”張猛結完了賬,一路小跑兒地過來,“我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我堅持。
“生氣啦?你丫辦的好事兒。”張猛看眼鏡哥。
“你不要誤會陳芳齡,我沒惡意,我……”
“好了好了。”我哭笑不得,“走吧。”
“麻煩你們了。”我向他和張猛道。
“我們回家嗎芳芳?”牙套妹挽着我的胳膊。
“我回家,你呢?”我們一起往外走。
“我也回。”牙套妹親親熱熱。
“吃飽了嗎?”他開口道。
“飽了。謝謝。破費了。”他沒有言語,和張猛一道出去招呼司機。
“辛苦您等我們。”我感激地看着司機。他獨自在車裏等了好久好久。
“看您說的。”老司機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慈眉善目。
“您當心。”老司機爲我拉開車門,用手掌護着我的頭送我上車。
“謝謝您。”我十分感激。
“去哪兒?”司機啓動車子,緩緩前行。
“送她們回家。”他向老司機報了地址。
“你一會兒幹什麽?”牙套妹問我道。
“回去休息休息,然後寫報告。”我安排道。
“回頭我找你。”
“好。”我點點頭。
“你們平時幾點去學校?結伴兒呗。”眼鏡哥套近乎。
“你住的地方習慣嗎?”他問我。
“習慣。很好。”我接腔道。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沒有。”我搖搖頭。
“有需要就說,我們可是……鄉黨。”他說了句蹩腳的陝西話。
“噗~”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我的陝西話不标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的陝西話也不标準。”我笑道,“我自己都不大會說。”
“他們管這叫……醋溜陝西話。”他笑道。
“沒錯。”我也笑了。
“你們說什麽悄悄話呢。”眼鏡哥回頭好奇道。
我們仍舊按着來時的座位順序坐,眼鏡哥仍舊坐他的保镖座。
“陝西話!”牙套妹對眼鏡哥的多管閑事也很不滿。
“陝西話多簡單,我都會說。”眼鏡哥小菜一碟。
“呦!來兩句。”張猛看熱鬧。
“我就會一句。”牙套妹伸出一個指頭。
“什麽?”我好奇道。
“額滴個神呀!”
“噗~”他的這句陝西話說的可真是惟妙惟肖。
“從哪兒學的?”我笑道。
“這是佟掌櫃的名言!”
“《武林外傳》裏的佟掌櫃?”
“對呀!”眼鏡哥自豪道,“我學的怎麽樣?”
“絕了。”我笑道。
“那是!”眼鏡哥得意道,“額滴個神呀!”
“哈哈。”大家被眼鏡哥的怪腔怪調逗樂了。
“到了。”司機将車停穩,起身爲我打開車門。
“多謝您。”我向司機颔首緻謝。
“拜拜。”我們向他們揮手。
“不用送了,我們三個就回去了。”他仍舊跟着我們。
“回見。”他送我進了小區。
“再見。”我向他告别。
“等一下,”他叫住了我。
“怎麽了?”我回身道。
“下次……一起吃涼皮兒?”他結結巴巴。
“好。”我饞死涼皮兒了。
“說好了!”他眉開眼笑,歡喜地咧咧嘴。
“走了遠哥。”張猛催他。
“走了。”他向我們揮揮手。
“下午好,陳小姐,劉小姐,王先生。”黑人保安的眼睛好像鷹眼,過目不忘。
“他怎麽知道我們姓什麽?”牙套妹稀奇。
“他就是幹這個的!當然要記住每個人的樣子和名字。不然怎麽保安?”眼鏡哥禮貌道,“晚上好山姆。”
“你好陳小姐。中午有一位查理先生來找你,看似很匆忙。”黑人保安對我道。
“查理?”我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哪個查理?”眼鏡哥問保安。
“不是查理·卓别林,就是查理·布朗。”保安幽默。
“中國人嗎?”我詢問道。
“雖然那位先生看起來活像一位美國電影明星,但我還是确定他是一位中國人。”
“哪個明星?”牙套妹八卦。
“就是你們ucla的那位大明星。”
“腐腐腐腐……腐蘭蘭!”牙套妹激動。
“沒錯,就是《蜘蛛俠》裏的那位。”保安大笑。
“他怎麽了?”我連忙道。
“他說他找您有急事,問我知不知您去哪裏了?我說您快快樂樂地出門了,不是去購物就是去吃飯。于是這位先生便飛奔出去找您了。”
“然後呢?”
“然後他一個人灰心喪氣地回來了,說是附近沒有你的影子。他說他要趕飛機,不能再等您了。讓我轉告您等他的電話。他告訴我他的名字叫查理……您稍等。”
“不知道我的發音對不對,這位先生的名字叫做查理……駱。”保安手裏拿了一張便條。
果真是他。
“他還說什麽了?”我心急道。
“他向我讨了一張便條,然後讓我把這張便條轉交給您。我請他署上他的英文名,這樣我可以轉告給您。喏,就是這張。”保安将那張便簽紙遞到我的手裏,面帶風趣道,“放心吧陳小姐,我沒有偷看您的秘密唷。”
“拜拜。”我向他們三人統一道别,飛奔而回。
我小心翼翼地伸開手掌,輕拿輕放地展開那張被我攥地涔涔出汗的紙條,我拍拍胸口,吞吐空氣,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芳齡:我回國處理生意了,去去就回。等我電話。保重。安。”
我聚精會神地閱讀這張字條,直到看花了眼。
我翻來覆去地默念這些文字,直到心開了花。
他回國處理生意。他去去就回。他讓我等他的電話。他要我保重。
他此時大概已經到飛機場了吧。洛杉矶到北京的直飛時間約13小時,再加上出關入關,無論如何他這一路辛苦了。他這麽急急忙忙的趕回去,不知家裏出了什麽要緊事?
他說的是處理生意,應該是生意上的事。不知道要不要緊?棘不棘手?
他說過近期要回國,時間是一周左右,不知道會不會延遲返程?
洛杉矶與北京相差15個小時,最快接到他的電話也要明天下午了。
他教我保重。我望他珍重。
一路順利。安。我心在裏默念了他署名的這個字。輕輕地。悄悄地。歡歡喜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