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地望着他,眼神怎樣我自己不知道,因爲此刻,我的大腦有點錯亂。
“小姐,你背的雙肩包是我的。”他指了指我身後的背包。
這個,他說背包是他的?我肩膀上背的這個?我的思維還沒有從剛剛的場景模式中切換過來。
見我沒有說話,他反而在長椅上坐下,一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而後道:
“你不會是想背了這包賣錢吧?”嘴朝我身後處努了努。
賣錢?我如夢初醒。天哪!原來把我當小偷了!
老話怎麽說來着?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豬八戒背媳婦兒,費力不讨好!豬八戒打敗仗,倒打一耙!天哪,我怎麽盡跟豬八戒幹上了!果然氣糊塗了。
“慢慢兒說,不着急。”他嘴角抽了抽。
且不說我爲了這個包等了多久時間,爲這個包的主人擔了多少心思,即或是我對這個包有想法,也一早順走了,能等到這個時候?我越想越氣,懶得解釋,更不想跟這人多費唇舌。
我以最快的速度從肩膀上取下雙肩包,放到那人身旁的長椅上,轉身走人。
“等等。”他從長椅上起身叫住我。
“你就不問問我包裏有什麽東西?萬一不是我的呢?”
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失物招領時,似乎的确應當核對物品。我果然沒有經驗。
“你說說,裏面都有什麽?”
若不是想着物歸原主,我怎會多管閑事至此時此刻,更不會再跟此人多說一句話。
“我說了你對的上嗎?你打開包看過?”他笑得喘不過氣。
我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謝謝你小姐,包是我的。”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有人道。
我轉過身,另一個人出現在我眼前。他身穿淺藍色棉麻休閑襯衫,站在暖陽下樹影裏,臉上帶着微笑,對我報以感謝。他的身後有風吹過,榕樹與鮮花翩翩起舞。
若不是之前走神,我以爲看見了鬼。
今天真是好日子,讓兩隻鬼吓了一跳,并且都說背包是自己的鬼。難道,這紀念公園竟是個不潔淨的所在?我抖了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不好意思,我朋友跟你開玩笑。”他繞身到我面前,指了指那人,對我抱歉笑道:
“謝謝你這在裏等我,一定等了很久。爲了表示感謝,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嘿!是我先看見的。要請也是我請。”那人不滿道。
“這個包若是落到别人手裏,不知會添多少麻煩,萬幸遇到你這樣的好心人,十分感謝。”他誠懇道。
“我說你要不去店裏扯上幾尺紅布頭,再找人用毛筆寫上拾金不昧四個大金字兒,雇上唢呐,敲鑼打鼓給她挂脖上。”那人不耐煩道。
我隻覺得腦瓜疼,四肢有氣無力,一定是饑餓所緻。
管是他二人誰的背包,好歹是完璧歸趙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好也罷歹也罷,我要盡快出去,尋家館子填飽肚子。
“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麽,今後一定注意随身保管。”
我向他指了指長椅上的背包,最後啰嗦一句。
“他說是他的就是他的了?你就相信?”
這人真是沒完沒了,我沒好氣:“他身上穿的襯衫和雙肩背包是一個牌子,襯衫領子上的紅白藍條紋和這個包的内襯一樣。”我不耐煩道。
“Thom Browne,總店在Hudson Street In Tribe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