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軒身穿一件純白亞麻立領暗扣長袖襯衫,下着一條藏藍修身直筒休閑長褲,腳蹬一雙卡其色迷彩拼綠鉚釘運動鞋,左手佩戴一枚黑色牛皮藍寶石精鋼镂空機械腕表。潔白如雪的襯衫右下衣襟,刺繡有一隻18K黃金小蜜蜂。栩栩如生,俏皮可愛。
“我哪兒敢跟您包拯大人比?”仲軒面不改色反唇相譏道,“您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好官兒。”
“噗,”我忍俊不禁笑了一聲。仲軒看起來斯斯文文,不善言辭,沒想到與口舌之争上如此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完全不落陳京陽下風。不禁教我刮目相看。
“什麽意思?”陳京陽愣頭愣腦道,“你罵我黑?”
“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仲軒道,“你瞅你這爆脾氣,一天到晚盡說大實話!”
“噗,”我又一個沒忍住。太好笑了。
“你笑什麽笑?”陳京陽臉紅脖子粗,沖我吹胡子瞪眼。
這倆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你以眼還眼,我以牙還牙;你投以針尖,我報之麥芒。他二人如此默契,活似黃金搭檔最佳拍檔。如此精彩紛呈好戲連台,樂的我情難自禁喜不自勝——真是白白便宜了我這個看客。
“太搞了你們!怎麽不去對口兒?”我樂不可支道。他們不說對口相聲真是可惜。
我的世界再次出現了短暫的停止與安甯,可怕的平靜過後,陳京陽與仲軒殺氣騰騰地怒視我,異口同聲目瞪口呆道,“什麽?!!!”
人狂沒好事,狗狂挨磚頭……俗話說……事不過三……
“你再說一遍?”陳京陽不可置信道。
二人此時的神情,顯然是對我将他們比作相聲藝人十分不滿。也是,我與他們不過一面之緣,萍水相逢,連認識都稱不上,又怎能謬托知己,唇齒相戲?他二人非富即商,非仕即學,我一介民女,又怎能因其打牙配嘴而妄加歡笑,觸怒天威?
“我沒别的意思,請不要誤會。”我據實相告。
“誤會什麽?”陳京陽怒目圓睜,“你倒是說說。”
“你們不說對口相聲真是可惜。”我實話實話,“沒覺着你倆是黃金搭檔?”
我真心認爲他們不加入相聲界是演藝圈一大損失。僅此而已,并無輕視冒犯之意。
咦?這是什麽表情?
他二人瑟瑟發抖,默默無語。片刻後,隻聽仲軒“咳”了一聲,舒了一口長氣。
“你……”仲軒無言以對,無話可說。
“不帶這麽大喘氣兒的,”陳京陽似乎心有餘悸,“幼兒園老師沒教你說話?”他橫眉豎眼道,“是中國人嗎你?懂不懂語法?”
“哪國?”我詢問道。我自然是中國人。
“你……”陳京陽七竅生煙,“找茬是吧?你是不是故意?你再裝!”
“什麽?”我莫名其妙道,“什麽?”
我不明所以,隻好請教站在他身邊的仲軒,“究竟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你知不知道他剛剛要說什麽?”我一個頭兩個大,暈頭轉向道。
仲軒面如菜色,狀若呆瓜。哎,看來他也翻譯不出陳京陽的外星語。
“誠心攪局是吧?”陳京陽氣急敗壞道,“你想幹嘛?”
什麽叫惡人先告狀?這就是!我還沒質問他呢,他倒先賊喊抓賊審問起我來了。
“你說呢,”我哭笑不得,“我哪知道?”
“冤家!”陳京陽無語問蒼天,“我這是造了什麽孽!”他瞪着我啼笑皆非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錢?”
天哪!他終于說出了我的心聲!一定是我欠債在先,而且還是高利貸。不然怎會招惹上這樣一位沒完沒了的冤家債主?
“明明是我欠你錢!”。我欲哭無淚道。
“噗噗~~吭哧吭哧吭哧~”仲軒前仰後合,樂得笑彎了腰。
“你甭樂,”陳京陽怒視仲軒道,“我還沒跟你算賬!”
“怎麽着?”仲軒幸災樂禍道,“敢情我也欠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