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門的城頭上,陳志和王思川憑欄而望,十米高的城牆下面喪屍群人頭聳動,很有些圍城的意思,西大門的城牆很奇怪,修的既寬且高不說,城頭上還外凸出一整排巨大的方形巨石,就像牆壁的頂端生生突出一節,很多人都奇怪城牆爲啥要修成這樣,因爲突出的巨石平台和城牆下方形成夾角,城頭的士兵無法對城牆邊的喪屍們進行射擊,所幸修築城牆的人似乎也知道這個毛病,城牆五米高的地方被開鑿了十來處僅容一人的坑道,士兵們趴在這些坑道裏對着城下的喪屍們瘋狂掃射!
十幾處射擊點自然是太少了,城牆底部還有與射擊點交錯的空洞,這些空洞倒是一般不用來射擊,裏面是一杆杆鋒利的長矛,随着隐藏在孔洞後面的人奮力的穿刺,從城牆外可以遠遠看到上百杆長矛在城牆底部不斷吞吐,成片的喪屍被長矛紮透腦袋,然後倒地死去。
“殺的太慢了!”陳志皺着眉頭說道:“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十幾萬喪屍得殺到猴年馬月?”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王思川勸解道:“西大門近二十萬,南區據點十來萬,許副總帶着王思與部加起來五六千人擋住七八萬喪屍,說起來他們和南區的幾個據點是最辛苦的,我們雖然對付的喪屍最多,但反而我們是最輕松的,西大門防線穩固,沒有破城之慮!”
“阿約的擔子最重,别看他對付的喪屍最少,可是他是幾千人和近十萬喪屍的野戰!可他又不能撤,他這一撤,七八萬喪屍直沖南區據點,屍群就勢如破竹了!南大門可防不住二十多萬喪屍!”陳志腿上不得勁,不能久站,這時候也是坐在輪椅上由王思與推着,陳志緩緩說道:“說起來咱們還是不能就這麽僵持着,我們殺的喪屍越多,也能從南區将屍群勾引過來,減輕他們的壓力,阿約到時候露點喪屍過去也沒什麽,我們的進度這麽慢,這才導緻三個戰場都緊崩着,一旦有事就全都玩完!”
“可咱們快不了!”王思川指着城下說道:“下面已經不能再點火燒了,長時間的灼燒對城牆損害極大!大火燒個兩天,不用喪屍來扒,這牆自己就成粉了,再者,絕大多數的彈藥都配給了南區據點和m市的部隊,濃縮z病毒導彈現在被嚴格管制,火炮,速射炮這些重武器是用在解救險情的,根本不能拿來濫射,除非我們組織大規模肉搏陣,不然沒可能有效率的殺傷屍群,而現在的情況是我們組織不了大規模的重裝軍團,老金的部隊雖然多,但是添油似的往南區各據點調,那裏的戰損比高的吓人,你手裏也就八百憲兵隊,再加上沈部配給你的一幫子臨時參戰的平民,頂了天1000人,這一千人要是結陣沖出去,十幾萬喪屍不用半天就給你吃幹淨了!陳隊,你不是不能動,你是動不了啊!”
“你說的我都知道!”陳志凝重的點頭說道:“但是不能動,也得動!沈閣部好不容易答應了我的平民援軍計劃,因爲這個計劃,雖然傷亡在我們看來并不算大,軍部三令五申要求保護支援軍隊的平民,可是現在各個部隊的傷亡幾乎都是這些補充到部隊的人,長遠的看,這保存了我們的戰鬥力,也磨練這些平民的戰鬥力,可是作爲這項計劃的發起者,如果不拿出實在的戰果,我根本無法給沈閣部交代!”
王思川一拍巴掌說道:“時間太緊了,這些派去軍中的人雖然都是年輕力壯,但是根本沒來得及磨合就碰上這樣的戰鬥,西門這裏城堅牆厚還好說,南區據點比這裏差遠了,據點的标準是兩米寬,五米高的磚牆,一個據點的守軍平時是十人小隊,現在戰時增援成了兩百人的兩個中隊,五個據點,也就是一千人在南區硬抗十萬出頭的喪屍,平均兩百人要對付兩萬喪屍,其實不止,屍群不會管白天黑夜,永遠都是攻城不止,據點的部隊要輪換上陣,剩下一半的人休息,也就是平均一百人面對兩萬屍群,這樣高強度的作戰老兵都能壓垮,何況這些連訓練章程都沒定下來,草草上陣的生瓜蛋子?戰死一百六十二人,受傷三百二十二,這樣的損失已經是很可以了!起碼說明南區沒有在草菅人命!”
“思川,你看到的是表面現象!”陳志拿起拐杖,從輪椅上用力撐了起來,用拐杖撐着地面說道:“美國佬的特種部隊來了,帶過來的是什麽你知道嗎?冷鋼重機!幾乎沒經曆過冷兵器時代的美國佬決心用熱兵器對抗屍群到底,就研制這種所謂的冷鋼,鎢钛鋼合金!特殊的配比讓這種鋼材能耐受兩千度的超級高溫,用這種鋼材做成的重機槍在加載最新型的氮氣循環冷卻系統,能讓重機槍幾乎永遠不用更換槍管,隻要有彈藥就可以持續發射!跟着這群三角洲部隊一起過來的有兩百挺,南區的火力配比極大,每個據點都有十數挺這種重機槍,而且爲了保證南區據點不失,許續約特地用獵鷹把遊隼換了過來,爲什麽?就是因爲獵鷹不光有火力,還能裝人,裝彈藥!獵鷹的下面永遠挂着兩枚濃縮z病毒導彈,在南區上空一刻不停的遊弋!無限彈藥,無盡增援,天上還有飛機導彈的配合,還是傷亡近五百人,思川!你覺得這樣的戰損比說得過去?!!!”
這卻是王思川沒有料想到的,永不發熱的重機槍,這簡直是傳奇一般的武器,王思川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南區部隊基本都是金三寶的預一隊,預一隊擅長的也就是這種爛仗,指揮不統一,各自爲戰,其實也情有可原的。”
“是不是情有可原不勞我們費心,戰後自然有許續約去整人!”陳志搖着頭看着城下,眉頭緊鎖的說道:“我關心的是這裏,西門到底該怎麽打?!!!”
“要不,我把搜救隊調來?憲兵隊的特長是精确射擊,讓他們這樣亂打太委屈了!讓搜救隊接替他們的位置,憲兵隊的人都到城頭來用排槍狙殺喪屍,這樣效率應該會快很多。”王思川扶住陳志接口說道。
“不行!武力搜救隊是代總嫡系,也是w市最後一支戰略預備隊!這樣一股力量必須留到最後一刻,再說,你們過來以後萬一城内暴亂,誰來鎮壓?誰來保護劉梅的安全?”陳志斷然拒絕,一手撐着拐杖,一手拍着城牆上的欄杆默默沉思,這時候,背後城牆下傳來一陣悠長的呐喊:“兄弟們,準備,準備,換班吃飯啦!”
王思川扶住陳志說道:“陳隊,咱們也去吃飯吧,你今天可一天沒吃了。”
陳志歎了一口氣,默默點頭,這時候,城下的通道口紛紛扔出一塊塊銀鐵片一樣的東西,數十塊銀鐵片泛着光撒進屍群裏,這時候城下屍群仿佛陡然間炸了窩一般,蜂擁着向那銀鐵片擠去,銀鐵片投擲的距離沒有多長,大概也就七八丈遠,但是四周的喪屍全都被銀鐵片吸引,城牆下的喪屍轉眼間形成了一條空蕩的走廊,城牆的守衛們趁着這個空蕩,迅速完成了換班和交接,坑洞裏的射手們舉起槍再次對着屍群掃射起來!
陳志望着擠成一團的屍群眼睛一亮,抓住王思川的胳膊指着屍群說道:“思川,你看!”
王思川看着擁擠不堪的屍群奇怪的說道:“這是次聲電池闆,專家組搞出來的東西,配下來不少天了,陳隊你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次聲電池闆!”陳志拍着欄杆說道:“我是說你不覺得這玩意丢出去有點像咱們在植物園那次?你想想,這東西要是炸彈的話,這一丢炸一片,得省我們多少事?”
“你是說覆蓋式轟炸?”王思川搖頭說道:“可咱沒有那麽多飛機,更沒有那麽多炸藥呀,要不不早用火炮把它們炸翻了!”
“不!我們有飛機,更有炸藥!”
“蛤?在哪?我怎麽不知道?”王思川大爲錯愕。
陳志嘴角抹過一絲笑,一揮手招來一個衛兵命令道:“即刻發電,協調各隊隊長并請示劉代總指揮一并來軍委開會,我有緊急事情協商!
“陳隊,許副總和韓隊恐怕來不了吧!”王思川慌忙說道:“什麽事不能在電台裏說?m市戰局激烈,恐怕他們是不願意來的!”
“電台裏是說不清楚的!”陳志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坐回輪椅上說道:“許續約巴不得來呢!他惦記着庫裏那百十挺冷鋼重機,他得謝謝我給他個機會來抱走!”
“那麽你就一挺也不要?”王思川問道:“好歹要兩挺吧,畢竟火力持續性強,關機時候靠得住。”
“不要!一兩挺火力覆蓋面積太小,而且我沒那麽多彈藥消耗!拿過來還不如我這麽多**重機。”陳志搖頭說道:“而且我有更好的家夥!”
王思川剛想問是什麽,便看見有衛兵将盛飯的飯盒送了上來,不鏽鋼飯盒不甚幹淨,盒蓋在這硝煙密布的戰場上蒙上一層飛灰,不過王思川和陳志都不是甚講究人,兩人掰開盒蓋,見裏面是一層米飯,外加一個饅頭,菜則是鹹菜,裏面隐約可見幾顆青豆,兩人都是救世軍的高層,飯菜自然有些優待,優待便是青豆炒鹹菜裏夾雜着不知道是啥肉的肉絲。
兩人都是軍人作風,一言不發,開口扒飯,吃完之後衛兵上來将飯盒收了下去,王思川舔着嘴裏的鹹菜絲苦笑着說道:“現在的飯菜真說不上好,以往還能有塊魚肉,現在頓頓是鹹菜了。”
“南區激戰,一部分農田停産,在加上很多壯丁都被抽調上前線,市裏沒有人手捕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菜色不合胃口,陳志也是有些戚戚,畢竟肚子不舒服,誰打仗也不會痛快。
王思川推着陳志正要下城樓,忽然擡頭向天邊望了一望,奇道:“遊隼?它咋飛這來了?”
陳志轉頭一望,果然是遊隼在落日的餘輝中緩緩靠近,陳志哈哈一笑,說道:“哈哈!我說許續約這家夥早就惦記這庫裏的軍火吧,不待我請,他自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