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允莫内心很明确的在傳達一個消息,那就是不能接受蘇千美的恩情,但是嘴上卻什麽也沒有說。
現在很明确的現實在警醒着,蘇千美是幫助他最有利的人選,這個官司由她出面來打,勝算一定比别人大,這就是蘇哲的聲望,代表着英國商業界。
蘇哲隻有蘇千美一個女兒,不久的将來,她就會是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傑森輕咳一聲打破沉寂,“那,蘇小姐既然這樣說了。允莫,不如我們就這樣辦吧?”
眼瞧穩如泰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夜允莫,傑森拼命的給他使眼色。
蘇千美的心糾成一團,她不願讓夜允莫拒絕,她就是想爲他付出,一直付出到他選擇離開她就會因内疚而坐立不安。
最後的最後,夜允莫點頭道:“謝謝你了,千美!”
“不用謝。”蘇千美禮貌的點頭回應,“我明天就将材料呈遞法院,如何?”
“嗯,越快越好。”傑森迫不及待的提夜允莫回答。打鐵趁熱,況且他扔下ie集團一堆大小事物,現在又加上艾薇提出離婚,他不能在城北呆太久。
蘇千美轉過頭望着夜允莫,詢問他的意見,“允莫,你說呢?”
夜允莫站起身,整理着西裝,擡眼的目光落在蘇千美美豔的臉龐僅一秒就收回,“好,就按傑森說的辦。”
“你去哪?”蘇千美見夜允莫往房間外走去,急忙問道。
夜允莫頭也不回,甩下淡淡的一句,“回公司。”
bbd集團總裁辦公室,顧淺在報告各部門數據的時候,顯得有點不在狀态,平時總是一副冰冷職業都市麗人的模樣,今天出門居然連大地色的眼影都沒畫。
不是夜允莫對她細心,而是顧淺的反常簡直表現的太明顯了。
瓷骨的托盤硬生生摔在地上,一杯滾燙的咖啡澆到手背,“啊!”顧淺疼的尖叫。
夜允莫眉頭緊皺的望着她,“你到底怎麽了?”
“啊?”顧淺還來不及收拾殘局,回眸看向夜允莫解釋道:“沒,沒事。我昨晚沒有睡好。”
“公司的事情千頭萬緒,什麽時候也處理不完,你應該多注意休息。”看見顧淺白皙的手背被燙傷成映紅的一片,夜允莫拿起内線打給保潔,吩咐上來時拿一瓶藥。
顧淺塗抹着藥,内疚道:“對不起,夜總。”
明知道他現在正爲跟林氏打官司的事情憂心,她還要給他添亂。
“不用道歉的。”夜允莫翻看着手底下的文件,漫不經心道:“累了就休息,隻要你申請我就給你準假,多久都可以!”
顧淺确實是綜合各方面都優秀的助理,夜允莫其實也不想讓她離開。隻不過這次跟林月冥的官司一旦打赢,強行低價收購林氏股票,架空他的總裁之位回收給bbd集團後,夜允莫就會把所得到的全部轉讓給蘇哲。
這也是他爲何同意蘇千美幫忙的原因,她現在出力,爲的也是蘇家。
顧淺聽到他說這種話,不免胡思亂想起來,堅定的保證道:“夜總,我不是累,我隻是……”
話說到一半見夜允莫依舊專心緻志的低頭看文件,絲毫沒有用心聽她講話,顧淺識趣的閉上嘴。
其實她說的每一句,夜允莫都專心的聽在耳裏,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已,現在告訴顧淺他要等一切塵埃落定将bbd集團給蘇哲,當然會影響她專心做事的心情。
夜允莫就是這樣,考慮問題總是全方面的。
“明天的官司,你覺得有幾成勝算?”時間過了良久,夜允莫放下文件,揉捏着鼻骨,問道。
顧淺分析要打官司的文件,如實禀告,“很高!”
因爲關于土地行使權的合同,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就是林月冥違約了。
可是,顧淺還有一點擔憂,“幾個月前就土地行使權的合同,林氏集團賠進去了不少錢,可那是假的,萬一在翻出幕後主事,夜總您會不會被牽扯進去?”
“當然不會。”夜允莫笑道:“原先誣告林月冥的人已經移民去加拿大了,況且上一次起訴的是森傑,明天傑森會親自出庭作證,說他被那個人騙了,也蒙在鼓裏。總之,我不出面就行。”
一切準備妥當,就看明天蘇千美和傑森在法庭上的表現了。
夜允莫幹忙一天,回到别墅時英俊的臉上露出疲倦,藍若溪歡快的像一隻小鳥笑臉相迎,接過他的西裝挂在衣架上,笑問,“累了吧?我做了你愛吃的飯菜。”
看着她可人疼的臉頰,他忍不住的吻,烙印在她額頭。
兩人吃過晚餐,并肩坐在别墅外綠油的草地上,藍若溪擡頭望着繁星滿天,金黃的圓月散發清冷的光芒,數多星星圍繞,衆星捧月。
一顆長青的松柏樹,在冷風下屹立搖擺,夜允莫從身後暧昧的抱着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真好。藍若溪向後一靠,正躺在他肩頭,“允莫,我們就這樣平淡安穩的過一生,好不好?”
大學時藍若溪就幻想過,跟他過最平凡的生活,過那種扔在人堆裏乞丐都不會去關注他們的生活,歲月無憂,白頭偕老。
半百歲的時候,還能一起牽手相走在夕陽西下。
藍若溪現在覺得自己離那種生活并不遙遠,隻要夜允莫在身邊,什麽都是觸手可及。
夜允莫怎能不知藍若溪的心思,他溫潤的回答,“好。若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打算了很久,現在要告訴你。”眼前的景緻和兩人的心情,很适合聽他的這句話。
她側過頭,看見他有棱有角的半邊臉頰,在月光下更加立體。
夜允莫對她永遠如一,都是那樣深情,“若溪,等我把bbd集團的事情處理完,我們結婚吧,我要一件一件完成我們曾經未完成的遺憾,蜜月之旅的第一站,我要帶你去英國最大的演奏廳,親手爲你彈奏那首洛麗塔……”
他說的專注,說的忘情,藍若溪一瞬驚喜,環抱住他的脖頸,狠狠的深吻,纏綿的一個吻後,“允莫,原來你還記得,謝謝你還記得……”
“傻瓜。”他眼裏充滿愛意,“隻要是答應你的事情,我全部都記得,永遠不忘。”
她陣陣感動,舒心的躺在他懷裏。
“若溪,給我生個孩子吧……”他翻過身,壓在躺下。
她嬌羞的笑,“要在這裏嗎?很冷的……”
“不冷,一會運動起來,你還會嫌熱的……”
“不許胡說……”
親昵的嬉笑打情罵俏聲回蕩在空曠的草坪,湖邊一對鴛鴦發出好聽的叫聲。
“允莫……”換她壓他在身下,仔細打量他如玉雕刻的五官,一雙透亮的眼睛散發着清澈,“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
他認真的思索後,回答道:“我們已經有寒寒了,就在生個女孩,湊成一個‘好’字,怎麽樣?”
提起寒寒,藍若溪非常愧疚,原先答應孩子會好好照顧他,結果因爲意外,夜允莫又忙,隻好把他放在幼兒園全托,跟父母忙或者出差沒時間顧上的孩子放在一起。
他失去父母後幼小的心靈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創傷,萬一孩子在想不通,身心不健康該怎麽辦。
“明天下午我們去幼兒園把寒寒接回家住吧?”其實她早就這樣想,隻是最近幾件事出的實在太突然。
夜允莫也想孩子,寒寒是妹妹唯一留下的,他怎麽可能虧待他?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跟林月冥要打官司,萬一有人動歪腦筋,打上寒寒的主意。
還是幼兒園安全一些。
他道:“等事情一切穩定後,我們選擇一個喜歡的國家居住,到時候接寒寒一起,我們一家三口,好不好?”
她不明白夜允莫内心到底怎麽想的,不過他說什麽,她聽什麽就是。
“允莫,我好想你……”她跟他撒嬌,好久都沒有這樣撒嬌了。
他隻是笑,她問一遍,他不厭其煩的回答一遍,“我也想你。”
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淩晨兩點多,藍若溪倦意襲來,躺在草坪上睡着。
夜允莫橫抱起她平穩的放在柔軟的大床上,用溫熱的毛巾給她擦過臉,換過睡衣後,坐在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
林月冥收到法院的通知是早晨七點,仔細看過起訴書,憤怒的一刻真想将白花花的紙張撕個碎粉。
夜允莫啊夜允莫,你真的是黔驢技窮,還用這一招跟我玩?
他覺得荒謬,起訴書是真的,他是被告人,無論如何九點得上法院!
正式開庭時,蘇千美是原告,代表bbd集團正式檢具關于土地行使權經濟開發區一案,告林月冥拖延時間,給bbd集團帶來相關嚴重損失。
法院大門外,氣溫達到零度,各大網站新聞八卦媒體永峰而至,拿着相機撲捉最有價值的新聞,等着立刻發表。
最樂得清閑的人此刻就是夜允莫,他喝着藍山咖啡,吃着藍若溪爲他親手準備的早餐,打開電視,全神貫注的看着現場直播。
藍若溪還什麽事都不知道,隻見林月冥和蘇千美對立而坐,一個是原告,一個是被告。
自從哥哥藍昊那件事過後,藍若溪對法院有一種莫名的心裏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