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這樣覺得。我相信我的感覺。”我目光堅定。
“我和你的結識,相遇,直到現在,和我們的爸爸有直接的關系,他們的相識省去了我們之間很多不必要的誤會。我不是因爲你是陳司長的女兒而接近你,而是根本因爲陳司長才能認識你,我何德何能有此良緣!我感謝我爸,感謝你爸,更感謝你。”
“還要感tv,感謝mtv,感謝bbc,感n。”我取笑道。
“是我語無倫次。抱歉!”他赧然道。
“到了。”不知不覺中,我們走完了深夜中的海灘路。
他将手中拎着的鞋子輕輕放置在地面,攙扶着我穿好,繼而開始穿戴自己的鞋襪。
我回頭望一望走過的路,無際漫長好似沒有盡頭。然而在我們的腳下,在我們的互相攙扶彼此相伴下,這一路同行,顯得近在咫尺,稍縱即逝。
夜晚的突堤碼頭燈火通明,霓虹閃爍。沒有了白天的遊人如織,歡歌笑語,隻剩下夜的靜谧闌珊,恬淡悠遠。
深夜的聖莫尼卡海灘夜深人靜,萬籁俱寂,海鳥和海洋也都安然入睡。
漆黑的夜空漫天繁星銀河璀璨,明天又将是陽光燦爛的一天。再見聖莫尼卡海灘。
謝謝你帶給我美好回憶,謝謝你使我明白,愛上一個人,其實是一瞬間的事。
“叮咚,叮咚。”我隻覺得剛剛入睡沒多久,便被刺耳的門鈴聲驚醒。
“叮咚,叮咚。”門鈴聲此起彼伏,不依不饒。
我用毯子一把蒙住腦袋,翻一個身,繼續昏昏大睡,酣然入夢。
夢裏我和一個人相談甚歡,我們說了許多話,走了許多路,談了很多心,笑了很多聲。我們認識不過匆匆數天,見面不過短短幾次,卻好像舊識新交。夢裏人說他好像在哪見過我問我記得嗎?我說我記得。我與你一見如故,卻像是老友重逢。
我們說了很多很多話,滔滔不絕,侃侃而談。
我們說了千言萬語,不計其數。
我們相伴從早上至中午,從中午至下午,從下午至晚上,從晚上至深夜。
我們在我家樓下笑着說再見,互相道晚安。我向他送别,他向我揮手。
我們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
我是被自己渴醒的。一定是夢裏說話太多,這才口幹舌燥,被迫夢醒。
我打了個哈欠勉強睜開眼,卻感覺眼皮發沉,昏昏欲睡。
我眯着眼縫強打精神拖着夢遊般的身子左搖右晃的喝了一大瓶水,上了一回衛生間,緊接着東倒西歪一頭栽倒在床上,再次呼呼大睡,昏天暗地。
這次是被自己的内急憋醒的。
我一搖一擺的飄到衛生間,先是解決了生理問題,繼而打開水龍頭洗了手洗了臉,冷水一刺激,終于有些夢醒。
我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昏天暗地星宿失色,我一時有些愣拍失神,呆呆地坐在馬桶蓋上,忘了今夕何夕。我打了幾個呵欠,揉了幾回眼睛,這才逐漸靈醒回神。
窗外早已天光大亮萬裏無雲,擡眼看一看牆上的時鍾,竟然已經下午一點了。
我是有多困多累多疲憊?竟然一覺睡到了現在。也罷,我一向作息時間規律,晚上10點按時睡覺,早上6點準時起床,昨夜打亂了生活習慣睡得晚,今天自然起得晚。再者,又是坐車又是走路又是漫步又是講話,着實勞心勞力,自然睡得香甜。
起床更衣洗漱梳妝,神清氣爽精神抖擻。我簡單吹了吹頭發,換了身衣服,打算出門覓食去。剛剛睡醒懶得做飯,再加上剛剛洗澡完,不想一身沐浴稥換一身油煙嗆。
最重要的是,這個時間是吃早午餐的最好時候!早就聽說我家附近咖啡廳的早午餐物美價廉,味美量大,之前一直沒時間去吃,今天正好趕上,哪有不去一試的道理?我背着小挎包,腳穿人字拖,開開心心出門去。
藍天白雲,晴空萬裏,今天果真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
熱風吹拂着我的長發,烈日照耀着我的周身,天氣炙熱的好像我此時的内心,歡欣愉悅,驕陽似火。我邁着小碎步歡快地行走在街旁的人行道上。來美至此,第一回感覺到身心放松,自在惬意。
濃密的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給地面鋪上了黃金的籠紗,風随草動,綠樹成蔭,夢幻的好像童話裏的仙境小鎮。居住此地,行走此處,第一次感覺到如詩如畫,美輪美奂。
我不由自主地眉開眼笑,嘴角彎彎。
“陳芳齡!”有人聲在我耳畔響起。
我停住腳步,并未發現任何熟人的蹤影。隻好繼續前行。
“陳芳齡!”呼喚我名的聲音再次高喊。
舉目四望,左顧右盼,哪裏有半分相熟人影?可是聽聲音,分明來自一個年輕的中國男子,難道是牙套哥?對,一定是他!除了他,還有誰會認識我知道我的名字?
我睜大眼睛找了找,立定身子站了站,哪裏有牙套哥的影子?
罷了,或許是我惦記駱安,一時幻聽了也說不定。
背着小挎包,我歡歡喜喜覓食去。
“陳芳齡!”來聲的音量突然加大了許多倍。
“嘀嘀嘀~嘀嘀嘀~”汽車的喇叭聲陡然大作。
“滴滴滴~滴滴滴~”汽車的鳴笛聲打破寂靜。
我跟随着聲音的來源一路循迹望去,隻見我對街的馬路上靠邊停駛了一輛私家車。寶藍色的跑車敞着蓬,酷炫拉風。主駕駛上坐了一個年輕男子,頭發根根豎起,濕潤透亮,仿佛剛剛遭了雷劈;他戴了一副鏡面蒼蠅墨鏡,一看就知道是雷朋。可是他什麽要架一副反光鏡在鼻梁上?爲了讓女生對着他的墨鏡塗脂抹粉,補妝梳妝?他的胳膊大喇喇地伸出車外,不時地伸到嘴邊吸一口,原來是食指中指間夾了一支香煙。
他痞痞地笑着,酷酷地拽着,嘴角抽咧着好像犯了中風。
這人誰呀?素不相識。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喂喂喂!”這人見我徑直走開,出聲呼喊。
“還走?叫你呢沒聽見?”這人有些惱怒。
出言不遜,倨傲無禮。我既不認得你,焉有跟你搭腔的道理?
“喂喂喂,你過來!我過去不方便。”他在我對面大喊大叫。
誰有功夫跟他閑扯皮?這幅行頭和皮囊,一看便是個花花公子。
我目不斜視,快步前行。
“喂!”我的肩膀被身後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連按帶攔,害得我差點打了個趔趄。
豈有此理!
“叫你過來你沒聽見?我還得一路小跑兒追你!看給我累得。”他氣喘籲籲。
這才幾步路就能累着?油腔滑調。
“你選課了嗎?最近怎麽沒在學校見你?趕着貪戀愛吧你!”他嬉皮笑臉。
學校大得跟城市一樣,不同級不同系不同班不同課,若沒有大型活動大型聚集,鬼知道誰是誰?
“你這樣兒一看就是剛起!怎麽着?昨兒玩兒high了吧?”他痞痞壞笑。
什麽叫一看就是剛起?難道我睡眼惺忪形如發夢?我揉了揉眼睛。
“說話呀!上哪兒玩兒了?好萊塢?比弗利?還是回别墅了?”他不懷好意。
簡直莫名其妙!跟你有什麽關系?我懶得理他,走我的路。
“慢着!”他伸手攔住我。我轉過身正面對着他。我倒要看看,這人究竟要幹嘛?
“你……”這人被我瞪的害怕了,急忙收回手,“去哪兒這是?”
跟你有個半美分關系!
“看你有氣無力這樣兒!問你話也不說。别是沒吃飯呢吧?天哪,現在的女人可真懶!”他無語問天。
沒吃飯就懶?這是什麽邏輯?我萬年晚起一回讓他歪打正着撞見了,這就成了我的罪狀了?誰是女人?我沒結婚沒生子,怎麽就成了女人了?
“你喜歡吃什麽?我請你!”
“切~”我嗤之以鼻。
“好心當做驢肝肺!得,你可别飯沒吃着,到時候走失迷路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瞪了他一眼。
“眼睛大了不起?”他不敢跟我對視,後退了幾步。
我轉身欲走,他馬上從我身後繞到身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幹嘛?”我忍無可忍。
“呦!總算出聲兒了!”他得意洋洋。
無聊!幼稚!
“去哪兒呀這是?我帶你一程?”
切!我嗤了一聲。
“我是怕你被騙被搶被拐賣!你剛過來沒幾天!不了解情況。”他急不可耐。
這可是洛杉矶大學區富人區!公共治安萬裏挑一安如泰山!吓唬誰呢?
切!這種泡妞的把戲,吓唬小姑娘去吧!
“你有鼻炎?鼻塞不通氣?我有從國内帶的開鼻靈?借你使使?”
“你……”我咬牙切齒,恨得牙癢癢。
“你是不是去吃飯?是不是?我請你吃bruch,再晚就跟不上了!”他着急道。
切!我不屑一顧。
事不過三,抱歉,我一連切切切切了四次!
都怨這人臉厚皮厚嘴難纏!
“痛快點兒給句話!去不去!”他涎着臉。
我忍住了“切”的沖動,無語問蒼天。
“說話呀你!”他催促道。
我好笑地搖搖頭。不對,應該是可笑。
“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你想清楚!”他鼓吹道。
我好笑地搖搖頭。可笑地搖搖頭。
“車是那輛車,人是我這個人,還請不動你了?”他不死心。
繡花枕頭一包草!哎!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