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的聚會被我搞砸了,大家都不歡而散,他收拾完剩下的殘局,又叫了輛車把要死不活的顧明送了回去。酒吧外就剩我、張潇和何以三個人。張潇此時正站在街邊的台階上,手裏夾着一支煙,妖豔的火光襯在瓷白的肌膚上,時明時暗。
何以看着醉醺醺的我有些無奈,“我送送你。”
“你的好朋友怎麽辦?”我指了指張潇,特意把那個‘好’字加重了份量。
“先送你,再送她。”何以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室上準備發動引擎。
“算啦,我自己走。”我搖着頭,将放在胸前的手緊了緊,“你看你的潇潇穿那麽少,還是先送她吧,天氣冷别感冒了。”
“我叫你上車!”何以一聲命下差點把人給吓的半死。
“憑什麽呀,你是我什麽人!男朋友?不值一提的前前前前任?還是說我這個預備情人也讓你同情心泛濫了啊?”
“張嘉末,沒事别在這兒耍酒瘋,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對啊,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被人睡了還像隻哈巴狗一樣趴在别人面前搖尾乞憐,我他媽怎麽連個小姐都不如。”我叫嚣着,發洩心裏的不滿,如同罵街的潑婦。何以坐在車裏,悶不作聲,随我在大馬路上耍酒瘋。
“被我說中了,是不是?何以,我是不是瞎了眼才喜歡你。滾,滾,你們都給我滾,統統都滾!”
“好!”一個急轉,車停在了張潇身邊,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上車。”張潇掐滅了手裏的煙,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那個笑如一把鋒利的刀一下子剜進心裏,差點把人痛死了!可我仍然面不改色。
看着何以的車飛速消失在夜幕裏,我突然就想笑,聲音越來越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果然,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酒吧裏還是和先前一樣吵鬧,街邊的路燈繼續昏暗着,它将人的影子拖在地上,拉成了一條線。張嘉末,你剛剛是不是瘋了?我問自己。
也許,我真的是瘋了。可是又有誰能接受自己喜歡了那麽多年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其他女人的世界裏。
殘留的酒精又開始在身體裏作祟,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蹲在街邊不知吐了多少,隻覺得整個胃都要被倒出來了。剛剛還罵顧明活該,其實最活該的人是我吧!人家有請你來嗎?砸了場子,鬧得大家不愉快,還莫名其妙的把人亂罵一通。倒是那個女人看笑話肯定看爽了。
想到這,我竟坐到地上大哭起來。
“小姑娘,沒事吧?”
我擡起頭一看,正前方停着一輛出租車,司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五十歲左右,頭發花白了一大半。
我猶豫了下,啜泣着擺擺頭。
“都12點了,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多不安全啊。”他将頭伸出窗口,光線稍微亮了些,額上的皺紋就更加明顯。
見我很久沒開口,他又問,“你家是住這裏嗎?要不要送你回去。”
我站了起來,擦了擦眼睛,“我…沒事,謝謝…”司機老頭“噢”了一聲,開車走了,我搖搖晃晃繼續趕路,往常十幾分鍾今天活生生走了半個多小時。
回去的時候,小區樓下的燈還亮着,我一摸口袋,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鑰匙搞丢了,連手機、銀行卡和現金都一起不見了蹤影。這次可玩大發了?明天還得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