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準備和鐵衣讨論下離别感言的時候,這貨竟然對着我喊了一句“蹲下”,我頓時就淩亂的不能自己了。[燃^文^書庫][]
如此悲壯的畫面下做出如此動作真是十分不和諧,讓我剛剛湧出的感動火焰,瞬間就熄滅了大半!
正在我好奇這家夥究竟要做什麽的時候,這厮竟然直接一躍踩在了的頭上向着斜上方高高竄起,剛剛還在我身側的鐵疙瘩頓時留在我眼睛中的畫面,隻剩下一對鞋底!
我趕緊調轉狼牙,在狼牙的照射下,我看見鐵衣掏出了腰間的那柄青銅逐浪,對着頂闆狠狠的砍下,像是面對殺父仇人一般決絕,力度之大,簡直可以用摧枯拉朽來形容。
接着,在狼牙光芒的反射下,整個頂部都是道道青光穿透了漆黑的頂闆,在落下的刹那,鐵衣拎着我向後躍出一大步,緊貼着身後的煤層。
隻見我們剛剛站立的位置随着一聲轟響,頓時坍塌下許多石塊,将我們與那汪洋一般的噬金蟻蟥剛好分離開來,這時候鐵衣才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額頭之上滿是豆兒大的汗珠,想了想我才明白過來這家夥用意何在。
話說,這個枯井本就荒廢依舊,很輕易的震動都可能導緻大面積的坍塌,剛剛鐵衣在盯着天花闆的時候便在算着出手的力度和角度,因爲一個不小心,我們便會在被噬金蟻蟥吃掉之前便被砸死,所以能夠在這麽短的距離和這樣的角度中,恰好将我們與噬金蟻蟥隔開,我在欽佩鐵衣的功夫時更将這次舉動視爲一次奇迹。
此刻,鐵衣擡起頭來,再次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我也看不出這家夥究竟是因爲用力過猛還是緊張的緣故,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很明顯,我們暫時是死不了啦!
“甯可被砸死都不能被這些東西腐蝕而死,那痛苦根本不是人或者鬼可以承受的!這噬金蟻蟥是十八重地獄中針對重刑犯使用的極度刑法,至毒折磨,魂飛魄散,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賭一次!”聽着鐵衣的話,我點頭表示同意,雙手雙腳同意。
停頓了一下,鐵衣從身後的背包裏,掏出一瓶水,一口咕咚咕咚的牛飲了一多半,才接着說:“剛才我想起來,我們在拿起那些被噬金蟻蟥腐蝕過的工具時發現那些之所以沒有孔洞的地方是因爲煤塵比較多的緣故,加上地獄之中,這噬金蟻蟥池的建造是純黑且不像石或者玉。
這裏很有可能便是陰陽之界的灰色地帶!所以我就想着可能噬金蟻蟥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很有可能是因爲身上的王水無法腐蝕煤粉的原因!
剛剛我發現我們頭頂位置剛好有許多突出的煤矸石,所以賭一次!不管怎麽說,被砸死總好過被咬死的感覺。”
看着眼前的這個家夥我是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不幸,不過心裏有種很踏實的感覺,再遇到選擇生死的時候,他踏出的那一步讓我認定,這就是一生一世的兄弟。
與生死與共的兄弟在一起,生亦何歡,死又何懼!!!
前方大面積的坍塌就如同在我們與噬金蟻蟥之間築起了一堵煤牆,而此刻的我們就如同進入了一個密封的隔斷一般,縱然噬金蟻蟥進不來,但我們也定然出不起,這十幾平米密不透風的地方,如果尋不到解脫之法,等待我們的依舊隻是死亡。
饑渴而死,吞噬而死,石塊砸死,郁悶而死,種種死法皆有可能!我想了想,感覺都不怎麽樣,造型不好不說還痛苦。
正在我思索的時候,鐵衣站了起來,“别胡思亂想了,來時的路是斷了,看看這煤層是不是有别的出路,也許千年烏金石在這裏也說不定,既來之則安之,盡人事看天命吧,這裏有細緻風感,一時半會死不了,有出路也說不準。”
一聽出路,我頓時來了興緻,絕望時刻,最強大的力量便是希望。
說完,鐵衣繼續用手裏的狼牙四處打探着,“既然活着,就有希望,鐵衣,我頂你個肺!”這麽一想,頓時感覺我疲憊不堪的身體似乎突然有了滾滾力源。
鐵衣推斷的沒錯,這一堵煤牆确實将那汪洋一片的噬金蟻蟥隔絕起來,好一會功夫,完全沒有任何噬金蟻蟥穿牆而過的迹象,空間裏靜谧的沒有一絲氣息,然而,我們幾乎一寸寸的搜尋着這個十幾平方的空間,竟然一無所獲,伴着汗水濕透的衣服,我開始感覺我的戰鬥力正在一點一滴的溜走,我打開背包,蹲坐下來,掏出應急食物遞給鐵衣一些,“吃點東西再找吧,這又驚又餓的,雖然有細緻的風感,可這引出的氧氣比例嚴重不均衡,我開始感覺呼吸漸漸困難起來,可能空間裏的氧氣真的已經所剩無幾了,照這樣下去,我們撐不了多久。
我們一邊吃着東西,一邊繼續找着出口,不得不說這是一場時間與死神的博弈。雖然此刻瓦檢儀完全看不到危險征兆,可是因爲下井前沒有攜帶任何易燃物品,所以臨死前抽根煙的想法是基本實現不了啦。
“鐵衣你的肺活量怎麽樣,看你的樣子應該比我強很多吧。”鐵衣不置可否的繼續尋找着,而我已經漸漸喪失了信心,希望在我心裏已經一點點消失殆盡了。
其實,有些東西我很明白,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希望,哪怕活着隻有一秒鍾,一秒鍾的希望也會讓這時間變得有意義和勇氣。
“如果真要憋死在這裏,你說是肺活量小的先死還是肺活量大的先死啊?”正說着話,我感覺頭頂上似乎有水滴落在我頭頂,涼飕飕的感覺。
“鐵衣,我頭頂的位置可能有地下水”,鐵衣聞聲而來,揮着狼牙看了看我的頭頂,然後用狼牙直射着天花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裏就這麽大地方,出口斷然不存在了,就算煤牆完全阻隔了噬金蟻蟥的圍攻,可我們隻有一條的糧食和水,耗下去也撐不了多久,也許我們可以自己靠自己找到一條生路,不過看來我們又要賭一次了!你覺得如何?”鐵衣很嚴肅的看着我說道。
看這家夥的樣子,可能又要出猛招下狠藥了,不過以我們現在的處境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我點了點頭表示再一次頂他的肺。
看着鐵衣的表情,我頓時就明白了,什麽都沒有說,一聲歎息之後,然後再次蹲下身子,心道這男主也忒兒*絲了些吧!
随着鐵衣一腳踏上我的背部,我有種被泰山壓頂和火車撞擊混合的吃痛感,這家夥看見不胖可這重量卻着實不輕啊,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主啊,這一腳着實狠毒啊,我頓時就感覺我的身高在這一踏步之下,瞬間縮水到一米八一下了。
随着一聲聲金屬劃過石塊的刺耳聲音,頭頂火星迸射,石塊橫飛,狹小的空間下,真是躲都沒地方躲,砸的我哼哼唧唧亂叫!
一次不行,再來一次,一次,一次……,我有種被人踩踏成狗的感覺,身高縮水暫且不提,這基本就不屬于直立行走科,而是歸類于爬行動物一般了。
鐵衣每一次落了下來,都看着我,用目光詢問我是否頂得住!
我淚流滿面的點了點頭,就這樣,我蹲着大概被鐵衣重重的踩踏了十多次之後,我心想,自己這悲催的一生,成爲崔家唯一一個自殺的人我也就認命了,這要是成爲全世界唯一一個被一個踩踏而死的人,那算是多麽恥辱的事情呀。
随着背部傳來的巨大痛感,鐵衣再一次高高躍起,用那一柄逐浪短劍刺入煤頂,而這一次的聲響較之前面有了明顯的不同,落地的鐵衣拉着我閃到一邊,頭頂落下了一塊巨大的圓柱體煤塊,接着便是滾滾水流,傾瀉而下。
看着漸漸淹沒腳下的水流,我感受着鑽心的冰冷,沒想到這煤層水竟然像是冰鎮過一般,這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們身上還帶着自救器,趕緊對着鐵衣喊話,誰知這水流的聲響完全淹沒了我的聲音,我隻能用手勢告訴鐵衣情況緊急的時候打開自救器,還好我的動作表達比較到位,鐵衣點了點頭,我便放下心來。
看着頭頂水流如注,不知道能不能沖開難道煤牆,剛剛鐵衣的動作,引起了一連串的坍塌,估計想要沖出一條路幾乎是不可能的,而牆壁另一端的無數隻噬金蟻蟥也不知道散去沒有,看來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生路或者死路?答案很快就要揭曉了。
我緊貼着鐵衣,雙手使勁摩擦眼睛,用藍光讀心術将我的想法傳遞給他,鐵衣盯着我搖了搖頭,我看着他腦海中呈現出的意思,“噬金蟻蟥是一種隻會向前的蟲子,就算前面是火海刀山都會一直向前,見什麽滅什麽。而且,這種東西遇水之後,身體分泌出的王水便會溶解在水中……。”
讀到此處,我倒是希望這煤壁能夠抵擋住這水的沖力,要不這一池子王水裏泡着,還是死無全屍的節奏,随着水柱所散發出的一陣陣白霧,我感受着從腿部傳遞出的冰冷體感,猶如針紮一般。
同時還要不斷躲閃水流帶下來的石塊,真是稍有大意至少都是頭破血流的下場,按照鐵衣的想法,當水流注滿這個被隔斷的小空間之後,順着水頂部的柱形洞口浮到上面一層,也許會有生路也說不定,若是沒有空間,那……。眼看着刺骨的水流就要到胸口了,我眼前不時的發黑,身體不由自出的顫抖,而鐵衣則從身上摸出了一段繩子将我們的手綁在一起,按照他的意思,就算死也不能走失,我努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