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除了親人,沒有外人稱呼過我的小名。[燃^文^書庫][]
“我就叫你的英文名tonya!”牙套妹笑口常開。
天哪,我不得不佩服牙套妹的記憶力,我可能就說了那麽一次,她就完全記住了。
“你爲什麽要取這個英文名呢?我都沒聽說過。”牙套妹歪着腦袋問我。
咳,還不是我那酷愛讀書的老古董爸爸。非要命令我取這麽個古闆的英文名。其實嚴格意義來說,這并不是英文名,而是俄文名。
這個名字來源于蘇聯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冬妮娅是故事主人公保爾柯察金的初戀和愛人。這個少女曾把《牛氓》一書推薦給柯察金看,從而使他的思想和内心得到了啓蒙和開發。由于冬妮娅出身資産階級,是林務官的女兒,因此無法和柯察金一起參加保衛蘇維埃政權的鬥争。之後兩人漸行漸遠,冬妮娅最終嫁給了一名鐵路工程師。而柯察金最終也娶了工人的女兒達雅爲妻子。
“元元,到了國外要取英文名,你就叫冬妮娅,記住了。”
出國前,父親千叮咛萬囑咐地交待我,他是《鋼鐵是怎麽煉成的》一書的粉絲,連帶的作爲女兒的我取了個這麽不是英文的英文名。
“爲什麽呢?”牙套妹不依不饒。
“我爸給我取的,他是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的粉絲。”
“啊?誰誰誰?”牙套妹一臉問号。
“一個蘇聯作家。”我解釋道。
“你洗完了嗎,洗完了我跟你說正事。”牙套妹顯然對這個長長的人名沒興趣。
“說吧。”我跟她并肩坐在沙發上。
“我給你說呀……先讓我喝口水。”牙套妹架勢十足,看來是準備長篇大論。
“你慢慢說,不急。”我又給她倒了一杯果汁。
“你走了以後,王遠讓那個女的親每個男的一口,嘴對嘴。”
“啊?”
“沒人樂意她親,後來就散了。”牙套妹沒頭沒尾。
大姐,我可準備洗耳恭聽呢。這就完了?
“王遠看起來陽光,沒想到這麽酷。”牙套妹又開始犯花癡。
“那女的名聲不好,以後我們看見她躲着走。”牙套妹一臉鄙視。
“你認識她?”
“不認識。回來的路上聽說的。”
“噢。”
“那女的已經入了美國籍了。家就在羅蘭崗。羅蘭崗你知道是什麽地方吧?”牙套妹一臉不屑。
“洛杉矶以東的那個社區嗎?”
“對,就是那個二奶村!”牙套妹嗤之以鼻。
“二奶村?”
“那女的叫黃麗麗,她和她媽母女共事一夫。那男的是個七十歲老頭,柬埔寨來的,聽說是個在逃的經濟罪犯,政府現在還通緝呢。”
“是嗎?”我詫異。
“當然了,華人圈子沒有秘密。中國人一共就這麽多,大家傳來傳來去,這些事沒有人不知道。”
“這……”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的名聲早就臭了。聽說那個老頭快死了,财産都留給大老婆和孩子了。黃麗麗母女現在想找新靠山,可惜沒人願意當綠頭龜。”牙套妹倒是知道的挺多。
“噢。”
“這些女的既不做工也不讀書,甯願給快死的老頭子當情x也不願意自力更生,活該做寄生蟲!”牙套妹恨恨道。
“何苦……”我無言以對。
“你以爲她們傻!來美國要麽靠技術要麽經濟,要麽靠苦讀要麽靠經商。美國綠卡多難辦呀,這些女的隻要把伺候好老頭,豪宅名車奢侈品要什麽有什麽。”
“不要羨慕這群人。”無論如何,我們要有端正的三觀。
“呸!我才不會!”牙套妹義正言辭。
“那就好。”我順手給牙套妹又添上一杯果汁。
“你和黃麗麗是不是有什麽過節?”牙套妹手舉着玻璃杯問我。
“怎麽會?”我苦笑道,“我都不知道她是哪個人。”
“那她怎麽會那麽欺負你呢!那麽損的招兒,虧她想得出來!”牙套妹憤憤不平。
“我們以後不要和這群人一起吃飯了。”物以類聚,駱安說的很是。
“她還不是看王遠喜歡你!”牙套妹想當然道。
“瞎說什麽!”我吓了一大跳。牙套妹的腦回路,真的不是我等凡人能夠跟上的。
“可不就是!真心話的時候他還幫你了呢!”牙套妹據理力争。
“是嗎?那後來他怎麽不說話了?”
“這個……”牙套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并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幫助。之前真心話時,我願賭服輸,照着規矩乖乖地做出了回答,并不存在他幫我一說。
“他爲什麽讓黃麗麗親每個男人一口?”牙套妹又想起了什麽。
“我沒看見。”眼見爲實,沒看見的我無法作出回應。
“你不相信我?”牙套妹着急了,“你走了以後,王遠指着黃麗麗說,“你剛讓她怎麽着來着?你怎麽說的,你怎麽照做”。”牙套妹有樣學樣。
“黃麗麗好像特别怕他,立馬就開始挨個親。不過男生對她沒興趣,大家就散了。”
“你說他幹嘛得罪黃麗麗,還不是因爲你?”牙套妹浮想聯翩。
“可能他覺得好玩兒吧。”我起身道,“他如果真的想幫我,爲什麽一開始不出聲?”
王遠和黃麗麗,還有那群等着看我笑話的陌生男女,從本質上沒有差别。
“可是……”牙套妹還想替王遠說話,被我打斷道,
“你是不是暗戀他?”我稀奇。
“胡說!今生今世我隻愛腐蘭蘭一個人!”牙套妹義正詞嚴,賭咒發誓。
“好吧。”我好笑道。
“王遠好像認識蜘蛛俠。”牙套妹向我眨眨眼。
“哈?”
“看樣子是認識,所以沒有追出去。”牙套妹知道的小道消息倒不少。
“你吃早飯了嗎?”說了這麽久,不知道牙套妹累了沒有?
“我吃過了,你快吃呀。”牙套妹幫我把紙袋打開,取出三明治和咖啡遞給我。
“謝謝。”牙套妹幫我買了早餐,我十分感激。
“謝什麽!我們是不是朋友?”牙套妹豪爽。
“是。”若不是朋友,我怎會和你獨處這樣久?
“那不就得了。我們相處的日子還長着哪!”牙套妹笑嘻嘻地說。
“嗯。”我咬了一口三明治回答道。
“我們這批住這棟樓的挺多。”牙套妹喝了一大口果汁。
“是嗎?”我倒不知道。
“王翔住四樓。”牙套妹向我伸手指。
“誰?”我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你怎麽誰都不知道?”牙套妹大喊大叫。
“誰呀?”我喝了一口咖啡,味道是摩卡。
“就是昨天吓尿的那個。”牙套妹大笑。
噢,他說的是眼鏡哥。
“他是和我們讀一所學校嗎?”我問眼睛妹。
“當然了,要不然他幹嘛租這裏的房子?”牙套妹無語道。
也對,我點點頭。之前聽負責人說過,我們的住所位置極佳,不僅離校園近,離熱鬧的區域也不遠。聽說隻要開車二十分鍾就能到比弗利山莊,半個小時就能到聖蓋博的中國城,駕車到聖莫妮卡也不過短短十五分鍾。
“你去過downtown的韓國城和小東京了嗎?”牙套妹興緻勃勃。
“還沒有。”我喝完最後一口咖啡。
“那你整天都憋在家裏幹什麽呀?”牙套妹看着我仿佛看一個古老的山頂洞人。
“讀英文、背單詞、複習語法、看本地電視,再加上洗衣煮飯收拾家,時間根本不夠用呀!”我向牙套妹吐槽道。
“天哪!沒看出來你這麽刻苦!太宅了吧!”牙套妹難以理解。
“學費住宿這麽貴,所有的花銷都是人民币的六倍,能不用功嗎?”我咂舌。
我花的可是親爹的錢,能不心疼嗎?
“可是你也不能不出去玩兒呀,人的青春隻有一次!”牙套妹給我上課。
“誰說我不出門了?昨天不是還一起聚餐了嗎?”哎,不提也罷。
“那下次出去玩兒的時候咱們一起。”牙套妹一臉興奮。
“好。”我點頭道。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書本知識和眼界見識一樣重要。我非常贊同。
“咱們去超市買東西吧?我得存點吃的。”牙套妹站起身。
“我……好吧。”媽媽給我帶的存貨還多多有餘,不過,我就當是陪牙套妹散步了。
“走吧。”牙套妹親熱的挽起了我的胳膊。
換好衣服挎好背包鎖上門,我和牙套妹快快樂樂地購物去。
陽光明媚,氣候宜人。
我和牙套妹穿着牛仔褲加t-irt,腳蹬人字拖,開開心心地出門去。美國人着裝随便,總體以休閑和舒适爲主。若不是重要場合和主題派對,除了那些佳麗名媛,很少見人穿金戴銀披紅挂綠的出門上街。男士往往都是簡單的polo衫和短褲,女士往往都是純棉衣褲或簡單的一件裙。至于人字拖這種拖鞋,對于喜歡的人來說,絕對是居家度日出門旅行的必備物品。對于穿不慣的人來說,絕對是對腳趾和腳底的折磨。
“你的方便面是從國内帶的嗎?”牙套妹問我。
“嗯,我媽非要讓我帶過來。”我們邊走邊聊天。
“你媽真好!我媽什麽也不讓我帶,說來了這邊什麽都有。”牙套妹撅嘴。
“你媽媽說的沒錯。方便面火腿腸這些,中國城肯定都有。”
“聽說中國城離這兒很近,開車半小時就到。你會開車嗎?”牙套妹問我。
“不會。”我回答道。
“我也不會。來了以後我才知道,在美國不會開車簡直和殘廢沒兩樣!”
“可以坐巴士。”我認爲道。
“快别提了!美國的公交車隻報街名不報站名,我哪知道哪條街是哪條街?”
“是嗎?”我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