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源自古印度的佛教,最早用于埋佛骨舍利,後傳入中國,由工匠改良,又作重樓。再曆經千百年的演變中,佛道兩家多用塔于鎮妖壓靈。這妖骨塔中隐隐的有哭泣之聲中間夾雜着陰測測的笑聲,讓聽的人不寒而栗。文傑一行人,看着這座外表玲珑,可内裏暗藏兇險的妖骨塔,衆人心中都蒙生了退意。慢慢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向之前進來的石門退去,可是哪裏還有什麽門,變回了那青灰色的秦磚石牆。而且他們發現此自己好像被裝進了一個銅鍾裏,他們完全聽不到,看不到,感覺不到,院子外面的所有事情。之前來的時候還有那些惡心的貓頭鷹叫聲,現在完全聽不到了,漫天的星鬥也不見了。他們似乎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了。
鄒一鳴最怕死,顫巍巍的說道:“這怎麽辦,我們出不去了。”
陳文傑剛剛有些意氣用事叫大家進了院子,有點懊悔的說道:“那個,老鄒,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胡仁恢還是那副高人的樣子,擡頭看着天說道:“貧道,夜觀天象,我尼瑪,沒有天象可以看啊。”說完又幹咳了一聲說道:“貧道以爲,這回去是回不去了,我們的一線生機可能會在那個塔裏啊。”
莫爾氣哼哼的說道:“我說不要來,不要來,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好了。胡子哥,你又裝高人,我聽出你什麽意思了,你就是說反正我們回不去了,不如到塔裏轉轉。”
胡仁恢撚着沒有胡子的下巴說道:“知我者。。。哎呦”
田玲一腳踹向了胡仁恢說道:“少貧了,你們看看,那塔怎麽開了兩個門?”
衆人看向妖骨塔匾額下面,赫然有兩扇門打開了,可是一個門裏姹紫嫣紅,看不清具體有什麽。另外一個門裏則是青黑中帶着藍綠色,還是看不到這裏的具體情況。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又是個歡迎的意思,該開的門全開了,該關的也一個沒落下。
陳文傑說道:“我們分成兩隊進去看看,反正我們就是來探險的,沒有險探個茄子。”
田玲說道:“這太危險了,你們功夫法術都不及,萬一。。。”平日裏美豔動人的田玲此時關心起大家來也是有模有樣的。田玲似乎十分焦急,她用手拉住陳文傑的手皺着眉說道:“不能分開,我們在一起的話,還能有個照應。”
胡仁恢說道:“有我在料也無妨,莫爾賢弟,跟貧道進這紅門,看看内裏的乾坤。”莫爾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被胡仁恢拉到了紅門邊上,胡仁恢回頭沖着陳文傑他們三個說道:“我們天亮之前,回到這門口來,我們交流一下探險心得啊,哈哈。”說完竟然很輕松的走了。
剩下的三個人,有些不知所措。鄒一鳴木木的伸着手動着腳,比劃的罵道:“你爺爺的胡仁恢,這家夥太不講義氣了,我們還在商量呢,而且我們還得選選誰進哪個門。這家夥怎麽就搶了個看着沒那麽兇險的門進去了。”
田玲也是一陣焦急用力的抓着陳文傑的手說道:“文傑哥哥,我們不要進去了吧,感覺很不好。我們再去找找出去的路。”
陳文傑此時也覺得有些不妙,另外一個門看着就是不對,黑黑的門洞裏透着藍綠色的光,如果不是這座塔玲珑剔透,有着淡淡的光暈,根本看不到這個門。陳文傑還在思考要不要進去。田玲已經迅速的接近瘋狂的找起出口了,她一會俯身在地上,一會又附在牆上,活像一個壁虎,陳文傑看的好笑,就問到田玲:“你找到沒有,你怎麽跟個壁虎似的?”
田玲氣喘籲籲的說道:“這叫壁虎俯牆,家傳的。這裏好像被結界封死了,牆雖然不高,但是不可能翻過去。”
鄒一鳴也檢查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三個人隻好無奈的走向了那個青黑色的門口,三個人一腳邁進去,就覺得陰冷異常。
他們好像被黑色迷霧裹住,又好像周圍都是波濤洶湧的潮水。他們慢慢的走着,那些黑色迷霧向他們的身上來回沖撞着,不隻走了多久,就見前面一陣開闊,并且發現前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這二人慢慢的向前走到了大廳,四周打量一下這大廳坐着這的人。陳文傑他們也跟了上去,發現這是一個飯館,而且這裏面的人似乎都看不到他們,隻是盯着那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找了桌子坐好,不一會從陳文傑他們身後出現了了一群人,端着飯菜向剛剛那一男一女走了過去,陳文傑他們躲閃不及,那群人就隔着陳文傑他們過去了。爲首的男子,還跟那一男一女,有說有笑,樣子十分開心。
陳文傑看了看面前的這番場景,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這間大廳正中間坐着的就是,姜岩龍。田玲也叫道:“元箴道長,看那個穿墨藍衣服的,還有。。。”鄒一鳴接口道:“我師父,那個白面軍官陸景國,還有一個刺客會的人。”
接着就是一個刀疤男欺負那個上菜的師傅,田玲看了上菜師傅的都比動作大爲吃驚,叫到:“壁虎俯牆。”
陳文傑換了角度看到了那一男一女的臉,這。。。這。。。是姜魁山大表哥,和,和,自己的娘。雖然很小的時候,陳文傑就被瘋了的母親交給姜岩龍來撫養,可是不管人怎麽瘋,頭發怎麽散亂,那張臉還是沒變的,隻是此時的這張臉更美麗飽滿幸福了許多。陳文傑接着想到那個披頭散發瘋瘋颠颠最後莫名失蹤了的母親,他就開始是劇烈的疼痛。。。
田玲扶着陳文傑慢慢的找了地方坐下了,他們剛剛坐下休息了一會,就發現這個面前了畫面變了,變到了一個洶洶燃燒的房子面前。。。接着就是姜魁山和那個刺客會的人打抖,接着就是從屋裏救了一個人出來。。。
陳文傑仔細看着這些畫面,他的淚水默默的流淌在臉頰兩側。他猜到了那個上菜的師傅就是自己的爹,救到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叔伯爺爺。他暗暗落淚,自己怎麽會以這麽一種方式見到自己親人,他從沒有想過自己還能見到自己爹娘。自己出生之後母親就是瘋瘋癫癫,接着就是金陵邵家,三江口姜家兩處寄宿。自已何嘗不想和父母親近玩鬧,但是上天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陳文傑看着那正在怒吼的父親,跑上前去想抱住他,可是一切都是虛無,一切都是幻象。文傑第一次嘗到淚水的味道,嘗到了那至親至愛的人就在眼前而不得的滋味。
就在陳文傑向前要保住陳晉華的時候,就身邊的一切都沒了。田玲趕上前去,拍了拍陳文傑的肩膀,說道:“文傑哥哥,别太難過了,這些都是泡影。我們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在這裏什麽目的,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會那麽簡單。”陳文傑沉默了許久,就在他恢複了情緒剛要說話的時候,周圍的幻想又出現了,那是一個郊區的空地,荒涼異常。那地上有兩個并排挨着這墳包,就見其中的一個上邊的土有些洗洗簌簌的掉落。這三個活人看到這一幕都手牽着手,手心心裏全是汗。鄒一鳴嘀咕道:“這個鬧哪樣,難道要找僵屍來對付我們,你,你這,是幻想,我不怕你。”文傑和田玲的手越抓越緊,嘴中念着,不是僵屍,不是僵屍啊。與此同時,那個墳包一下就裂開了,從裏面走出了一個人,陳文傑看到了,這個是自己的叔伯爺爺,陳向陽。陳向陽沒死,他沒事,陳文傑又驚又喜,可是一陣疑慮又湧上心頭,向陽爺爺沒死,那怎麽不來找自己,而且沒聽邵家,姜家的人提過啊。他還在思索的時候,幻象又停了。
鄒一鳴大聲罵道:“你爺爺的,小爺我什麽時候遇到過這鬼事,到底是誰在造幻象,出來。。。”
一個悠遠凄厲的聲音說道:“不是我造的幻象,也是我造的幻象,這因我而起,但不會因我而滅。想見我嗎,到塔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