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我帶你去看66号公路的盡頭。[燃^文^書庫][]那是美國西部大開發時的功勳之路的生命線。那條公路的起點是芝加哥,終點就是這裏聖莫尼卡。”
“好。”我點頭道。
“66号公路橫跨八個州,總長差不多4000公裏。這條公路被贊美爲“美國主街”和“母親之路”,不僅因爲它是早期橫貫東西的公路大動脈,更是因爲在美國大蕭條時期,這條路爲失業工人帶來了數以萬計的就業機會。”駱安介紹道。
“原來如此。”我學習了。
“這條公路之所以這麽有文藝氣息和廣爲人知,其實都是因爲《阿甘正傳》。”駱安微笑道。
“人生就像巧克力。”我也笑了。
“影片裏那個阿甘獨自奔跑穿過馬路的片段,就是取景于66号公路。”
“這樣。”我學習道。
一望無際空曠荒蕪的西部公路上,阿甘獨自一人在奔跑。他穿過麥田、經過小鎮、他途經鄉村小酒館和古老的加油站。他孤身前往,直到晚霞如血天色漸紅時,勇敢而執着的阿甘穿越了這條充滿傳奇與懷舊的66号公路。
“王家衛的《藍莓之夜》,娜塔莉·波特曼和諾拉·瓊斯就是開車由66号公路到達洛杉矶的。”駱安介紹道。
“她們是來療傷的,旅程的終點也是她們愛情的新起點。”我回憶道。
“諾拉是唱爵士的,聲線慵懶懷舊,她很适合王家衛式的風格。”
“娜塔莉波特曼也很好,《這個殺手不太冷》堪稱經典,她本人還是哈佛天才。”我敬佩道。
“我們學校也出過一個男明星,叫詹姆斯·弗蘭科。”駱安回答道。
“噢,你是說那個腐蘭蘭?”這不是牙套妹的偶像嘛。
“誰?”駱安不是他的粉絲,自然不知道他的雅号。
“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他是牙……劉萌萌的偶像。”我回答道。
“劉萌萌是誰?是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個女生嗎?”駱安猜測道。
“是她。”我點頭道。
“你們兩個人,還有那位男生,你們是同一批,又住同一棟公寓,生活上可以彼此幫助互相照顧。”駱安指導道。
“嗯。”我贊同道。
“有首歌叫《在66号公路找樂子》,是Natkingcole演唱的,你聽過嗎?”我們的話題又回到了公路上。
“你可以唱嗎?”我對這個歌名比較陌生。
“這……”他有點難爲情。
“怎麽了?”我好笑道。
“我現在開着車,不太方便分心。”他有點不好意思。
看來這首歌不适合在我面前唱。
“你欠我兩首歌了。”我提醒他道。
“沒錯。”他笑出聲。
笑是他的眼睛和口唇,是他唇邊渾圓的旋渦,豔麗如同露珠。
陽光、沙灘、棕榈樹,這是加州聞名于世的三大特色。聖莫尼卡位于太平洋沿岸,洛杉矶以西,是著名的海濱城市和旅遊勝地。或許是鄰近好萊塢的緣故,聖莫尼卡處處彌漫着浪漫與傷感的氣息。随處可見的自由音樂人、流浪歌手、街頭畫家,露天酒館和咖啡廳更是增加了這所小城的人文氣息。
此時雖正直嚴冬,但四季春如的聖莫尼卡卻陽光燦爛、空氣澄明。放眼望去,視角所及之處盡是鮮花爛漫、滿眼青翠。海岸邊枝繁葉茂的棕榈樹随風搖擺,樹葉跟着暖風輕舞飛揚。這座小城,夢幻的讓人感覺不真實。
“你喜歡吃蝦嗎?”駱安問我道。
“還可以。”
“這裏有一家阿甘餐廳,據說是阿甘這個人物原型的朋友開的,名字就叫Bubbagumpshrimp”,招牌菜就是蝦。不過有一點點吵。”
“都可以。”我點頭道。
“法國菜喜歡嗎?”他征求道。
“你決定。”我聽他的。
“那我們就去Mélisse”看樣子就快到了。
沿着太平洋海岸前進,遠遠便望見了巨大的聖莫尼卡碼頭招牌。約有100年曆史的碼頭是聖莫尼卡的主要地标,由此穿過,便進入了一望無際的聖莫尼卡海灘。古老的拱形門頭黑白相間,上面篆刻有黑色英文聖莫尼卡單詞。其下刻有運動、釣魚、劃船,咖啡幾個白色英文單詞,算是對聖莫尼卡的最好诠釋。駕車穿過門樓,一路向前,便駛向了碼頭兩旁面積廣闊的停車場。
“到了。”駱安解開安全帶,轉過頭來看我。
我徑自除開安全扣,亦轉過頭看他。
“歡迎來到美麗的聖莫尼卡海灘。”駱安仿佛一個東道主。
“謝謝的邀請和款待。”我有樣學樣。
“這是我的榮幸。”駱安學着紳士的樣子。
“有勞了。”我向他點頭緻意。
“我們走吧。”駱安精神十足。
“嗯。”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看究竟。
“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再來沙灘散步。”駱安建議道。
“好。”我點點頭。
太平陽海岸大氣磅礴,水天一色。湛藍的海水和藍天白雲結爲一色,遠遠望去,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處是海。
“這家餐廳的老闆是個廚師,叫JosiahCitrin,是個土生土長的加州人。現任主廚是個日本人,是從小移民過來的。他烹饪出來的法國料理融合了加州風味,吃起來别有一番風味。”駱安與我邊走邊說道。
“你喜歡吃法國餐?”我好奇道。
“我喜歡吃揚州幹絲和糯米燒麥。”他笑笑。
“幹絲是什麽?”我這個北方人第一次聽說。
“是豆腐皮。切成細絲用雞湯煮。燒的時候加香菇和海米。”他介紹道。
“這樣。”聽他介紹,應該是滋味鮮美的一道菜。
“這個算是我們老家的特色小吃,本地人很喜歡。”
“噢。”我點頭道。
“揚州好,茶社客堪邀。加料幹絲堆細樓,熟銅煙袋卧長苗,燒酒水晶肴。這是清朝一個食客吃了幹絲之後寫出來的贊美詞。食物也好景色也好,隻要經過文人一傳播,這道菜就算聲名遠播了。”
“你自己會做嗎?”我好奇道。
“我知道怎麽煮,但是沒做過。我吃幹絲的回數其實并不多,小的時候在老家奶奶經常煮,算是一種回憶。”
“噢。”我點點頭。
“你最喜歡吃哪國菜?”駱安問我道。
“媽媽做的菜。”我懷念道。
“加州有全世界各國口味,唯獨沒有媽媽的手藝。”駱安笑笑。
“是呀。”我不在家,她不會爲自己做一頓正式的飯菜。
“我試試。你喜歡吃什麽?”他含笑道。
“君子遠庖廚。我心領了。”我不敢當。
“現在的女生可不這麽想。我身邊的好些朋友都被女朋友要求做飯。不過沒有人能夠受得了。”他好笑道。
“男女分工不同。就算沒有對象,一個人也總是要吃飯。“我大概是個傳統古闆的年輕人。”
“你很獨立。”
“其實我沒有離開過媽媽。”我喃喃道。
“我是說人格和心靈的獨立。你比你的同齡人成熟穩重很多。”他感歎道。
“我長得老氣。”我自嘲道。
“你确實長得不像現代人。不對,你當然是現代人。”他糾正道,“與衆不同的其實是你的氣質。”他言語真誠,毫無輕佻。
“我的性格不太好。”我反省道。
“爲什麽這麽說?”他轉頭看我。
“我膽小,而且怕生。”如果我開朗一些,如果我放開一些,我的天空,或許會更明亮一些。
“是嗎?那你還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玩兒大冒險?”他打趣道。
“我那是一不小心誤上賊船。”我欲哭無淚。
“哈哈。”他笑出聲。
“歡迎光臨。”親切的白人服務生迎接我們進入餐廳。
這家法式餐廳主打紫色和白色,外觀并不惹眼,裝修也毫不奢靡。用餐在此,令人無有壓力閑适自在。
“日安。”服務生禮貌微笑,彬彬有禮地地上餐譜。
菜譜的封面精美的仿佛一幅水彩畫。淡紫色的水墨沉靜神秘,底色其上,畫有一朵連枝白色鸢尾花。
“10course系列的Ten,兩位。”駱安向侍者點單道。
“請稍等。”服務生微笑道。
“請您挑選面包。”身着紫色長袖絲質襯衫,其上套有黑色馬甲的另一位侍者道。
銀色長方形面包盤上,有法式鄉村卷、黑橄榄面包、原味戚風、羅勒奶油卷、意大利拖鞋包以及黃油牛角包。我挑選了羅勒奶油卷和黃油牛角包各一枚。
羅勒奶油卷既有羅勒葉的清新又有奶油的濃香,咬一口在嘴裏,既奶香濃郁又清香爽口。黃油牛角包不甜不膩,吃在嘴裏便是滿滿的香濃和飽滿。
“怎麽樣?”駱安坐在我對面看着我吃。
“不錯。”我點點頭
“在要兩個這個?”他指指羅勒奶油卷。
“好。”我點點頭。
“你不怕胖?”駱安逗我。
“不。”我搖搖頭。
“瘦人的确永遠吃不胖。”駱安感歎道。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美食當前,哪有心思惦記胖瘦?”我一吃美食就開心,一高興就容易話多。
“面包也算美食?你來了以後都吃的什麽?”駱安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