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玲無視林月冥的要挾,果斷道:“是真的,我媽媽得了急病,住院做手術……”
“哦?”林月冥顯然不信,步步緊逼,“哪家醫院?”
李慧玲深埋着頭,自己說謊不會圓謊,一時間被噎的啞口無言。[燃^文^書庫][]
一絲冷風順着窗縫湧進,吹在身上連腳趾頭都陣陣發涼,天色暗黃,更顯辦公室中壓抑到極緻的氣氛。
排成行面面相耽的藍氏員工大氣都不敢喘,林月冥手指間夾着咖色的雪茄,一身米色的西裝風流不羁,他一邊環走一邊道:“天黑了,你們該回家做飯的做飯,接孩子的孩子,該幹嘛的都幹嘛去!”
話音剛落,心懸在嗓子口的員工們紛紛禮貌道:“是,林總!”
等他們離開後,辦公室内就剩下李慧玲和林月冥兩個人,讓原本就壓抑的房間更沉悶的透不過氣來。
林月冥身靠在桌邊,雙手抱胸,附身到一定的位置,凝視着李慧玲。
半響才道:“藍若溪失蹤,我真的很擔心,你也知道林氏集團現在正處于多事之秋,情況很不樂觀,萬一有圖謀不軌的壞人綁架了她,我們都不在她身邊,她受再大的委屈我也不知道,也不能幫在第一時間趕去幫她,這就是我擔心的理由,你明不明白?”
巧用心計的手段,李慧玲跟林月冥比真的太嫩,她完全沒有聽出他是在換着方法套她的話,脫口而出就道:“藍總她沒有被綁架,她很安全。”
此話一出,林月冥怒發沖冠,火紅的雙眸還在拼命壓制着快要爆發的情緒,咬牙切齒的死死盯住她,反問,“你怎麽知道?見過了是吧?說,你給她送了多少錢?”
藍若溪用這樣的方式逃跑,林月冥一萬個沒想到,身無分文的她想在城北這繁華的城市生活下去,必須要用錢,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聯想到藍若溪會給李慧玲打電話要錢,她是總裁助理,掌握藍氏所有可流動資金,取出幾十萬,如九牛一毛,在金融部根本無從查起。
林月冥雖然身爲藍若溪的丈夫,但也沒有權力去金融部調差藍氏集團的賬目,他隻好來藍氏集團調查消息,當得知上班時間的李慧玲擅自離崗,他心中已經明了。
李慧玲也不傻,知道謊圓不下去,誠實道:“藍總打來電話讓我送錢,我就去了。也見到她很安全,林總請放心!”
“說!”林月冥厲聲怒吼,“她在哪!”
“見面的時候是在公司内部的員工通道裏,我給藍總一張銀行卡後,她就走了。之後就是我來藍總辦公室放文件,就遇見了您。”李慧玲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既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也沒供出藍若溪所在的地方。
“呵呵。”林月冥聽着她的‘坦白從寬’不禁冷笑,歪着腦袋斜視她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智商這麽高?”
員工通道,那是全城北唯一,沒有監視器的地方。
李慧玲鄭重道:“林總,我說的都是實話!”
林月冥再不信也無法反駁,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
注視她良久,他移開視線,拿起桌上的座機,打給飛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甚至海航的負責人,發去藍若溪的照片和身份證号碼,半個小時後得到的回複是,暫無此人購票記錄。
心稍稍安定下來,他就是怕,她會去找他……
天空黑的幽暗,繁星滿天,林月冥煙不離手,熏黃了指尖,他輕輕敲打着落地窗玻璃,思緒飛轉,隻要她還在城北,就還好辦,幸好,她還在城北。
林月冥在藍若溪消失二十四小時後報警,接到消息的城北警察局局長也對此案非常重視,不過是因跟林月冥私下交情不錯,王局一聲令下,凡是城北所有能住宿的地方一律排查,大到酒店,賓館,小到旅館旅社。
三天後,依舊一無所獲。
因爲沒有人能想到,此時的藍若溪正住在醫院裏,輕微流産迹象在醫生的細心治療下恢複的很快,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在辦理出院手續時,藍若溪看着醫生,突然淚流滿面的哭訴道:“醫生,我丈夫懷疑我懷的是别人的孩子,幾次三番要求我做人流手術,可是我真的沒有背叛他,我這次離家出走的原因就是想自己生下孩子再做dna鑒定,證明孩子是他的,他才能相信我……”
同是女人,醫生聽後藍若溪的哭訴,不禁憐憫道:“怪不得這麽多天都沒有親人來看過你,你懷着孩子還要受這種委屈。”醫生搖着頭,埋怨道:“我還以爲你是單親媽媽,沒想到孩子的父親竟這麽多疑,那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城北最知名的婦幼醫院,治療最好,病房環境也不錯,住在這裏比哪一家賓館都好,林月冥在聰明在補下天羅地網,也試想不到她會住在醫院的住院部裏。
但是沒病占床位,醫生肯定不許,無奈之下說了謊,她擦着眼淚繼續道:“我們孤兒寡母,在被孩子他父親找見,我怕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肯定還會逼着我去做人流手術的。”
醫生擔憂道:“不然通知婦聯,讓婦聯幫你?”
“不,醫生。”藍若溪擡頭堅定道:“他雖然這樣對我們,但是我對孩子父親還是有感情的,并不想通過法律途徑去解決我們的家務事。”
“那……”醫生爲難道:“那該怎麽辦?”
藍若溪說出自己的想法,醫生聽了直搖頭,“這不符合規定啊。”
“病人住醫院怎麽是違反規定呢?我付雙倍的價錢,你幫我開個住院調養單,每天按孕婦所吃的餐補品給我,不用打針吃藥,也可以的。”
藍若溪左右勸導好半天,醫生才勉爲其難開口道:“我看你臉色不好,是該住院好好調養,這樣吧,就以你嚴重貧血爲由,每天隻需要打一針營養針,住院觀察吧,孕婦頭昏暈倒也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醫生是聽過藍若溪的遭遇表示同情,也想幫幫她們母子,從開一份證明後,藍若溪理所應當的住進原先的病房。
養胎的日子過的非常充實,清晨吃過醫生特定的早餐後,慢步在醫院裏的花園,空氣清新,百花齊放,綠幽幽的草地,晴空萬裏的藍天。
午飯過後,藍若溪會睡上兩個小時的午覺,下午時分,在病房裏的窗邊看書,柔和的太陽襯着微涼的陣風吹過,惬意舒适。
摸着微隆起的小腹,胎動一天比一天明顯,心中無盡的喜悅湧上,時節明清,歲月靜好。
她真是選擇一個好方法,林月冥苦苦尋覓多日,偌大的城北,藍若溪鮮活的人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般,在無音訊。
王局急的也是滿頭大汗,警察辦公室中,林月冥喝着招待的廉價茶葉,嘴裏滿是苦澀,喝到茶根,他突然将一次性紙杯丢進垃圾桶,全身是火不知該往哪裏發。
“失蹤七十二小時之後,我們就可以在當日的死亡名單人裏排查。”一連三天,所有能住的地方包括當地寺廟,全部排查過後,也沒有發現藍若溪到底在哪,甚至連身份證都沒有使用過,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林月冥高挑着眉,冷聲道:“你意思她已經死了?”
“不是……”王局糾結道:“隻是排查,排查……”
“排查?我看你是黔驢技窮了吧?”林月冥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雪茄,無視雪白的牆壁上貼着禁止吸煙的圖标,他桃花棕眸一瞬變的幽深……
*
藍氏集團規定員工在半晚不加班的前提下,五點半準時下班。
今天,李慧玲忙完所有工作後,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她身爲總裁助理,早出晚歸成家常便飯,經常來的最早,加班到最晚,不難看出她對這份工作的認真負責和熱愛。
剛出集團大門,李慧玲婉拒和朋友一起用餐的邀請,一個人走在街道上想四處轉轉,看着街邊奢侈品店的服裝,激起女人愛氣質的**,她挑選的全是職業套裝,平時在節儉,穿着上也不能馬虎,她代表藍若溪出席大小會議或者簽約合同,代表的都是藍氏集團的面子。
滿載而歸,走回小區樓下已是九點零五分,天色黑透,她正考慮晚飯是泡面解決一頓還是叫外賣時,頭部突然被黑色套實,刺鼻的塑料味道立刻刺激敏感的嗅覺,她用盡全力的大喊出聲,歇斯裏地的重複道:“救命,救命——!!!”
還沒等四周人反應過來,李慧玲就被強行拉上白色的面包車,四周漆黑,什麽也看不見,未知的東西對人們向來充滿恐懼,這時她驚慌失措,大腦一片空白。
車全速行駛,李慧玲沒有放棄呼救,女人的聲音本就尖銳,幾名男子實在受不了,一頓拳腳相加,李慧玲吃痛,閉上嘴在不敢出發一聲嘶喊。
這時的天,黑的徹底,面包車已急速駛出郊外,路燈發暈的淺光昏暗,車停在小森林處,這裏荒郊野外,空曠無人,時不時還會傳出幾聲狼叫的哀鳴。
頭上黑布被掀開,視線浮出陌生的環境,李慧玲早吓得花容失色,看着幾名黑衣大漢尖叫道:“你們是誰?這是哪裏?”
她失神的大聲重複這兩句話,無人應答。
随着草叢的稀疏聲,李慧玲模糊看見熟悉的身影透着黑光而來,他一身米色的運動裝,矯健的步伐,舉手投足無不流落出來的潇灑,氣質非凡。
仔細看去,林月冥手指夾着半截香煙,火紅的光亮在漆黑的深夜尤爲閃爍,李慧玲看見是他,立刻反應過來所爲何事。
慌亂的神情也稍稍平複,她望着漸漸走進的林月冥道:“林總想見我,也不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吧?”他好歹也是林氏集團的總裁,這樣做跟三教九流的混混有什麽區别?
林月冥随意一笑,攤開雙手故作無奈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李大助理怕人多,不方便說,所以我隻好出此下策,帶你來這裏,慢慢聊……”
“該說的我都說了。”李慧玲一臉虔誠,“我真的隻是把錢給藍總後,她就走了。身爲下屬,上司不說,我哪敢過問……”
林月冥如果相信她這一套說辭,今天也不會用綁架的方法‘請’她來了。
李慧玲還想繼續解釋,聲音遏止在嗓子裏,她輕柔的身體被其中一名大漢推到,側身摔在草地上,**沒受到多少疼痛,精神上震驚不小。
隻見大漢不由分說上來就撕扯她衣服領子,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從小生長在農村的李慧玲思想保守,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眼淚一瞬流下……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觸動林月冥,他走進她身前,“告訴我,你在哪裏見得藍若溪,我就放過你!”
李慧玲千萬個沒想到,林月冥居然用這一招逼她說出實話。
她凄慘的哀鳴,嘴上依舊不服輸道:“我說的全部是真話,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呵。”林月冥低頭轉動腕上的手表,淡然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骨氣?藍若溪給你什麽好處了讓你謊話連篇?”他擡起她的下颌,厲聲警告,“我最讨厭别人騙我,你别犯了忌諱!”
“我沒騙你,我真的沒騙你……”李慧玲紅潤的小臉吓的蒼白,求饒道:“林總你大慈大悲,我隻是一個從鄉下來的打工妹,你别難爲我了……”
林月冥不想跟她白費唇舌,甩手放掉她的下颌,玩味道:“你應該還沒談過男朋友吧?”
李慧玲迷茫,不知道他所指什麽,點了點頭。
林月冥很滿意的笑道:“那今晚就讓你嘗嘗**之歡的滋味如何?”
月光映照下,胸前撕裂的領口敞開,露出深陷的乳溝,撩人心弦。幾名大漢如狼似虎的凝視李慧玲,随時等着一擁而上,将原本就單薄的衣衫扒的一幹二淨。
“林總,林總求求你……”李慧玲緊緊拽住林月冥的褲角,滿眼是淚,“林總,我要是被他們糟蹋了,一定不會苟活,發生這種事情對我這樣的女孩來說,真的不能接受。林總,求求你了……”
她苦苦哀求,林月冥眉心微動,淡然道:“我隻想知道藍若溪去哪了?”
沒有她在身旁,他做什麽事情都感覺力不從心,這種感覺很微妙,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從上次她被李培綁架,他心裏就一直有處遺影,他不能在接受她的失蹤,一秒也不行。
若不是快要瘋掉,他也不想難爲李慧玲。
“我不知道林總,我真的不知道。您都把我逼到這份上了,我要是知道肯定會給你說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李慧玲痛哭流涕,死死拽緊他的褲角當救命稻草。
“我查了三天的錄像,十四個通往藍氏集團的街道路口,怎麽就沒看見藍若溪出現的身影,和離開的身影呢?”林月冥勃然大怒,“你還敢騙我說是在藍氏集團的員工通道把錢給了藍若溪?”
林月冥早就有證據證明她說的是假話,所以今天才用卑鄙的手段對待她。
此時心中在有千萬個不想出賣藍若溪,但紙包不住火,她望着周圍寂靜,四處無人,下了好大的決心才道:“林總,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好不好?”
一聽李慧玲松口,林月冥欣喜道:“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
“那天送錢,是在城北婦幼醫院。”李慧玲聲音小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婦幼醫院?林月冥疑惑,“她在婦幼醫院做什麽……”
李慧玲以爲林月冥知道,直言道:“檢查身體,她懷孕了,醫生說需要住院治療。”
懷孕?她懷了夜允莫的孩子麽?
聽到這話的林月冥一秒怒氣填胸,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個詞語來形容他此刻的震驚和憤怒,他拿過車鑰匙,熄火後怒踩油門,鲸魚頭的車燈驟亮後,直接撞上前面一顆大樹。
昂貴的車頭被撞進去一個窩,後輪不停在草地上打轉,引鳴聲慌亂的響起,在空曠的郊外發出一陣陣噪音。
從郊區到城北市中心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林月冥在極限的超速下,十五分鍾就行駛到婦幼醫院,他不由分說的闖進大門,雙手一拍前台桌子,怒聲道:“藍若溪,哪個病房?你去給我把她的主治醫生叫來站在我面前,我有話問他!”
值班的護士不滿的皺起眉頭,“您好先生,這裏不能大聲喧嘩!”
林月冥怒不可遏,反手将前台的文件和病例一揮倫在地上,憤聲道:“我他媽說話你是聽不懂?叫藍若溪的病人,哪一個病房?再不說我就一個個去找,從一樓找到四樓!”
婦幼醫院住院部裏全是孕婦和小孩,還有即将待産的婦女,他是男人,怎麽能随便闖進别人病房,護士糾結要不要報警時,從一樓左轉彎處,藍若溪和醫生邊走邊聊關于她貧血,生産最好選擇剖腹産,現在要多加鍛煉的問題時。
林月冥聽見熟悉的聲音瘋了一般的回頭,看見藍若溪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咆哮雷霆的模樣,扭曲恐怖。
藍若溪看清朝着她走過來的男子是林月冥後,一聲尖叫,像看見鬼一般厲聲嘶喊。
“藍若溪!”他拉起她的胳膊,怒喊道:“你告訴我,你懷了誰的孩子?”
他拉住她的手腕,用上十足的力氣,勒出條條紅印,藍若溪一邊護着孩子,一邊焦急的解釋,“你先放開我,你别那麽激動,你會傷到孩子的……”
“孩子?”他憤怒道:“你跟夜允莫懷的孽種,我親手殺了他都不能解恨!”
他棕色的眸子泛出紅光,臉上是藍若溪從未見過的表情,她害怕極了,用手捂住小腹,苦苦哀求,“林月冥,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孩子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
“你以爲躲在這裏就能生米煮成熟飯?你還想把孩子生下來?你居然還想把這個孽種生下來?藍若溪,你這個綠帽子是不是給我戴上瘾了?”他緊拽着她,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
左右推搡,林月冥氣急敗壞,反手就是一巴掌,耳鳴伴随疼痛烙印左臉,她柔弱的身子失重,痛苦的摔在地上。
小腹一陣劇痛,站在一旁的護士看不過眼,上前拉住林月冥,此時他憤怒至極,沒人能有力量阻止。
他失去理智,握緊的雙拳青筋暴動,看着她的小腹,裏面裝的是作爲男人的恥辱,他恨不得一腳踩上去,結束她肚子裏的生命。
泛紅的雙眸越來越嗜血恐怖,他幾步上前,護士見狀立刻攔在藍若溪前面,憤恨道:“孕婦你也打?你是不是人?”
“滾!”林月冥掀開護士,轉身怒吼,“都給我滾!”
藍若溪害怕的瑟瑟發抖,哆嗦着唇,“林月冥,你先别生氣好麽,我們好好談,你别這樣了,你這樣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看你膽大忘記害怕。好好談,行啊。現在就去手術室,做掉這個孽種,我們什麽事都好說!”林月冥幾次想靠近藍若溪,都被護士攔着。
“不要,你别傷害孩子,我們好好談。”藍若溪忍着劇痛,面部已經疼的發青。
林月冥悄悄平靜,不确定道:“孩子是誰的?隻要不是夜允莫的,随便是誰的都行,我們都能好好談,你告訴,你是不是被強暴了?”
他失去理智的自欺欺人。
藍若溪解釋道:“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誰的也不是,他是我的,我一個人撫養他長大,他是我一個人的。我愛他,我需要他,林月冥,我求求你,别傷害他好不好……”
聽她這樣說,他瞬間清醒,冷笑道:“就是夜允莫的對吧,就是你們在英國懷上的?你可真行啊藍若溪,你真行!”
“月冥,林月冥!”看着他又要瘋狂的樣子,藍若溪拼命的抓住醫生的袖口,苦苦哀求,“求你,幫我報警,幫我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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