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名親自去bbd集團找夜允莫,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不會不顧及夜允莫的身份。[燃^文^書庫][]本文由。。首發
兩人見面後沒有寒暄,顧淺識趣的關上辦公室的門,整整一個小時後,左名重新帶上寶藍色的墨鏡離開。
顧淺擔任夜允莫助理的職位已有兩年,她自然懂得什麽事能問,什麽事不能問。
一杯藍山咖啡,輕放桌角,夜允莫揉捏着太陽穴,擡頭深深望着顧淺美豔的臉頰,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我離開的一個月裏,你辛苦了!”
自從夜允莫在英國抛下婚禮,帶着藍若溪一起去了馬爾代夫,bbd集團的大小事宜全部擔在顧淺一個人的肩上,本就忙碌的她更是百上加斤。
英國總部,城北分部,一個月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飛機上度過,包括和ie集團的項目合作,都需要她代表夜允莫參加。
真正是獨攬大權。
想到區區助理能得到上司這般信任,顧淺再累也是甘之如饴。
好久未見,夜允莫全身的氣質改變,暗沉一抹消失,取代暖暖的溫潤。一望無際的黑眸裏,也閃爍着希望。
愛情的力量,果真如此偉大麽。
顧淺很想念他,不管夜允莫是溫柔的,還是狠戾的,或是精明的,在她心目中,他就是他,最完美的他。
呆望幾秒,顧淺緩過神,玩笑道:“夜總,不說風華絕代,我最起碼也算清秀可人。耽誤談情說愛的時間,力争要做女強人。您不得成全成全我?”
夜允莫含笑望她,“看來一句簡單的感謝是遠遠不夠!”
顧淺拿出藍綠色的文件夾遞給夜允莫,繼續調笑道:“夜總仔細看過後,在考慮要不要下個月給我加薪水。”
三個和歐洲市場的項目,夜允莫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有簽下的,今天一一鮮活的擺在眼前,墨黑的鋼筆熟練的簽名,每一個筆畫都是生龍活虎。
沒有簽下合同的原因很簡單,每次大擺宴席,請客喝酒,應酬不可避免,不論是夜總會還是浴場,夜允莫都親自奉陪,還有顧淺。
三位合夥人,年過半百,想法倒是出奇一緻。
他們位高權重,見識的女人比夜允莫認識的女人還多,從一開始的清純學生,美豔少婦,到後來的喜好,都是一些有經濟頭腦,有學曆有深度的職場女人。
比如說,就像顧淺這樣的。
其實他們的要求也不過分,就是想請顧淺單獨吃吃飯,喝喝酒。
夜允莫聽過後,當場翻臉,一點情面也不留,甩筷就走。
顧淺羞的不知所措,雖說她經常跟着夜允莫陪同應酬。可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她當時也很擔心,一向公事公辦的夜允莫,要是答應他們,她該怎麽選擇。
不過幸好……
夜允莫五指并齊,觸碰一起,手和手中間餘下雞蛋大小的空隙,溫潤的眸子盯着三份文件,一瞬變的淩厲。
他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淺百媚生嬌的精緻臉頰,不可否認,她确實是一個美人。
聰明,幹練,美豔,強勢,融合一身,典型的都市職場麗人的形象。
“三大項目,全是你簽下來的?”夜允莫将合同推向一邊,傾斜身子靠在座椅背上。
顧淺依舊保持如初的笑容,“近來商業圈的生意不好做,很多大老闆都轉型從政,萬一大型金融風暴來襲,最起碼也要撈夠本在撤資吧……”
夜允莫一瞬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距離顧淺不足十厘米。
一字一頓道:“顧大助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答非所問是你的項強!”
“對不起夜總。”顧淺認真道:“是我簽下的。”
夜允莫擺弄着黑色的手表帶,“别告訴我,是用你來做的代價!”
連續三個夜晚,是她度過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晚上。不堪回首,想一遍都是刻骨的痛。
“不是,夜總。”她心虛隻在内心,表面上掩飾的很好,讓夜允莫連一丁點兒的破綻都看不出來。
他觀察良久,微微緩口氣,瞥了一眼簽好的文件,幽深道:“你如果是用其它方法搞定的,最好别讓我知道!”
心跳不停的加快,顧淺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體會,快要窒息的感覺。
也許所有認識她的人,都會說她傻;但真正了解的人,會理解她當時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和态度,完成這件事,就算是卑微的付出,不值得一提,但這樣爲他做一次,很欣喜。
看見顧淺杵在辦公桌前像一樁木頭,夜允莫暗暗歎口氣,萬一冤枉她呢。
顧淺生性高傲,怎麽看,也不像會出賣自己的人。
夜允莫輕咳一笑,化解尴尬,微笑又重浮唇角,“漲工資不算榮譽,升你做銷售部門總監吧,我欣賞你的能力!”
一個不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拒絕。
十幾個穿着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風風火火的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爲首站着一位頭發花白的,拄着拐棍,年逾半百的老人。
顧淺剛準備問誰這麽大膽,敢直接闖進總經理辦公室。
看清來人後,她隻能職業的微笑,“我去在沖杯咖啡來。”
夜允莫安穩的坐在皮質轉椅上,目光深邃。
蘇哲倒是毫不客氣,往會客沙發的正中央大氣一座,用黑色的拐棍掃平桌面,線條狀玻璃煙灰缸霎時摔在地面,砰的一聲,碎了個四分五裂。
“蘇老爺子,年齡大了,火氣該小了!”剛進門,一句話還沒說,就來個下馬威,夜允莫在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皺起俊眉。
蘇哲滄桑渾厚的聲音,如雷聲震天的傳來,“我也知道年紀大了,想好好養生。但有人就是不合我的心意,非得讓我動氣,這可怎麽辦?”
天下之大,除了他的掌上明珠,蘇哲還會爲誰憂心生氣。
夜允莫前腳剛進公司,後腳蘇哲就跟來,就算從英國坐火箭飛到城北,也沒有這麽快的速度。
誰在打小報告呢?
夜允莫心裏很明白,沒有拐外抹角,直接問道:“蘇老爺子大駕光臨,可是爲了蘇千美的事?”
蘇哲氣的臉色發青,連拐棍都駐不穩的站起身,暴躁道:“千美絕食,五天水米未進,非要來城北找你,我說你這個混蛋不定躲哪去了,她執拗說你肯定在城北。”
夜允莫眉頭皺的更深,“她到底怎麽了?”
“她絕食了……”
夜允莫柔軟的内心狠狠一顫,隻覺得心煩意亂,“耽誤之急,你不應該先送她去醫院麽?”
蘇千美養尊處優,從小又嬌生慣生,性格特别反叛,隻要達不到自己心意,事情違背所想,她就會想盡一切方法來對抗,誰也勸不住。
她喜歡上夜允莫,甘願爲他留在城北,哪怕每天堕落在小小酒吧賣舞,也心甘情願。
藍若溪眼中,她是敢想敢做,爲之夢想奮鬥。熟不知,夜允莫才是她今生的夢想,女人的夢想……
蘇千美在忤逆的性格也是蘇哲寵的,有怨言,也隻能怪自己。
“你去看看她吧。至少,人活着總要吃飯……”蘇哲強勢的神色流逝出傷寂。
夜允莫愛的女人不是蘇千美,但她當初救過他,兩年的相依相伴,沒有愛情至少也有感情,聽見她爲自己絕食,無動于衷就是無情無義。
他站起身,邊扣着西裝紐扣邊急切的問道:“哪家醫院?”
淩晨零點,藍若溪依舊坐在餐桌前,涼透的咖喱飯泛着金黃,凝固成塊。清涼的燈光映照着半水晶的餐桌角,折射出璀璨的光。
等待的眼神,異常空洞。
她終于忍受不住,拿起手機撥打熟記于心的号碼。
鈴聲卻徘徊在大門外……
一瞬驚喜,心情從谷底回升高度,藍若溪欣喜的推開雙扇大門,刺冷的風像針紮穿過她的肌膚,一陣寒冷,漆黑的深夜。
夜允莫挂斷響震不停的鈴聲,看見藍若溪焦慮的神情和刺心的雙眸,他心疼的擁抱她,下颌抵在她烏黑的秀發上,清香湧入鼻息。
“允莫……”她捶打他的肩膀,帶着哽咽的抱怨,“天都黑了,你怎麽才回來,我好怕,好擔心,你知不知道……”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任由她在懷裏哭鬧。
患得患失的愛情,總是那樣沒有安全感,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就是怕。
“你去哪了?”深夜裏,看不清他真切的神情,大約的一個輪廓,卻顯現跟她一樣的空洞。
夜允莫脫下外套,披在她單薄的家居服上,緊緊包裹住她嬌小的身體,走進室内。
“若溪……”他說過,永遠不會騙她。
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忙碌的爲他熱好飯菜,金燦燦的咖啡特别美味,可是他一點食欲也沒有。
放下筷子,靜靜的望着她許久,才道:“千美絕食住院了。就這城北,我今天去醫院看過她了……”
心弦不自然的一緊,她生生拽着雪白的餐布,“她怎麽樣,還好吧……”
“不太好。”他語氣少有的哀傷,混合着内疚,“溪溪……我對不起她……”
一雙象牙筷子,清脆的摔在大理石地磚,月白的顔色中間裂開深黑色的縫隙。
照映着刺眼的光線,黑的那樣明顯。
那麽,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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