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聽說你要離開w市?”我們晃到大街上,經過西區一戰,w市的幸存者們大多都認識了我,此時遠遠的看到我都會不由自主的低頭閃身躲開,許續約在我後面跟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燃^文^書庫][]
“嗯,不錯!”我淡淡的答應一聲,眼神環顧四周,想将這座城市記到腦子裏,不知道我還能否回來。。。
“1号,讓我和你一起走吧!”許續約說道:“w市到安陽鎮,幾乎橫跨大半個江南省,更不用提這一路密布的喪屍,補給,攔路的難民和暴徒,安陽鎮還有一個營的占領軍。。。”
“你說的這些我的知道!不過你不能跟我走!這裏,有你的任務!”我雙手插在白大褂裏,悠閑的在街道上漫步,輕聲說道:“阿約,我一直以來我覺得你太喜歡胡思亂想,心裏還暗自責怪你,可是從以前到現在,你證明了你自己,你是對的,我要向你道歉!”
許續約聞言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麽,半響之後才歎息一聲說道:“1号,這裏更需要你,你不該走!”
“不。。。”我搖頭說道:“阿約,正是這個城市讓我離開。。。”
我用眼神示意那些對我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們說道:“你看到這些人了嗎?他們懼怕我,他們爲什麽這樣?”
我自顧自的回答道:“因爲我淩駕于w市之上!”迎面走過來的巡邏隊伍猛然間看到我和許續約在閑逛,慌忙停下來行禮,許續約迅速回禮,而我隻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待隊伍走後我繼續說道:“我不止淩駕于w市之上,我還淩駕于末日救世軍、w市的法律、公平、正義,這一切都抵不上我現在的一句話,說起獨裁,我比劉祥要獨裁的多!”
許續約低下頭,輕輕說道:“1号,老百姓還是尊敬和愛戴你的!”
“當然!”我傲然說道:“我的所作所爲經得起拷問,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
“可是我的存在就已經是這座城市的敵人!”我微笑的說道:“所以我必須被放逐!隻有這樣,才能逐步消除我對這座城市的影響,這也是劉祥希望看到的!”
“我不明白!”許續約搖搖頭,幹脆的說道。
“阿約!”我點起一根煙說道:“w市應該走向正軌,那麽它就應該有強大的自我糾正能力,完善的制度,至高的法律,毫無瑕疵的凝聚力,這些才是它應該擁有的,如果有任何一樣東西在它之上,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那麽劉祥的那個夢想都隻會是一個大大的泡影,記得我們占領百貨大樓的時候,我曾經說過大樓裏的人們都沒腦子,而劉祥讓他們長出了腦子,我當時和梅丫頭說還差一點點,梅丫頭問我還差哪一點,我當時沒有說,因爲那一點其實就是劉祥自己,而現在哪一點變成了我,去掉了我,那一點自然而然就會長出來了!”
“隻有徹底消滅了皇帝,人們才會想去依靠自己!”我輕輕吐出一口煙霧:“隻有依靠自己,w市才能在末世存活!”
“可是1号,你甘心嗎?”許續約望着我說道:“w市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這樣對你并不公平!”
“我不甘心!”我臉色變了一變,搖搖頭,彈掉香煙,繼續朝前走。心裏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自言自語的說道:“可劉祥甘心,所以我也必須甘心。。。”
打發走了許續約,我回到家裏,望着空蕩蕩的屋子,翻倒的桌子,滿屋的彈孔一如從前,我懶得收拾,劉梅已經不再回來了,這丫頭現在基本都住在營地裏,偶爾見面也都是形同路人,我與所有最親近的人都越來越疏離,包括這座城市,一種熟悉的感覺襲遍我的全身,那是末世前的自己,一種名叫孤獨的味道!我将自己甩在床上,閉目喃喃的說道:“劉祥,這都是你的罪,卻由我來給你背。。。”
昏黃的燈光影影綽綽,我使勁眨了眨眼,一道白影閃過,我慌忙看去,一身白衣的劉祥,正坐在椅子上沖我微笑。
“滾球!”我翻過身,想繼續睡,卻怎麽也睡不着,輾轉反側,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一開始就是錯的!”我哀傷的哭道:“一開始我就不該答應你,什麽拯救w市,什麽打敗王明傅,救出大樓的人!我告訴過你,你會萬劫不複!”
劉祥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惑。
“滾開!”我大喊:“我什麽都沒有了!你沒看到嗎?我什麽都沒有了!爲了你的那個神經質的夢想!我賠掉了一切!我賠掉你,賠掉了囤囤!賠掉了劉梅,我又變回了以前的那個自己!連個可以訴說的人都沒有!”
我蜷縮在床上的一角,哀哀哭泣,劉祥的面容變了,有些憐憫,有些抱歉,又有些安慰。。。
“我該堅持我自己的!”我喃喃說道:“我該不理你哪些狗屁不通的理論,我該逃跑,帶着囤囤,帶着劉梅,我該回家,丢掉這一切,這樣囤囤不會死,你也不會!梅丫頭也不會離開我!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你還給我!把我的一切還給我!!!”
我發瘋似的抓起一個杯子朝劉祥丢去,噗,杯子砸在劉祥身上,穿身而過,劉祥像煙霧一樣在空中漸漸消散。。。“不!!!”我大聲哭道:“你不要走!我想和你說話,你别走!你不知道現在我的恐懼,我的茫然,w市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走下去?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怎麽進行下去,我在别人面前裝作堅強,可我不能像以前一樣和你訴說,與你商讨,就因爲你不在了!而我身邊沒有了可以一起扛的人。。。”
劉祥徹底消失了,我頹然的坐倒在床上,對着空氣大聲喊道:“你來告訴我該怎麽做啊?!!”杯子掉在地上,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叮。。叮。。。叮。。。”電鈴急促的響聲,将我從睡夢中喚醒,我才發現我竟然趴在床上睡着了,床上的被子被我洇濕一片,我扔掉被子,站起身來擦幹眼淚,走到門邊一開門,“嗖!”一道黃影猛的撲在了我的身上,直接将我撞到在地,阿布這死狗趴在我的身上對我的臉一陣亂舔,可憐我現在不再是二級感染體,身體裏那種充盈力量的感覺早已消失無蹤,無力推開阿布,隻能任這死狗蹂躏。。。
“滾下來!”我破口大罵,一隻手卡主阿布的脖子,想将它死沉的身軀從我身上挪開,阿布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不甘的與我僵持,一個高大的聲影走到阿布背後,慌忙将阿布從我身上拉開,如此我才松了一口氣,費力的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塵,nnd,好懸沒被它壓死!
抱下阿布的是韓猛,韓猛看起來沒怎麽變,就是臉上的胡子濃密許多,臉上一副憨憨的笑意,說道:“領導,俺好了,您沒事吧?”
“沒事!”我死命的踹了阿布一腳,阿布嗖的串進屋裏,沒有給我繼續虐打它的機會,一會兒叼着空空如也的狗盆來到我面前,“噹!”仍到我腳下,汪汪大叫着表達它的不滿!
“死開!一回來就想着吃!”我沒好氣的踢開狗盆,指指椅子讓韓猛坐下,然後問道:“小山許你出院了?身上怎麽樣?有啥毛病沒有?”
“沒!俺好得很嘞!其實俺沒啥事,那些子彈啊啥的都是輕傷,最狠的還是你給我來的那幾下,莫大夫爲那幾道口子給俺縫了好幾十針!”韓猛賊笑着從懷裏拎出兩瓶五糧液放在桌子上:“1号!俺來找你喝兩杯!”
“好!”我微微一笑:“我去整幾個菜,咱們兄弟兩個今晚喝個痛快!”
韓猛其實很懂我,我現在最需要的其實就是一場酩酊大醉!我将家裏的肉罐頭整整開了一箱,給阿布的盆裏慢慢倒了一盆的夫妻肺片,做好菜後,我和韓猛還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不一會兒我倆都醉的一塌糊塗,兩瓶五糧液早就喝幹,我又拿出我配額的白酒,我端着酒杯搖搖晃晃的說道:“猛。。。子!我,對不起你!”一口喝幹,我像死狗一樣醉倒在桌上!
“領。。。導!”韓猛也舉着杯子搖搖晃晃的說道:“沒關系,俺也。。。對不起你,俺,,,不能,跟你,,,一起走!,,,俺要留,留在這,這是俺,,,欠小姑娘的,,,俺們都欠。。。小姑娘的!”韓猛醉倒了,酒瓶傾倒,純白的酒液嘩嘩的流出,隻留下兩個爛醉如泥的人,一隻大狗在桌下歡樂的舔舐着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