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上次王翔那傻x讓我帶他買轉換接頭,我們約好了下午見。[燃^文^書庫][]他說他在麥當勞那一站等我。你知道這兒的麥當勞多的跟屎一樣,我哪知道是哪個麥當勞?我隻得厚着臉皮問人,結果司機反問我是去哪個街區?”牙套妹一臉郁悶。
“噗嗤~”聽到牙套妹的比喻,我忍不住笑了。
“後來我就幹脆下車,靠着記憶靠着标志一點一點往回返。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街道上都看不到什麽行人了。除了黑人。”牙套妹可憐兮兮道。
“下午過後最好少出門。辦事情的時間最好放到早上。”我建議道。
“誰說不是呢?我就怕黑人,一個個跟還沒進化好的非洲大猩猩似的。”牙套妹厭惡道。
“噓!”我趕緊豎起了食指壓到嘴唇上,示意她停止這個話題。
牙套妹吐了吐舌頭,一臉後怕,作勢自己打自己嘴巴。
這是在街道上,牙套妹這樣公開議論黑人,若是被有人心聽了去,随便按上一個種族歧視的罪名,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人人都知道這是美國人的敏感神經和傷疤痛處,絕對不能碰不能提,無論你何黨何派心裏如何想。
“我們學校可真大呀,跟一個城市似的。”牙套妹轉移話題。
“而且很美!”我感歎道。
“我剛來的時候陪我媽在學校裏轉悠。我們倆從早上8點一直逛到12點,一共才走了學校面積的三分之一。”牙套妹咂舌道。
“下次騎自行車。”我打趣道。
“你媽媽沒送你過來?”牙套妹問我。
“沒有。她暈機的厲害,做一次飛機生一次病,沒敢讓她來。”我回答道。
“你爸爸呢?”牙套妹好奇。
“他走不開,不方便。”我回到道。
“噢,我爸也是。”牙套妹不再問了。
看來我們都被人教導過,不議論黑人,不問女人年齡,不随便請客也不随便請别人,以及不打聽别人*。
“上午好。”超市的員工的向我們打招呼。
“這裏的水果蔬菜好新鮮呀,真好看!”牙套妹手舞足蹈。
花花綠綠的蔬菜鮮果十分好看,當然,它們的價格也十分好看。
“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國車厘子!價格和國内差不多呀!”牙套妹一驚一乍。
“智利進口的吧。”我看了看标牌。
“哎,聽說有個中國女留學生租了個農場種水果,身家已經300萬美金了。”
“這麽厲害!”我佩服道。
“等我畢業了也要做水果生意,咱倆合夥吧。”牙套妹笑嘻嘻。
“好呀!”我笑哈哈。
“劉……劉,”我隐約聽到有人在我們背後出聲。
“阿!”牙套妹吓了一跳。
“有病呀你!”牙套妹狂拍胸口,“誰讓你在背後拍我!”
“我叫了,你們沒聽見。”原來是眼鏡哥。
“出聲能死啊,鬼聽見你說話了!”牙套妹心有餘悸。
“我出聲了呀!”眼鏡哥很委屈。
“有事嗎?”牙套妹翻白眼。
“你們幹嘛呢?”眼鏡哥小心翼翼。
“你沒長眼睛?不買東西來超市幹嘛?來見鬼?”牙套妹翻了個大白眼。
“噗~”我笑出聲。
“我買完了,咱們一起回吧!”眼鏡哥怯懦道。
“我們結賬了嗎?還一起回!搞的好像跟你很熟似的。”牙套妹轉身挑水果去了。
“我和你們住一棟公寓。”眼鏡哥向我道。
“噢,”我點點頭。
“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吧?反正是同路。”眼鏡哥怯怯道。
“噢。”我應聲道。轉身去冷櫃區挑果汁牛奶。
我挑了麥片、餅幹、牛奶和面包;又買了一些雞蛋、蔬菜、罐頭和肉類;水果買了牛油果、蘋果和臍橙;牙套妹也買好了,滿滿的幾大包,都是零食和速食。
“你不做飯?”她沒有買食材和廚房調料。
“我帶着牙套隻能吃流食。再說我也不會做飯。”牙套妹不好意思道。
“那你可以來我家吃,如果做好吃的我叫你。”我應承道。
“真的?你都會做什麽好吃的?”牙套妹一臉羨慕。
“煮煮面條加炒菜,太高級的也做不了。”我和她一道去結賬。
“太厲害了!你教我吧。”牙套妹興緻勃勃。
“洗洗切切加料炒熟就可以了,你一旦開始做飯就會越做越好。”我分享經驗。
“我從來沒做過飯。”牙套妹撇嘴。
“慢慢就會了,你總不想這幾年都吃食堂吧?”我鼓勵道。
“那倒是。”牙套妹付完了錢。
“還不趕緊提東西,是不是男人?”牙套妹兇眼鏡哥。
“我,好吧。”眼鏡哥幫我和眼鏡妹分擔了兩包。
“謝謝了。”我替我倆感謝道。
“走吧!”牙套妹挽着我的胳膊,一起走出了超市。
面條是現成的,剛剛又買了雞蛋和蔬菜,一會兒到家可以做個西紅柿打鹵面。我邊走邊盤算着午飯。吃完飯後睡一覺,之後一定要開始做功課了。
“你們,你們念哪一科?”眼鏡哥拎着自己的兩大包,再加我們倆的兩大包,真是可憐他的細胳膊細腿兒。
“教育。”我回答。
“啊?你不讀數學?”牙套妹吃驚道。
數學系是中國留學生就讀第一大系。無非是因爲簡單好畢業。中國人的數學和西方人的數學,大家都懂的。
“這是我爸的意思,我自己也感興趣。”我回複道。
“我讀工程生化。”眼鏡哥自報家門。
天哪!這可是最難度的學科!我不由眼鏡哥刮目相看。
“吹吧你!”牙套妹難以置信。
“真的!我是靠自己收到的offer!”眼鏡哥一臉正色。
眼鏡哥原來是個超級大學霸!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是靠自己,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拼爹?”牙套妹呵呵兩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眼鏡哥連忙幾解釋。
“那你什麽意思?”牙套妹伶翻白眼。
“我我……”眼鏡哥着急了,越發結巴。
“你是念數學?”我插話道
“對呀。數學最容易嘛,再說我的強項就是數學。”牙套妹道。
“那多好。你這幾年輕松了。”我羨慕道。
“所以我才想好好逛,好好玩兒,争取這幾年遊遍全美!”牙套妹雄心壯志。
“你有駕照嗎?”眼鏡哥潑了一大盆冷水。
“我沒有你有?”牙套妹恨地牙癢癢。
“我有。”眼鏡哥一臉驕傲。
“花錢買的!”牙套妹斷定。
“我自己考的!”眼鏡哥臉紅脖子粗。
“切,”牙套妹嗤鼻道,“芳芳呀,咱們什麽時候去看電影?我的腐蘭蘭有新片上映了!”牙套妹兩眼放光。
“是嗎?再說吧。”
“腐蘭蘭是誰?”眼鏡哥好奇道。
“stop!”牙套妹炸毛道,“你不配提我的偶像。”
“是個本土明星。”我向茫然無知的眼鏡哥解釋道。
“甭理他,咱們走。”牙套妹拉着我快步往前走,可憐的眼鏡哥笨重地在後面跟着跑。
“你不喜歡他?”牙套妹似乎對眼鏡哥有敵意。
“難道你喜歡?他都吓尿了。”牙套妹一臉輕視。
“你不是也吓哭了?”對于眼鏡哥這種學霸來說,之前那種活動和要求在他人生中或許是第一次。
“他可是男的,怎麽能那麽慫呢!”牙套妹鄙視道。
“他可能比較膽小,就是那種性格。”百米養百人,性格這種東西确實是天注定。
“好吧。”牙套妹不樂意道。
“我中午上你家吃飯吧!”牙套妹作可憐狀。
“可以。”我多煮一把面條就是了。
“啊!”牙套妹大聲尖叫。大姐,能不能别這麽吓唬人?你這樣張牙舞爪,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白天見了鬼。“怎麽了?”我拍拍胸口,驚魂未定地求問牙套妹。
“腐腐腐腐腐……”牙套妹手指着前方渾身哆嗦,胳膊上挂着的袋子跟着她的節奏一晃一晃。
“你怎麽了?”我解開牙套妹挎着我的胳膊,郁悶無語地看着她。
“蘭蘭蘭蘭蘭……”牙套妹越發張口結舌,手指着前方不停顫抖。
我隻好跟着她的手指方向和癫狂視線望過去。不遠處公寓門口站着一個人,那人身穿一身休閑衣褲,頭戴大學藍色棒球棒。他玉樹臨風文質彬彬地向我微笑,他沐浴在陽光下,他侍立在樹影裏,他的身上,有聖潔天使的閃耀光芒。
他步伐堅定地走到我的面前,面帶微笑道,“芳齡。”
我的心咚锵咚锵,我聽到了自己内心打鼓的聲音。
“你你你……”牙套妹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去超市了?”他将我手中的紙袋接過來抱在懷中。
“嗯。”我點點頭,在他面前仍舊低着頭。
“我給你打電話沒有人接聽。”他微笑道。
“我出門了。”我輕聲道。
“所以我就先來了。有沒有打擾你?”他詢問道。
“沒有。”我搖了搖頭。
“中午一起吃飯?”他邀請我。
“嗯。”我點點頭。
“先把這些放回去。我可以進去你的家裏嗎?”他含笑道。
“可以。”我點點頭。
“等等等……”身後的有人氣喘籲籲。
可憐的眼鏡哥被我倆甩開好遠,一個人拎着大包小包,太不容易了。
“你的東西。”眼鏡哥将我的紙袋提給我。
“謝謝。”他替我接在了手裏。
“沒事。”眼鏡哥擦了擦頭上的汗。
“我們走吧。”他向我微笑。
“不好意思,下次再邀請你來我家吃飯。”我向身邊的牙套妹抱歉道。
“沒沒沒沒……沒關系”牙套妹一臉花癡,尚未夢醒。
“我先走了,拜拜,謝謝你。”我向牙套妹和眼鏡哥二人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