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變得如何強大,你仍然是我的弱點。這句話用在我和何以身上恰到好處。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何以原本就冷漠的臉徒添了一絲冰霜。他不快不慢的走在前面,我像隻跟屁蟲似的跟在他身後,雖然隻是不到兩米的距離,卻老讓人覺得隔了半個世紀那麽遠,而且他還在想方設法以更快的速度遠離我。
雖然這并不是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出來吃飯,卻比第一次要小心翼翼的多。老實說,我有些怕,怕什麽呢?怕何以随時把我丢在大街上,然後一個人走掉嗎?可是好朋友才不會莫名其妙的把你丢掉,他們隻會慢慢疏遠。我在心底暗暗自我嘲解了片刻,才好受了很多。
“吃什麽?”他的嘴巴一張一合。
想到那張薄唇昨天夜裏還在自己身體上輾轉再三,就差點亂了分寸。我有些慌神,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哦...就前面一家中餐館吧,聽說還不錯!”我邊說邊伸手過去拍他的肩膀,何以似乎早已察覺,刻意往左邊躲閃了一下。雖然動作不大,卻惹得我心裏一陣不愉快。
之後,何以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擔心過我會跟丢,就像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有聯系,他也敢笃定隻要他一聲令下,我終究會乖乖回到他的身邊。
又或者,不用一句話,使個眼神就夠了。
張狂又嚣張男人,可這些不是我特許他的嗎?
我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何以已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這些年喜歡靠窗的習慣始終沒有變。除此之外呢,喝酒買醉,燈紅酒綠,隻要是不好的通通都被他染上了。正在想,他就從包裏掏出一盒煙,打火機的光圈照在他的臉上,顯得額上的細紋特别明顯了。
我發現,何以不再是我印象裏的偏偏少年了。
“别抽了。”我皺了皺眉,極不情願的瞥了他一眼。
何以輕聲‘噢’了一句,将煙摁在了煙灰缸裏,鮮豔的火光一點一點暗淡下去。
“不是想要談談嗎?說吧!”我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切入主題,以至于我坐在座位上半天也沒緩過來。要談什麽?其實早在出門之前,我早對着鏡子排了很多次了,可何以不是鏡子。我看着他,話堵到喉嚨口,差點沒讓人窒息而死。
“我也不知道,就想出來透透氣。”我邊說,手心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我感覺自己就快喘不上氣了。何以離開8小時又57分鍾裏,我就是一隻被海浪卷上岸的魚,擱淺在沙灘上等着再一次回到海裏。除了我,沒人知道何以就是那片海。
我渴望,回歸到他的身邊。
何以笑了笑,笑容很是蒼白,如一張被壓皺了的紙,怎麽也舒展不開。我坐在他對面,看的心裏硌得慌。
“嗯。”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神如一注激光直直的穿透我的身體。很快又挪動别的地方去了,他應該是覺得對不起我,不然怎麽會閃閃躲躲,從頭到尾都不敢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