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圍觀打醬油的祖宗與鐵凝,因爲鐵凝的出手與四大鬼差的完敗,局面颠覆性反轉,從路人甲瞬間化身領銜男主。
要說祖宗這從政意識也是十分霸道,無形中将催命判官府的逼格提升了好幾個檔位,風頭一時無二。
原本參加陰曹地府陰差專業技術比武的冠亞軍決賽的兩對種子選手,不一會功夫都被鐵凝揍成狗了,那時真是,鐵凝這“黑馬”比馬面更像匹馬!
鐵凝---快馬加鞭知名度大漲,馬面---馬失前蹄掉落粉絲無數。
話說兩處,要說這賭博害死人還真是不假。
因爲剛剛的比試中,突然冒出的幾個賭鬼設局,導緻許多買了四大陰差的鬼民,痛失老本,距離下一個清明節家人彙款還有一年之久,生活堪憂。
這下注失利的鬼民,頓時便情緒崩潰,獸性大發。衆多鬼民掀起暴走,蜂擁而至的向着正在憂傷的黑白無常與牛頭馬面沖去,掄闆凳、拍闆磚、吐口水、拳打腳踢,若不是當時沒有武器,說不準就開槍、耍菜刀、灌毒藥下死手了。
俗話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戰敗的陰差鬼都欺。
“牟……牟……大哥你别打臉……牟……”牛頭在咆哮,
“小老妹你别拽我舌頭……唉呀媽呀……”老黑範無救的聲音,
“咴……大爺你打歸打……尼瑪我掏口袋幹嘛……”馬面在怒吼,
“大嬸子……親歸親……别伸舌頭……”自然是小白謝必安,
……
這暴動來的快,但去的也快,戰前還春風得意的偶像,轉眼之間便成爲過期,明顯保質期十分短暫。
被暴鬼摧殘過的四大陰差,四目相對,抱頭痛哭,不能自已,情緒失控。
黑白無常鼻青臉腫的努力解開被捆成蝴蝶結的舌頭,牛頭馬面牟…牟…牟…咴…咴…咴…的叫着四處找尋遺落在各個角落裏的體毛,一手拿着膠水一手攥着毛,淚崩心傷。
成王敗寇,不僅陽間如此現實,陰間甚至更甚。
剛剛還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四大鬼差不時的被湧向鐵凝的鬼民踩一腳,呻吟一下,再踩一腳,再呻吟一下,又踩一腳,又呻吟一下形容悲怆,幾乎都被踩踏成照片遺像。
被鬼民抛在空中的鐵凝,像是身披戰甲,踏着滾滾七彩雲而來的大英雄。
經過鐵凝這一戰,加上四大鬼差的人氣轉移,這催命判官府算是出盡了風頭,名聲一時無二,長期霸占陰間各類宣傳媒介的頭版頭條,知名度大漲,鬼粉數量激增。
名氣大,福利自然好,有錢了更是受重視,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
後果便是,新晉的由祖宗領銜的催命判官府頓時躍居四大判官之首位,而鐵凝升級擔任陰間鬼捕總教頭,自然這鐵凝的兵器青銅承影便成爲了陰間十大陰兵之首,聲明赫赫。
這十大陰兵中,位居第一的是鬼捕總教頭鐵凝的青銅承影,排名第二的是老黑範無救的牽鬼索,排名第三的是小白謝必安的束鬼鏈,之後依次是牛頭的斬鬼矛,馬面的菊花槍,撕裂鬼王的奪命菜刀……。
鐵凝自擔任陰司鬼捕總教頭之後,地府秩序大好,加之後來因爲要化解萬魂詛咒的緣故,而經過這一戰役後,沒有人敢叫闆鐵凝,所以這青銅承影便在鐵家一代代流傳至今。
終于在鐵衣手中派上用場,這都是我的功勞!!!
不過,鐵凝的無心之舉,也對這黑白無常與牛頭馬面留下了後遺症,就是許多初來地府的小鬼卒沒事就喜歡找張冥紙嘩啦一份《挑戰書》丢給這幾位陰差,抱着“出名要趁早的心态”,成天吵吵着要單挑。
後來因爲單挑的人太多,打架的事情時常發生,甚至不小心打傷了微服私訪的閻王爺後,地府終于開始整頓,凡是打架者,不論原因,不問差民,從嚴懲處,才讓這件事終于告一段落,也算是幫了這黑白無常與牛頭馬面的一個大忙。
這凡事都有好壞之分,利弊之别。
好處是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出手,保證了地府風氣的和諧,不過壞處就是,因爲常年不單挑,導緻這四大陰差戰鬥力明顯下滑。
黑白無常因爲經常深入一線抓鬼,偶爾遇到個别猛貨,還有出手的機會,相對還好些,可這守護奈何的牛頭馬面倒是日漸磨損了戾氣,專業技術退步,戰鬥能力銳減,單單一個李小剛就差點讓這二位當年也輝煌過的陰間大拿丢盡顔面,被我救下。
這些事情都是我後來陸陸續續知道的,有祖宗親授,有父親随言,有鐵衣自述等等,最終我才拼湊出事情的原貌大概如上。
看着剛剛放回青銅承影的鐵衣,想起剛剛快似閃電的一幕,我頓時失去了與鐵衣一較高下的興趣,我是文化人,我是本科生,動武這麽粗鄙的事情完全不是我的風格,不搭配我的容貌,想想還是算了吧。
再說了,萬一真比劃兩下,我不小心失手打傷鐵衣也不是我的初衷,怎麽說都是名門之後,我的恩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我是斷然幹不出的,再說萬一我人有失蹄,馬有失手,我發揮失常,不小心被鐵衣暴揍,用那把青銅承影把我刮成如同當年牛頭馬面那般身無一毛,我将有何面目苟活于世,風險忒兒大,不值得出手。
看來當初被我鄙視萬分的《政治經濟學》還是有些毛用的。
思來想去,我是走偶像路線的人,與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有本質的區别。于是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坐回沙發上。
看着王姨在收拾地上的羽絨,我低聲說了一句“莽夫就是莽夫,忒兒沒有素質了,一點公德心都沒有,随地亂丢垃圾。”然後吐出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卡在門牙中間的瓜子皮,躺在了沙發上。
王姨笑了笑看了一眼我兩沒有說話,繼續打掃着滿地的落絨,十分辛苦。
還别說,這人要是真有了心事,真是吃嘛嘛嘛不香!幹嘛嘛無無趣!萬魂詛咒當前,冊天儀式即啓,處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讓我幹什麽事情都興趣索然。就算看見火辣風騷的小老妹都沒感覺了。
因爲無聊,我捧着手裏的平闆電腦,一遍浏覽着網頁,對着屏幕不知從何下手,于是看看有什麽八卦新聞,爆炸猛料啥的。
誰知,點開後放眼望去,都是點什麽第三者插足,某某明星違法被抓之類的玩意,完全提不起興趣來。于是又玩了會遊戲,結果被人民币玩家暴虐一頓,雖然此刻我家财也頗豐,卻還是屑于充值付費,以前是舍不得,現在是懶得去。
我一邊看着身邊正在做功夫茶的鐵衣,剛剛很豪邁的鐵疙瘩,此刻又原形畢露,露出木讷衰老的迹象,完全沒有互動,不解風情。
看來我不說話,這家夥是斷然不會說的,沉默是自閉者的墓志銘。
于是我問道:“鐵家一脈以生猛彪悍著稱,都是英勇暴力的主,可我說大哥,你一個年輕人爲毛喜歡功夫茶啊?難道你就不覺得這不是老年人才喜歡的玩意兒嘛?哥你心裏不會有啥疾病吧?你看這都提前步入老齡化行列了?”
要說,這家夥的神态顯然是七老八十的節奏,真是好奇這暴力的家夥竟然喜歡這麽極品的東西,這視覺效果反差也着實過大了,讓我不明就裏,難以接受。
按照我的想法,這家夥應該具有暴力傾向才對的,沒事躲在健身房練練人魚線,對着鏡子繃繃肌肉線條,有空踩踩梅花樁,再不濟也是空口碎大石,咽喉插銀槍,徒手劈闆磚,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泡功夫茶的畫面啊?
我感慨着:真是搞不清楚,這鐵疙瘩腦子裏裝的是不是有螺絲零件電路闆啥的物件,估計很久沒有注油才導緻腦子磨損嚴重紊亂秀逗了。
鐵衣沒說話,以完全無視我的節奏,低着頭遞給我一杯剛沏好的功夫茶。
我看着掌心那有如酒盅一般大小的茶盞,貌似還花了不少功夫,雖然聞起來确實有些清香,可這分量着實不夠,完全沒有馬路邊五毛一碗的大碗茶對我有吸引力,不過盛情難卻,我便接過來,然後一飲而盡,卻是終究沒品出和大碗茶有何差别。
分量尤其小,且完全沒有饑渴的功效。這是我飲完之後做出的評語。
這一酒盅一般大小的玩意兒,充其量也就是剛剛把嗓子眼沁濕的效果,如果口渴的話像是這麽大小的玩意,我估計怎麽也的喝個百十來杯吧,要是等鐵衣調好,估計已經渴死當場了,真沒發現這東西有啥子特别之處。
可能這樣做僅僅是爲了提升所謂的逼格吧?
當然,我是個實在人還是喜歡喝啤酒,尤其鍾愛冰鎮的,那下了肚子真叫一個舒坦,解渴又帶勁,再配上幾個源遠流長的酒嗝,想想都陶醉,年輕人就應該有個年輕人的樣子。何必老态龍鍾強裝逼?生活索然無趣。
“真是牛嚼牡丹!喝茶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是潤不是灌!事由人爲,治茶事,必先潔其身,而正其心,必敬必誠,才能建茶功立茶德。”
鐵衣鄙夷的看着我将他辛苦半天的作品一口吞掉後,竟然朗聲給我背了一段古文,這簡直是對中文系高材生出生的我莫大的侮辱,我差點就準備寫首詩詞鄙視他一番,但看在這家夥辛苦半天且功夫很叼之後才隐忍着不跟他計較。
喝茶都能喝出這麽多道道來,這家夥真是下午五六點鍾即将落山的太陽,怎麽可能隻比我大幾歲!我很懷疑鐵衣這家夥幹過虛報年齡這麽猥瑣的事情。
“對了,鐵哥,你說徐伯什麽時候才會醒啊?上次就匆匆忙忙的見了一下子,這家夥不醒來,這萬魂詛咒的事情便無法繼續,我祖宗說一切都行動都要聽徐伯指揮,有沒什麽内部消息啊?這每天如坐針氈的死等忒兒難受了,完全快樂不起來!我最讨厭等了。”
鐵衣依舊頭都沒有擡,完全沒有禮貌的說,“不知道!”
關于徐伯的時候,我雖然知道了一些,但貌似不但沒有解開我的好奇反而讓我更加好奇了,這個看似得了很嚴重的“白癜風患者”到底有何特别之處?
鐵衣沉思了片刻說:“徐伯什麽時候會醒,說不準,也許一秒,也許一年,沒有什麽規律。基本是自然醒的樣子,該醒來的時候自然會醒,你再着急也無用。
自我父親入陰間鬼捕秘殺組就職,我業成回到崔家後,徐伯就在這裏經常是這種狀态了,經常是深眠狀态,這麽多年過去了,其實算起來也沒有見過多少次醒着的徐伯。徐伯喜歡驚喜,他每次醒來的時候都很意外,順其自然就好。”
看來這使者還真是個清閑差事,徐伯的行徑簡直太腐敗了,休息的時間比工作的時間多太多了,這行爲讓我十分鄙視。
鐵衣一邊說着話,又繼續倒騰着所謂的茶道,看起來這流程極爲複雜,盯着看了一會,完全搞不明白流程,真不知道如此費時費力的行爲究竟有何意義?完全是人力物力資源的浪費,既不科學,也無效率。
這鐵疙瘩好像感覺到了我在盯着他,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說“以茶煉心,以道修性。泡茶的過程也是個修心養性的過程,這一壺清茶卻可洗去貪嗔癡的念頭,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這鐵疙瘩丢下一句佛偈似的話期待的看着我。
“開什麽玩笑,我這麽感性和性感的人,完全不需要,不必要,您老還是自己研究吧,我口重,茶水不怎麽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