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此時此刻,她除了毫無意義的道歉,在不知該如何贖罪。
他淡然的冷笑,對她不值一顧,“對不起什麽?對不起我的愛?對不起你的背叛,還是對不起我死了不到三年,你又從夫而嫁?”
他非常介意她的婚姻,其實不過是一場交易,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但這一場交易還是明确存在的,無法抹去的是結婚證書上的白紙黑字,記載的清清楚楚她已是别人的妻,盡管他如何不願意承認,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更改。
一絲執念,還讓他在記者招待會上稱呼她爲‘藍女士’,都是自欺欺人。
時鍾滴答答沉悶的轉動着,時針指上零點的位置,月光柔美的那樣不真實,零亂散落在他墨黑簡短的碎發上,他全身斷雁孤鴻的氣質,隐約散發着孤寂。
憂傷填滿的面容依舊英俊,充滿磁性的聲音聽不出是嘲諷還是逃避,他緩緩道:“身爲有夫之婦,這個時間你該呆在家裏。”
明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但她還是蹉跎着不願離開。
直到他私人手機響起,甜膩的女聲嬌滴滴的傳出,悠長慢漾的聲音如銀鈴般笑的幸福,原是如此動聽婉轉,可丢落在她心裏就像玻璃碎滿一地,句句如同遺言般難以接受。
她忘了,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夜氏總裁,恍若人間最耀眼的溟鑽,是每個女人都要想擁有的世外桃源。
笑臉迎他之人如密如麻,她除了抱歉和無盡的淚水,還能帶給他什麽?自嘲之心由心底騰然而生,紅花綠葉是她不配而已。
“對不起……”安靜等待他挂斷電話,她無地自容道:“是我該走了。”這個奢華無比的房間,完美無瑕的他,早已經不屬于她了。
最卑微最心痛的,是她連問一句他在和誰通話的勇氣都沒有,害怕的是不回答,更怕的是他确定的回答,什麽時候,幹脆利落的她也變得糾結萬分。
月白風清的幽靜夜晚,藍若溪帶着愧疚落荒而逃。
她算他的什麽?床伴嗎,一個星期一次的床伴啊……
可還是依舊感謝他的仁慈,簽約的隻是合同,一張寫滿條條款款的白色紙張,沒有殘忍到連她的人一起買斷。
盡管這樣又如何?
她苦笑,親手推入他往深淵之痛的背叛,間接性殺父之仇的恩怨,她與他之間早已經填滿無數道不能逾越的鴻溝,早已經時過境遷。
可曾經滄海難爲水的感情,她要怎樣去釋懷?
如果不是哥哥藍昊拿集團名利逼她商業聯姻,她畢業後一定帶着她對藝術的夢想,帶着他的遺像,躲進風輕雲淡的深山裏,過着下半生她最想要的生活。
如果她這樣做了,一切是不是就都不會發生?哪怕今日他在見到她時,會是另一番情景。
從沒想過他會原諒,她不奢求原諒。
不奢求原諒,可否能減輕一點他内心的掙紮和恨呢?
希爾頓酒店的大堂,林管家坐立不安的左右徘徊,終于在看見藍若溪後,神色松懈了一絲,本想用笑臉相迎,可火急火燎的聲音變了味道。
“少奶奶,林老爺子病重,情況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