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黑暗的深夜裏,偌大的落地窗将城北的車水馬龍盡收眼底,映照的是繁星滿天,唯獨東邊挂着的一輪殘月,孤寂散發着清明的淺暈。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側臉上,雕刻如玉的鼻梁将臉頰分隔開來,一半陰沉,一半明月,恍惚看上去如同漫畫走出來的人物,那樣不真實。
夜允莫雙腿分開,大氣的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黑色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揉捏着眼睑,混合着淡淡的薄荷氣味。
聽見微弱的腳步聲,他連頭也未擡,淡淡道了一聲,“來了?”
“嗯。”藍若溪彎腰坐在他沙發下的地毯上,一言不發。
貴賓房間裏寂靜的落針聲都能聽見,夜允莫閉目不言,她受不了空寂,打破道:“我哥哥……”
嗤之以鼻的冷哼聲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夜允莫緩緩睜開眼睛,黝黑的眸子一望無際的深,散發着銳利的光,“你當他是哥哥,他可有一天當你是他妹妹麽?”
她霎時語塞,他霸道的不由分說,“我跟你之間,不想談其它。”
越是恨,越是在意,就越會藏在心底,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一碰就潰爛的傷口,怎敢拿出來任由他人踐踏?
她知道他介懷,介懷她的欺騙,她的背叛,可是若我說,一切都是我的意想不到,全是我的無心之失,你信嗎?
藍若溪朦胧的雙眼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用回答,她都知道他不信,一旦認定的事情,怎會憑她幾句說辭就忘卻?夜允莫做不到原諒,因爲他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凡人。
既然不說過去,不論将來,那麽,“脫吧。”簡短的一句話,全是赤裸的欲望和情欲,簡潔的兩個字,正式宣告逝去的溫暖曾經。
他笑的危險,渾身散發戾氣,像是艱難的挑選着詞語,最終還是刺傷了她的心。
他撩起她的衣衫,果斷決絕道:“從前你我,隻有情沒有欲;再次相見,我隻要色,不要情!”
她被他壓在身下,黑色大床中央她掐死他堅實的手臂,滿眼含淚,她再也忍不住了,感情一瞬間爆發,誰能知道這兩年她有多想他。
每次看着他黑白照片,她都騙自己,他沒死,數千萬小時的忏悔和祝禱,天上終于還給她一個奇迹,再看見有血有肉的他,藍若溪終于失控的情感爆發,“你爲什麽不承認,除了我,你根本不想碰任何女人?”
他心驚,解開她胸帶的手停頓在半空,胸前的柔軟緊貼在他滾燙的下颌,億萬的情欲足可以燎原,他欲火中燒。
她緊抓着他的手不肯放,語氣咄咄逼人,“敢問夜先生這些年,你又睡過多少女人?”
夜允莫不語。
她使勁推他,“你說話呀,你告訴我,你睡了多少女人?”
“閉嘴——”他内心使出全力,額上已經沾滿汗珠,大口喘着氣息,極力在壓制,可在月光下,她的臉是那麽清純動人,像冰雪世界裏最完美的雪景,沒有一絲污染。
他恍惚了神,轉念帶着警告道:“藍若溪,你别不識擡舉,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