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溪回到林家别墅,裝修一切如舊,屬于她卧室的化妝台上,護膚品和彩妝品一應換成她常用幾個牌子的最新品,打開衣櫃,衣架上也添加很多還沒拆标簽的冬季服侍。[燃^文^書庫][]
她詫異的看向林月冥,他身靠在她卧室門框旁,一雙桃花棕眸張揚的好看,邀功似的道:“化妝品過期的話,抹在臉上會過敏,我就給你全換了;還有衣服,今年巴黎冬季最新款,想着你穿上一定好看,就給你買了!”
他遊刃有餘的行走在女人堆裏,光看那些女人每天穿什麽,用什麽,不用刻意去留意,他都能差不多了解女人所喜歡的。
說實在的,在她跟夜允莫撐得很苦很累時,有沒有想過放棄。
有,她也有想過,跟着林月冥也很好,不是突然的壞脾氣,總體來說他還是挺可愛的。
“化妝品哪會這麽快過期,保質時間都是很長的。”藍若溪轉過頭,猶豫片刻還是道:“謝謝你……”
環視一席昂貴的服飾,連她也承認,林月冥的眼光确實很好,可是再好也是在設計師的傑作。
她坐在床沿邊,有一種重新回到原點的感覺,其實從一開始,遊離在兩個男人之間的遊戲,她已經快要窒息,她自己都不理解她是懷着怎樣的心情。
這是一種,比心在人不在更痛苦百倍的感覺。她現在變成什麽,被别人大罵,左右逢源,身體不潔,心猿意馬……
她唯一想對夜允莫道歉的話,隻有一句。
對不起。因爲她不是貞潔烈女,所以沒有做到從一而終。
想起初吻、初夜,一生隻獻給一個男人,然後跟他白首偕老的童話,是不是隻有在灰姑娘和王子身上展現,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少女人如此過?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藍若溪擡起眼,望着林月冥,“你說我隻要跟你回來,那些證據就永遠不會在公安局出現。”
“嗯。”他笑道:“我說過。”
“那我很累了,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說完,她又看眼門外,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林月冥點頭,關上卧室的房門,耐心道:“你好好休息,待會我叫你吃飯……”
一夜未睡,應該困意襲來,倒頭就能入眠。
可是藍若溪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長時間,她在想,要什麽時候把這件事告訴夜允莫,該怎麽去告訴……
蘇千美一天不出院,夜允莫就會陪她一天吧。
其實藍若溪真的不介意他此時去醫院,不眠不休的陪同蘇千美。
在婚禮上,她流産孩子,夜允莫能不計前嫌陪在她身邊,她已經很知足了。隻是沒有想到,短暫的幸福來的快,去的更快,還未細細回味,一切都成過眼雲煙。
以蘇千美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她一直用這樣的方法來要挾,夜允莫他又會怎樣選擇呢。
無論他怎樣選擇,藍若溪隻想他過的好,就好。
一切如舊,日子仿佛又回到從前。有一點不同的是,她跟林月冥相敬如賓,除過一起吃飯,很少說話,林月冥在沒有對她做過分的事情,即使喝水是喝涼的還是熱的,都會征求她的意見。
藍若溪覺得他在讨好,讨好到小心翼翼的地步。
其實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擔心,她甯願他回到以前他嫌棄她,傷害她。無論怎樣,就是不要對她好,她承受不起,也還不起。
平風無波的三天裏,猶如湖面一絲漣漪都沒有的寂靜,林月冥去公司之際,夜允莫終于打來電話,接通後沉默幾秒,他磁性的聲音充滿疲憊,“在哪兒?”
“林月冥,林月冥家裏……”她鼓起勇氣,好半天才回應道。
她以爲夜允莫會暴跳如雷,至少也會有點生氣吧。誰知道,他的語氣還是淡然如一,隻不過帶着絲絲自嘲,“我去照顧蘇千美,你就回去找林月冥?”
“我找他有事,是……”
他不由分說的打斷,“多長時間可以忙完?”
林月冥用那張證據要挾她留在自己身邊,才答應不去控告夜允莫,時間多久,她還真的不知道。
見她支支吾吾,他難得解釋,“我陪蘇千美,你可以當做我在憐憫她,我們之間除了感情再無其他,可是你去找林月冥,我不能理解。”
她剛想解釋,夜允莫又問道:“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允莫……我現在不能回去,有些事情。嗯,你還不太了解,到時候我會慢慢給你解釋,你一定……”她的話還未說完,聽筒另一邊傳來蘇千美嗲氣的聲音,她在撒嬌的說,“親愛的,你過來喂我吃飯好不好?人家都沒有力氣拿勺子。”
正說着,砰的一聲!
蘇千美傳來尖叫,夜允莫語氣有點不耐煩,焦躁道:“先挂了,一會兒打給你!”
嘟嘟嘟的挂斷聲,徘徊在白色的卧室……
藍若溪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開始變的六神無主,蘇千美用絕食這一辦法能讓夜允莫重回她身邊,這個伎倆以後她便能運用的無休無止,夜允莫這麽精明的男人,在面對女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他還是太青澀,不懂如何應對。
藍若溪懂,卻不能教給夜允莫。
正想着,林月冥輕敲卧室房門,還未換去的米色西裝,看樣子是剛剛進家門。
藍若溪不打算請他進卧室,站在門線邊緣問道,“怎麽了?”
“怕你在家呆着悶,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他一雙棕色的桃花眼眸張揚的好看,笑的妖孽,“我們去看電影吧?”
“我不從來不看電影。”她說的是實話。
林月冥沒生氣,換一種方法道:“那去聽音樂會?”
“我很累了……”她知道自己很煞風景,但是真的沒心情跟他去聽演唱會。
果然,林月冥一瞬變臉,卡住快要關上的門闆,唇角微挑道:“怎麽?想他了?”
“不是……”她向後移動腳步,他用力推開卧室門,強大的壓迫感由内而發,渙散出來壓迫着她的神經。
他視線掠過她左手上緊握的手機,她意識到後藏在背後。
林月冥似笑非笑,挑眉疑問道:“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
“是不是夜允莫!”一聲怒吼,眼中填滿暴戾。
她搖頭漸漸後退,直到被逼到牆角在無路可退,後背抵住冰涼的牆壁,乞求道:“你别這樣子好不好,我真的很怕,看到你這個樣子……”
林月冥一愣,把搭在牆壁上的手放下來,轉身坐在床沿邊,眼神閃過一瞬不爲人知的神色,他語氣很輕很慢,像在揀選着用詞,“若溪……你告訴我,我應該怎樣做,才能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執着于根本不屬于你的東西。況且林月冥一向隻在意結果而不是過程,他能用夜允莫或許是殺害李培的證據來威脅,還要在意她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
他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我說過,我愛的人,不是你。我想跟夜允莫在一起,你卻不成全。你讓我們一起陷入兩難中苦苦掙紮。林月冥,我們何必呢?”她怔怔望着他,何必要痛苦呢,放手不是更好?
林月冥忽然笑了,笑的很開心,“是啊,我爲何不放手呢?夜允莫聯合ie集團想用土地行使權的合同來算計林氏,我若不是爲他是你心愛的男人,我将證據交給警察,即使真不是他殺的,也是不是能讓他聲名狼藉,報複一下他算計我之仇?”
在她眼裏,他不受困恩怨,因爲他會覺得是一件沒完沒了的麻煩事。
他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藍若溪在無言以對。
算了,算了,那就這樣吧……
她跟夜允莫之間,她都已然想不起多少次要放棄,間接害死他父親,夜氏一朝改姓,藍昊入獄,孩子流産,蘇千美的癡愛交纏,林月冥的死不放手……
好難,好難,感覺在沒有力氣堅持下去了……
在堅持下去,就是四敗俱傷的局面……
藍若溪拿出手機,關機撥出電話卡,扔在水杯裏,輕薄的卡漂浮杯口,浸滿水後,沉甸甸的落入底層。
林月冥不敢相信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如你們所願,如蒼天所願。”她說的無奈且悲辛,望着落地窗外寂聲無星的夜空,一滴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
安靜的哭泣,連全心思放在她身上的林月冥都未注意。
他橫躺在她的床上,雙手枕在後腦勺下,臉上滿滿是玩世不恭的笑意,“決定了?”
她站在旁邊,一聲未吭。
他饒有興趣的調笑道:“既然決定了,就拿出你的誠意來。話說,我們都快成挂名夫妻了,今晚,來點實在的呗?”
說罷,他側身往過移動,空出一塊柔軟的大床,潔白的床品恍的眼暈。
他好聽的聲音充滿蠱惑,緩慢的說,“若溪,你隻要邁出這一步,就不用在猶豫了。我保證,邁出這一步,你所有的猶豫和徘徊,會在一瞬間消失。你,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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