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太多了,是人都會犯錯,知錯就改就不錯了,陳志不就是這樣嗎?”我搖搖頭,說道:“我過幾天就要走了,有事趕緊說吧!”
“這麽着急走?”劉祥有些發愣的說道:“這裏你放心的下?”
“有什麽放心不下的,不是有你在嗎?”我撇撇嘴說道:“你的雄心壯志完成了,王明傅死了,大樓裏的人被你拯救了,你光複了市,現在它又充滿生機,一切欣欣向榮,說實話,用的上我的地方不多。[燃^文^書庫][]”
“好吧!”劉祥靠在椅子上,疲累的捏了捏雙眼中間的位置,有些孤寂的說道:“你走了之後,能和我溝通的人就沒有了。以後真的是犯了錯也沒辦法糾正了。你要帶多少人走?”
“就帶梅丫頭走吧!給兩位老人家看看兒媳婦,人多沒有意義,囤囤在你這裏我也安心!”我也有些喟歎,劉祥獨特的身份地位讓他權威日重,不論末世前還是末世後,也隻有我這種不懼權威的怪胎才能和他針鋒相對,其他人在他面前很少有發言的空間,這倒不是他搞什麽一言堂,而是劉祥這貨思想深遠,說事深謀遠慮也不爲過,不知道他的目的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你少做些駭人聽聞的事!你當前的重中之重就兩件,發展城市和研制基因免疫劑,該放的就放放,小山,阿約都是知道輕重的人,你制定好規章制度,隻要你維護好,底下就出不了亂子!”
“對了,我想起來了,送上了的規章條例聽說你幾乎全盤修改了,我看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麽不同,看你事事不上心,怎麽對這種事這麽關注?”劉祥來了興趣,抽出一大堆文稿遞給我,又從櫃子裏拎出瓶紅酒,給我倒了一杯,輕輕搖晃着酒杯醒酒,然後放到我的手裏。
“哪裏叫沒什麽不同,送上了的東西通篇都是大問題!”我搖晃着酒杯抿了一口,葡萄的香氣混合酸澀的酒味沖的我直倒牙,我還是更喜歡啤酒一些,翹起二郎腿說道:“國人的通病就是粗制條例,很多東西不加以量化,這樣就實施起來就非常輕松,但是也讓執行的人有更大的空間上下其手,很多條例實施到後來就都變了味!毀在這個上面的事情太多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劉祥是個絕頂聰明的人,隻是他一直呆在實驗室這種地方,學習的都是課本上的東西,而這時候有些聽出味來了。
“不錯!”我點點頭指着文稿上的一段說道:“比如這一條,工時記錄人員有權依據工作的态度等完成情況進行獎勵和處罰。這條聽起來很對,但是有很多問題,1,沒有額度限制,獎勵多少?處罰多少?有什麽标準?2,工作的态度是個什麽玩意?什麽是好的态度?什麽又是壞的态度?你需要這個态度來做什麽?有些人天生哭臉那就是不好的态度嗎?3,等是個什麽東西?爲什麽有個等?我應該怎麽遵守這個等?誰能做個這個等的動作給我看看到底是啥?這些說起來都是不可量化的東西,初步實施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等到後期,就會鬧出無盡的糾紛和官民對立情緒,而我們沒有那麽多精力去關注這些東西,所以就應該在最初設立條例的時候就将它做好,這條我給修改成了:工時記錄人員有權利依據工作的完成時間和質量進行加減1工時的獎勵和處罰!其實按照道理還應該更加細化,但是我們沒有那個條件,不過已足夠避免很多問題了。”我歎了口氣說道:“曆史上任何一個成功的國家,無一例外都是擁有一個均衡的體系架構和一部天才的法規條例,對我們來說,這些試行的條例就是法律了!”
“好!這些你很在行嘛!”劉祥親啜這酒液,一邊若有所思的琢磨我的話,一邊滿意的壞笑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電話放到耳邊說道:“小陳,把所有提交上來的條例細則轉交給何慶少校,今後這塊由他負責!”
“沒用!”我搖搖頭說道:“任何法律的制定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不斷增改,我隻能幫你三天,定制一個大體的框架,等我走後,依然需要一個專人來負責!”
“那就三天,你覺得誰可以?”劉祥問道。
“誰都可以,隻要他記住一件事!”我慢條斯理的說道:“完善!不怕繁瑣,不怕麻煩,隻要它完善,難以執行就把它量化,不合時宜就更改,絕對不允許一種條例,執行起來會出現兩種判罰或者結果!按照這種思路做出來的條例就能夠執行了!”
“唉!真舍不得你走!”劉祥喝光紅酒,站到窗戶旁邊,目光望向遠方,刀削似的臉龐,目光卻像一位蒼老的老人。
“怎麽?覺得我有用了,就舍不得了?”我調笑道:“又不是不回來,等接到老頭和老媽,我就回來,畢竟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了!”
“你知道我并不是這樣想的!”劉祥搖頭說道:“隻有你在這裏,我才會覺得這裏所有的一切,不是我一個人在扛,縱然你什麽都不做,我看到你在這裏就會覺得心安,因爲你總能創造奇迹!”
“創造奇迹的是你而不是我!”我搖搖頭指着城市說道:“這座城市因你而被拯救,記得嗎?當初不是你的執着,我早就帶着你們逃跑了!”
“不說這些了,現在整個國家依然有無數的人在掙紮求生,這個小小的城市也依然随時有被毀滅的可能,談拯救還說不上!”劉祥恢複了一點精神,突然問道:“你爲什麽就一定确信你父母還健在?按照病毒的緻病幾率和或然率計算,幾率太小了!”
“當然确信!”我一仰脖子,把整杯紅酒幹掉,微笑着說道:“因爲我老頭。。。比我牛逼!”
“哈哈,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對令尊和令堂很期待!”劉祥大笑着,看着他緊繃的情緒略微有點松懈,我也微微一笑。
“别文绉绉的了,說吧!你今天叫我來到底什麽事?總不是就是爲了條例吧!”我點起一根煙,又扔給劉祥一根,這貨現在煙瘾劇增,快趕上我了。
“嗯,你先看看這些東西!”劉祥突然嚴肅起來,抽出一大堆文件給我,一掌厚的文件看的我都有點打顫。
“這是他們的工作計劃?”我翻開文件看了起來。
“對,話說你知道下面老百姓是怎麽說我們這些人的嗎?”我是學曆史的,天天和大部頭的書籍打交道,一目十行是基本技能,看的飛快,但文件着實不少,劉祥就陪在我身邊打屁。
“知道,說什麽五王二尊之類的玩意。”我一邊看文件,一邊搭話。
劉祥深吸一口煙,悠悠說道:“前幾天小山彙報說老百姓都在傳言,市五王二尊,尊是至尊,王是天王,二尊分文武,我是文至尊,你是武至尊,五天王就是劉梅,莫小山,韓猛,許續約,陳志。又說什麽,原本就一山不容二虎,現在二尊當道,五王中,劉梅中立,小山、陳志屬文至尊一脈,韓猛、阿約歸心武至尊,這下文武二尊勢均力敵,市不久就會天下大亂,要想市不亂,必須文武至尊二者去其一。。。”
“說的挺像那麽回事的,信的人多麽?這麽說王明傅一死,他的那些人暗地裏聯合起來了?”我沒什麽表情,依然一邊看文件一邊搭話,忙裏偷閑還抽兩口煙。
“信的人不少,畢竟内鬥是咱們的老傳統了!”劉祥厭惡的皺了皺眉,說道:“看起來是暗中走到一起了,畢竟我們幹掉了王明傅,拿走了不少人的奶酪,不過這段時間太亂,也太忙,沒什麽時間管他們,陳志倒是四處明察暗訪,不過他手裏人有限,幾句流言也查不到什麽,倒是給他們定了性,叫做王黨。”
“讓陳志不要再明查了,沒什麽作用,我一走傳言自然煙消雲散了,讓陳志多往金三寶哪裏跑跑,老金吃得開,消息靈通,抓住尾巴後再一網打盡!這種事必須除惡務盡,到時候你不要心慈手軟!”我瞟了劉祥一眼,緩緩說道。
“放心吧,我明白!我隻是沒想到,都世界末日了,有些事還是一點沒變!”劉祥感概的說道。
“有些事自然會變,有些事則永遠不會變!”我冷漠的說道:“國人有些地方和那些喪屍還真是像,腦子永遠都長在别人的嘴上,放心吧,他們長不了,隻要咱們不欺壓民衆,不拿集體的利益當借口去強奸民意,老百姓自己就會自發的抵制這些流言,畢竟外面的世界比我們這裏險惡的多,每天湧入的幸存者會告訴這些人,天堂就在市,讓市混亂與自殺無異,到那個時候,恐懼外面世界的老百姓會自發的将散播流言的人千刀萬剮,拆骨扒皮!這就是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