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你,千美……”夜允莫堅定的看着她,說的毫不猶豫。[燃^文^書庫][]
蘇千美仰起頭,直視發白的太陽,強烈的光芒刺痛她的眼膜,深處的呼吸,内心一陣陣抽搐,夜允莫這句回答,是真的讓她痛了。
七年的愛,孜孜不倦的讨好和努力。
“允莫……你到底有沒有心?這麽長時間的日夜相伴,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嗎?”蘇千美最大的痛苦就是不願意接受現實,她倔強的要了解,根本無必要回答的問題。
怎麽會沒有感情,就算一隻小狗跟他日夜相伴,也是有感情的。隻不過,不是愛情而已。
既然下定決心要忘掉以前的仇恨,重新跟藍若溪在一起,就不要再給蘇千美任何希望,夜允莫轉過身,淡然的丢下一句,“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好輕巧的四個字,如果一早就能做到,還用等到今天嗎?
“夜允莫!”蘇千美站在他們的身影背後,怒聲道:“難道你甯願爲了她,變得一無所有?bbd集團的生意,要不是我父親看在我的面子上,能給你成就一番事業的機會嗎?還能有讓你風光爲父親報仇的那一天?”
“是我欠你的。”夜允莫悠遠道:“所以不管你父親做錯什麽,我也不會架空他董事長的位置,人老了,就安心養生,勸你父親别操心那麽多的事情。”
“你什麽意思?”蘇千美精緻的妝容渲染,厲聲大喊,“夜允莫,你不要忘恩負義,我知道你有能力有魄力,但是你敢傷害我父親……”
一句話聽到半截,夜允莫回過頭,“傷害你父親你就怎樣?”
蘇千美失魂落魄,呐呐道:“我也不知道會怎樣,我失去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婚禮前夕,蘇哲一再警告夜允莫如果不盡快舉辦婚禮,他就以藍若溪的性命來做要挾,反複幾次的力争,夜允莫終于妥協。
婚禮沒舉辦成功,蘇哲又買通台灣組織頭目來天南地北的尋找藍若溪,他不想翻臉,帶着她離開,如果真的留在英國,夜允莫也不會懼怕蘇哲的勢力。
夜允莫也曾想過,他選擇跟藍若溪在一起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會不會害了她?
既然跟蘇千美已經翻臉,就翻的更加徹底一點。
他笑道:“知道我不娶你,蘇哲爲什麽會着急嗎?我不做他的女婿,兩年來在他身邊收集的證據萬一落入他人之手怎麽辦?”
蘇千美撕心裂肺道:“夜允莫,你無情無義!”
“就因爲我無情無義,所以蘇哲才要趕盡殺絕!”夜允莫低眉,幽幽道:“記住,除過我之外,誰也不能在傷害藍若溪,否則我就算失去一切,也要他不能順心遂意過完下半生。”
他吻着她的發,回憶像電影閃過心扉,她失去孩子的痛,他會銘記一輩子,不會在讓她受到傷害,他若連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的話,還算什麽男人?
蘇千美站在豔陽下一言不發,涼掉的心已經冰封。現在,她是該怪夜允莫的善變和無情,還是怪藍若溪的魅力,停留在他的心裏,風吹雨打七年,依然屹立不倒。
或許誰都不怪,隻怪自己太傻,太執着……
微冷的清風吹斜了劉海,墓地一片凄涼,稀稀落落人捧着菊花,前來祭奠。
蘇千美的哭聲若有若無的傳來,藍若溪心裏也很難過,她當初懷着孩子又被林月冥威脅,她真的無路可走才來找的夜允莫,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因爲他的幾句話情緒激動用刀子自殘,導緻失去孩子,她也嘗試到痛苦和後悔。
夜允莫見她悶不做聲,寬慰道:“若溪……不管我做出什麽事情,你都不要覺得内疚,因爲我說過了,我對不起全世界,隻爲了能對得起你……”
想起英國那夜,他留給她的一張字條上面寫道,在他們的世界裏,不光隻有愛情。
“允莫。”她喚着他的名字。他擡頭,溫潤的應答:“嗯?”
“現在,我們的世界裏。是不是隻剩下愛情了?”
他微微一愣,“如果我說不是,你會不會認爲我在利用你?”
“不。”她堅定的看着他,“就算你利用我,我也是心甘情願的。隻要能跟你在一起……”
他笑笑,手臂環上她的腰,陪她靜靜的走着,帶着孩子一起,欣長的黑影通過太陽光折射在柏油馬路上……
晚間回到沿海酒店,夜允莫開始整理日用品,疊過簡單的幾件衣服,他雙手搭在藍若溪的肩膀上,笑道:“坐下來。”
她坐在沙發上,他半蹲在她面前,認真道:“若溪,寒寒原先是加拿大戶籍,現在我成爲他的監護人,牽連要上學的原因,所以我們得回城北辦理手續。”
回城北,就要面對林月冥。
藍若溪輕輕點頭表示理解,夜允莫溫和的笑,站起身後,她拽住他的衣袖,“允莫,回到城北,我真的怕面對林月冥,我……”
他一笑,抱她坐在腿上,輕撩起她的發,潺潺道:“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别擔心,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乘飛機回城北。”
“嗯。”她點頭。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去書房睡。”夜允莫拿起桌上的煙灰缸,轉身離開。
藍若溪剛想說挽留的話,門就靜靜的關上了。
一個多月,夜允莫每晚都會陪她,今天是有特殊的事,還是碰見蘇千美後心情内疚,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書房的台燈發出幽微的光,明晃的照在白花花的紙張上,連續一個月沒有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和手機,一條條郵件和信息跌踵而至。
夜允莫大約一看,挑出撥打最多的号碼回撥後,直接了當道:“我明天回城北。”
話音剛落,顧淺沉聲道:“不能回啊。”她張望四處繁雜的人群,從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手湊近聽筒,壓低聲線,“林月冥來bbd集團找藍小姐好幾回,他還報警說你,拐賣人妻……”
夜允莫皺起眉頭,想笑又實在笑不出來。
“我回城北想幫寒寒辦理戶口,孩子總得上學。”夜允莫若有所思的繼續道:“蘇哲那邊,你盯着沒有?左名是不是派人在找藍若溪了?”
“還沒消息。”顧淺回想前兩天半夜在蘇千美家,蘇哲暴怒的打碎房間裏一個魚缸,她道:“蘇老爺子很生氣呢。”
夜允莫手指輕敲桌邊,腦筋飛速轉動,他必須要想到一個好辦法,一個能讓藍若溪脫身的萬全之策。
蘇哲半世紀前的身家背景,是黑道洗白家族企業,雖說現在英國不允許黑勢力的存在,但半百年根深蒂固,完全清除也不是說說那樣簡單。
而左名,先前是爲蘇哲辦事的。
夜允莫是正經生意人,遇見的事情千頭萬緒,有時候大陸走不通,隻好走水路。所以也跟台灣組織的頭目左名有些來往。
他們爲人心狠手辣,藍若溪萬一……
夜允莫不敢在想下去,轉念問道:“傑森那邊怎麽樣?土地行使權的項目拖了幾個月,怎麽一點下文都沒有?”
顧淺揪心道:“夜總,您的意思。真的要吃下城北,毀掉林氏嗎?”
夜允莫半眯着雙眼,悠然道:“當我知道藍若溪身上的傷痕是誰一手造成時,你知道我心裏有多恨,多心疼嗎?”
她那樣傷他,背叛他,他都不舍得動她一根手指,那個叫林月冥,自稱她老公的男人,居然敢?
“我明白夜總。”顧淺歎口氣,“但是吃掉林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嗯。”夜允莫揉捏着太陽穴,囑咐道:“你早點休息吧,明天城北見!”
清澈透亮的煙灰缸,堆滿煙蒂,青煙缭繞,夜允莫一陣劇咳,趕緊掐滅手指間的香煙。看看鍾表已經是淩晨三點。
他輕推開卧室的房門,看見藍若溪蓋着柔軟的蠶絲被,略微皺起的眉頭睡的并不安穩。他脫掉上衣,躺在床上,用情侶間最暧昧的姿勢抱緊她。
她無意識的聞見苦咖啡的味道,側身一轉,手環上他的脖頸,眉頭漸漸舒展。
他仔細的端詳她紅潤的臉頰,輕語着。
若溪,從我離開你後,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是我不知道的?你身上的氣質變了,眼神變了,性格也變了,你改變的太多太多。
卻依然是我心尖寵。
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無時無刻不能停止的愛,像生命之河,生生不息……
城北,半夜圓月。
林月冥在熟睡中被鈴聲驚醒,航天部門的李經理激動道:“林總,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林月冥霎時睡意全無,喝上一口冰水,放下杯子道:“你說。”
“兩個小時前,我翻閱訂票記錄,看見有您太太的身份證購買一張明天上午十點來城北的機票!”一整串的話,李經理連一個絆子都沒打一口氣說完。
林月冥棕眸閃着星光,“準确嗎?”
李經理信誓旦旦道:“準确,是我親自查到的。”
“就她一個人?”
“有同行的,我看的模糊,好像姓夜。”
夜允莫麽,他帶着藍若溪回城北,居心何在?是想高調在大街上轉,讓媒體去拍,丢他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