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天帝看阿左陪着靈芝來到天宮,早笑臉相迎。靈芝行禮:“天帝。”阿左在後也彎腰行禮。天帝手臂擡起:“免禮吧。司命,是不是阿左又惹你生氣了?”靈芝看看一邊闆着臉的阿左,微笑說:“天帝說笑。阿左最近聽話着呢,所以我想帶他出去走走,先來跟天帝說一聲。”天帝走下玉階:“言重言重。司命你這是第一次下去,隻有阿左陪着怕是不行,我再叫些天神跟着聽命。”靈芝再行禮:“多謝天帝費心。有阿左陪着已足夠,就不勞其它天神了。”阿左臉色這才好看些。天帝說:“那也好。——阿左,你可别光顧了自己玩。聽見了嗎?”阿左“嗯”了一聲。

兩人告辭天帝,走出天宮。阿左吐了一口氣:“見一回說我一回,我看見他頭就疼。”靈芝說:“誰讓他是你姑父?看管你也是爲你好。”阿左站住,不走了。靈芝問:“又怎麽了?”阿左别過頭不看她:“姐姐怎麽你也說這樣的話?我一直以爲你和他們不一樣的。”靈芝捂着額頭,真是讓人傷腦筋的孩子。“好了,我以後不說行了吧?”靈芝這樣說了阿左才又跟着走。靈芝輕歎一聲:“阿左,你老是這個脾氣,到下面可怎麽是好?”阿左低頭不說話,一直等回到司命殿也一語不發。

阿脈看阿左沉着臉,本來想問問天帝是否同意的也不問了,自去一邊練功。阿左呆坐了一會,像是自己想通了,招手叫阿脈過來:“我怎麽從沒見姐姐說你什麽?她還總說我小孩子脾氣,你比我還小,倒不說你?”阿脈說:“你想聽真話?”阿左捶他一下:“有話你就說。”阿脈說:“我有時候也會覺得你比我還小——哎,你要打我我就不說了。你看你個頭比我高一截,可你的脾氣的确和小孩子一模一樣。這也沒什麽不好的,但姐姐總要爲這操心。姐姐的來曆你是知道的,她背負的卻是我們不知道的。我也不能說自己做得有多好,盡量不要姐姐操心就是了。”阿左撓撓頭:“這樣就行了?我也盡量這樣做,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阿脈這才問:“可以下去了?”提到下去,阿左還是高興的:“要你一人看家啦!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帶上來,吃的玩的都行!”阿脈說:“小孩子脾氣又現原形了。”

天帝一人坐在天宮裏。司命也要下去了,這偌大的天庭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下去過吧?下去。有個人曾那麽執着于此,他最後還問自己:“你不想下去走走嗎?”——天帝搖了搖頭,不是回答記憶裏的問話,而是想甩去那段記憶。上萬年過去了,爲什麽此時還會冒出這個?他想起前些日子被他封住的一個魂魄,因爲他從中隐約可以看到當時的印迹。他也不想深究那魂魄的由來,他要的是結果——沒有人知道,除了自己。可是苦守這秘密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就是伴随而來的孤獨不安。再也沒有人可以訴說這孤獨不安,天帝唯有靜默地坐着。宮外傳來雷聲,是六丁六甲在行風雷。天帝忽然想起小時候怕聽雷聲,他會沖到那人那裏:“太昊,我怕。”“不怕,太翺,不怕……”那人總是這樣溫和地說話。——我怎麽會想到這個?怎麽會?怎麽會?天帝惱恨地拍着額頭,雷聲一陣一陣翻滾而去。

正趕路的三個道士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雨澆了個透。這麽在雨中趕路也不是個事,而且人容易生病。三人跑到一棵樹下,雖比路上好不了多少,但好歹頭上有樹葉擋着。無意開頭還擰道袍上的水,看兩個師兄都這麽坐着也就停止了動作。無相忽然開口說:“那天也下着大雨。我和幾個混混在街上打了一架,後來他們聚集了更多的人跟着我。我原來已做好和他們拼命的打算,但他們卻不動手,隻一直跟着我,我才明白他們不僅要對付我,更多的是想找到我的家對付我的家人。我隻有越走越遠,直到他們放棄。我那時候筋疲力盡,又遭逢大雨,幾乎是爬到若水觀門口。師父收留了我,才有了今天的無相……”大雨不歇,像是給無相的話留下注解。無名一直仰頭看着雨水從空中砸下,師兄的話卻像砸在他心裏:一定要找到師父的魂魄!

等雨停站起來時,無名覺得濕透的衣服沉重得像枷鎖。他想撕脫,才想起自己不再隻是一個小道士而是若水觀的掌門,這衣服他必須穿着。不一會,太陽又露出臉,無意和無相忙着把帶着替換此時也濕透的衣服拿出晾曬。無相早打了個赤膊,無意見無名沒說什麽也脫了道袍。這麽看來無名的穿着倒顯得突兀,他想又何必拘泥于此,若師父還在也不會在意這些的。無名脫了濕衣,無相吹了聲口哨:“沒見過你光着上身的樣子。——我這樣是不是對掌門太不敬了?”

無名依舊坐在樹下。不遠處無相和無意正把衣物翻轉來曬,無相回頭看了看無名,對無意說:“你跟他在一起時間最長,我怎麽看他都和我們不同。怎麽說呢,我從來沒見過神,如果有,應該就是他的樣子。”無意咋舌:“無相師兄,你說得太誇張了吧。師兄是和我們不一樣,可不管怎麽說他隻是個人。”無相說:“那是你已習慣他的與衆不同。”

無名太累了。如果還能堅持,他也會參與晾曬衣物。他原來隻想再靠着樹坐一會,但極度透支的身體對他發出了警告:他發燒了。“再歇一會就會好了吧。”他這樣對自己說。嘴裏好幹,他舔了舔嘴唇,什麽時候嘴唇已起了一層幹燥的皮。他想喝水,樹上猶有雨水滴下,他伸出手去等。——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畫面和現實無比重合:他在一片曠野裏,伸手接天上落下的雨水……一滴水落在手心,無名輕微地一顫:水怎麽這麽涼?他想坐到有陽光的地方,那裏會溫暖得多。他支撐着起來,手扶着樹,但眼前一花什麽都不知道了。

無相和無意在太陽底下早滿頭是汗,也準備坐到樹蔭下,卻看見無名一頭栽倒。兩人三步并兩步跑到跟前,無相把無名扶起:“病得不輕,燙手,得去找些藥。”無意拔腿就走,無相喊:“認識藥草嗎?”無意頭也不回:“師兄教過!”

無相把無名背到太陽底下一塊地勢略高的地方,找兩件半幹的衣服給他蓋上。無相聽到無名鼻息粗重,是高熱所緻。無相撕了一塊衣襟去一灘積水裏濕了敷在無名額頭:“剛才還和無意說你是神一樣的人,怎麽就這麽不禁誇呢?”無相反複淘換那塊衣襟,但熱度絲毫不減。

無意采了一把柴胡根,無相又看了一遍:“你無名師兄沒白教你。快去生火,這可要看你本事了。”無意沒讓無相失望。有了火,可以熬藥可以烘幹衣服還可以給無名取暖。無名喝了藥,兩人才放下心。無意說:“還好沒人經過,否則他會以爲看見三個瘋道士——大夏天的還烤火!“

火。無名再次掉進無盡的火焰裏,尤其後背處灼痛。他想喊,剛張嘴火焰就沖進嘴裏……在意識的盡頭,還是那一片火光。——這是誰的記憶?爲什麽頻繁要我去感知?這是無名第一次把自己和另一個人區别又聯系起來,而且是在昏迷的情況下。他睜開眼睛,看見師兄和師弟關切的目光,他更确切地知道:此時我是無名。随之而來的是一個疑問:那彼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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