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美!”坐在旁邊的蘇沉奕嚴肅着一張臉,厲聲吼住她的名字。[燃^文^書庫][]
蘇千美得意的神态瞬間僵硬下來,她不依不饒道:“我說錯了嗎?她就是結婚了呀,他的丈夫可是城北大财閥,林遊的兒子林月冥!”
安靜的西餐廳因蘇千美尖利的怒吼,四周在坐用餐的客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夜允莫放下刀叉,冷漠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允莫~”蘇千美撅起殷桃小嘴,雙手挽上夜允莫手臂,撒嬌道:“我就是闡述下事實嘛,你看看她,明明都有老公了,還跟别的男人跑來英國,還來吃情侶西餐廳。我就是擔心有人被蒙在鼓裏,還不知情呢。”
“好了。”夜允莫微微皺起眉頭,淡然道:“這頓飯你吃的愉快嗎?”
“挺愉快的。”蘇千美完全不在意夜允莫的言外之意,沖着藍若溪似有似無的笑道:“最起碼我以後不用擔心該如何面對她了。”
大學四年,敢愛敢恨的好閨蜜,藍若溪曾經認定的最好朋友,此時就坐在正對面。她還是那樣美豔動人,頗具性格。
可是,藍若溪怎麽恍惚覺得,已經不認識她了?
今天的她,表現出來從未有過的理直氣壯和尖酸刻薄,本質變了,内心變了。四年的友誼,就在她身影出現在她視線那一秒,全部灰飛煙滅。
“你什麽時候愛上他的?”藍若溪隻想問這一句,其餘都不再重要。
既然攤牌,蘇千美也沒打算藏着掖着,美豔的瞳孔散發着妖異的顔色,目不轉睛的盯着藍若溪。
一字一頓道:“我愛他七年,從我們第一次在藝術學院的鋼琴大會上,我第一眼看見夜允莫,我就愛上他……”
“夠了,蘇千美!”夜允莫終于忍不住站起身,拽起她。
蘇千美凝視着夜允莫的神色無比受傷,“你讓我說,你讓我給她說完!”
一份愛,壓抑在心裏七年。她像小偷一樣捍衛着自己的尊嚴,她忍着,她不能說,閨蜜的男友,她怎麽能搶?
但她日日夜夜看在眼裏的,是他們倆的甜蜜恩愛,她拼命想克制住這份感情,到最後卻弄的遍體淩傷還不能放下。
如今呢,他們分手了呀,她是光明正大的,夜允莫也是心甘情願的。
“讓我說,讓我說!”蘇千美伸出食指,指着藍若溪的鼻尖,尖銳道:“藍若溪,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愛夜允莫,我愛了他七年。我就是愛他,你聽見了沒有?”
藍若溪震驚到顫抖,站在她面前,無法想象她這些年都是怎樣熬過來的,她居然能在自己面前裝的如此淡然。
一杯檸檬水,灌徹全身,透心的寒冷,冷到發木的臉頰。
“你幹什麽?”夜允莫一把扯過蘇千美,甩在身後。
蘇千美像潑婦怒喊道:“藍若溪,你實話給我說,每個星期五的晚上,你是不是都睡在夜允莫的床上?你以爲我不知道他不回家的每個晚上,都是跟你在一起嗎?”
羞愧難當的卻又無力反駁,蘇千美句句說的是事實。
藍若溪承認,“是。我都跟夜允莫在一起。”她咬着唇繼續道:“他每一個不回家的夜裏,都跟我在一起。”
“你他媽的不要臉!”話音剛落,一巴掌呼嘯在她臉頰,火辣辣的疼痛。
接下來,蘇沉奕的舉動更是讓人一驚,他毫不猶豫反手就還給蘇千美一巴掌,打的力道十足。
女人的力氣再大,也不能跟男人相提并論。蘇千美腫起的嘴角溢出鮮血,幽怨的眼神憤憤凝視着蘇沉奕,震驚之餘過後,聲音帶着沙啞,不可置信。
“哥,你居然爲了她,打我?”
哥?
蘇沉奕是蘇千美的哥哥?
蘇千美憤怒的推搡蘇沉奕的胸膛,大吼道:“連你也幫着她嗎?她到底有什麽好!爲什麽你們都幫着她!!”
“千美……”蘇沉奕動手後不自覺的後悔,語氣也柔和很多,剛準備解釋,蘇千美拎起沙發上的包包,轉身跑出了咖啡廳。
漫天的鵝毛大雪紛飛,英國馬路上水結成冰,行駛的車輛都挂着檔慢慢前行。
蘇千美一身橘黃色的大衣在白雪皚皚中尤爲明顯,穿梭在馬路中央……
“你還不去追?”藍若溪捂着火辣辣的臉,推着站在旁邊紋絲不動的夜允莫,眼神裏全是擔憂。
話音剛落。
夜允莫邁着矯捷的步伐,果斷的推開西餐廳旋轉門,沖進冰天雪地中……
西餐廳暖氣很足,冷熱突遇中,玻璃結成濃濃的霧氣,朦胧了視線。
勉強能看見橘黃色和黑色,一點點靠近,最後融合在一起……
這一刻的心,是靜止的,微弱的連跳動都感受不到。
窗外和她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她怎麽卻覺得,像跨過宇宙,邁過紅河般,遙不可及……
深處最真實的聲音無盡的徘徊,越來越堅定,她恍惚着神踩在地毯上,一個踉跄,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蘇沉奕見狀扶住她,溫潤道:“你沒事吧?”
她勉強擠出的微笑,心在滴血,萦繞的腦海,她怔怔的望着蘇沉奕,哽咽道:“我,是不是該放手了……”
她該放手了吧,她算什麽呢?
身爲有夫之婦,還愛着别人老公。
呵,自嘲的一抹笑意綻開在嘴角,蓦然回首,已不知現在的她變的低賤不堪,身旁這個高貴的男子,還要護着她嗎?
以爲她愛,就是愛,沒想到是她不配,是啊,早就不配了……
她甯願,沒有來過英國,甯願蒙在鼓裏,心是不是不會那樣難受了……
“若溪……”蘇沉奕溫潤的在她耳邊輕語,“你堅強一點……”
“她叫你哥哥……”藍若溪凝視他如四月春風的眼眸,一瞬間痛哭流涕,“大學四年,四年同窗,我竟然不知道她有哥哥,我都不知道,原來她愛的男人,是我男友……”
四年啊,都是怎麽過來的?
藍若溪哭聲越來越大,驚動了西餐廳的經理,他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蘇沉奕無奈道:“請幫我叫救護車。”(翻譯)
英國跟城北的就醫觀念不同,英國人很重視心理健康,病人受到強烈的刺激,醫院會有專門的醫師積極治療,而城北在面對無法控制的病人時,隻會取決于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注射鎮定劑!
藍若溪被深度催眠後,大腦深陷在自由建成的幻想中,周圍色彩缤紛,很多球體在不停漂浮,讓她越睡越沉。
睡眠是緩解痛苦的最好方式,在香甜的美夢中遺忘所有。
醒來後大腦身體一片清空,她躺在病床上,看着輸進血管的營養液體,露出蒼白的笑容,“我怎麽總是進醫院,打吊針呢?”
守在一旁的蘇沉奕見她醒後,詢問道:“感覺怎麽樣?還暈不暈?”
“還好。”藍若溪問道:“雪停了嗎?”
“沒有,還下的很大。”
“哦。”她若有所思的垂下頭,想了想後笑道:“英國除了滑雪還有什麽好玩的?”
她要像他說的一樣,學會逃避。
一連三天。
蘇沉奕帶着藍若溪在英國玩遍所有極限運動,遊樂場的過山車,險峻山峰攀岩,歐美第一高的蹦極……
當嚴寒的風吹過脖頸,吹亂發絲,她的世界,在恍惚間隻剩下風的淩亂。
她玩的很開心,跟蘇沉奕在一起,總有很安逸很溫馨的感覺,也許是嘗遍苦寒,他微不足道的暖意才變的極爲珍貴。
晚間,暴雪停止,倆人在野外的森林處搭起火焰,烤着在超市買來的鮮肉和蔬菜。
木火的散發着暖暖的黃色,迸裂的柴火時不時會啪啪作響,藍若溪手上拿着雞翅,翻滾的烤着美味。
遙望深黑的天空,吝啬的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寒風淩冽的吹着,旁邊的他卻滿身散發幽微鮮花的味道,甜甜的飄蕩空中。
暖意的火焰映照在他春暖花開的眸間,想起蘇千美打她的一巴掌,他居然爲了她,決然的還了回去。
“你跟蘇千美是兄妹嗎?”
蘇沉奕翻動烤物的手越來越快,幾秒鍾後才道:“我們家族很亂的。”
他神色劃過一絲憂傷,藍若溪的一句話讓他觸動情腸。
“對不起……”藍若溪歉意的低下頭,解釋道:“我就是想不通,我認定的好朋友,日日夜夜相伴的,我卻不了解她。”
他點點頭,還是笑,“有一句話,我對你說過兩遍;你認定的人,不一定值得信賴,而你疑心的陌生人,怎知就會害你?”
“你……”
她在震驚後懂了。夜魅酒吧不是偶遇,“你是蘇千美叫來的?”
他沒有否認,淡淡道:“千美說你心情不好,讓我來陪你……”
“陪我?怎麽陪?”藍若溪怔怔凝視着眼前人的眼眸,跟夜允莫一模一樣。
難道,她就這樣笃定,兩個同樣的雙眸,就會讓她徹底淩亂嗎?
她算計的後背,到底安着什麽心?
擁有了夜允莫後,叫哥哥來補償嗎?蘇千美,你到底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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