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意發現的那個照片,竟然和牆上的那一副是原本一體的,齊齊的切痕是永久的傷口。這個世界,隐匿着多少傷口呢?
我很早就醒了,看到茶幾下面放着一副相片,相片上坐着一個女孩子——是他的女友吧,兩個人還是很配的而且相片看起來很眼熟——我望向客廳的牆壁,心裏一震。
我看着分開的兩半相片,心裏有些凄涼,準備爲他做一頓早飯,打擾這麽多次,也該報答一下。
他慵懶地坐在陽光之下,吃着我做的早飯。
我問起那個女孩,果然是他的女友。隻是沒有想到,她已經永遠離開了。
他提到這些,然後将頭埋進牛奶的熱氣裏,他說,那是很長的故事。
在探知故事之前我得撤了,因爲指針已經快要靠近7:20,再過十分鍾,就要上班了!
我草草的揮手,心裏惦記着。
“甯晞小姐,這是您的花。請簽收。”在奔到公司之後已經是7:40了,剛坐下不久,一個送花員站在我的面前。
我飛快的簽名,看到花束中心有一張卡片——“晞,晚上我有空哦。出來吃飯吧,我很想你,那天是我不對,送上玫瑰請罪好嗎?等你,在江南記憶,我來接你。——你的岩”。
我把花放好,心裏空空的,有點不想見到岩。那夜的痛昨天才被我釋放,現在又算怎麽回事呢?
我還是按時地等在樓下,好多次都是這樣等。
昨天也是,今天還是。
看着夕陽一點點失去色彩,看着車流慢慢的流淌。
“晞,久等了吧,上車!”岩叫着我的名字,他戴着墨鏡,一身西裝更顯得那種精幹和成熟。他把車停在了停車場才來接我的。
我看着他,沒有辦法選擇表情:“走吧,肖岩。”
他過來拉着我的手,想像往常一樣順勢抱着我的腰。
“可以不用這麽近嗎。我有點餓,在這裏等你吧,你去開車來吧。”我逃脫他的擁抱。
“好的,我先去。還生氣是不是?”我沒有回答,安靜地立着,自己也說不好,是不在生氣的。
“秀水人家”。車子這次停在一個陌生的餐館面前。
“下車吧,我的女神。”岩已經站在外面優雅地爲我拉開車門,我對他的溫柔一向沒有抵抗力。
“你想吃什麽都點上,好久沒看到你的饞像了!”他替我拉開一個位子,臉上帶着笑。
“你随便點,我不想費那神。”我還是習慣依賴。
“晞,不要這麽冷。”他突然地握住我的手,英俊的臉上浮動着乞求的神色。
我本想縮回去的手,隻好留住。
後來還是和他一起去賓館,挽着他的胳膊,依偎着他。我雖然知道自己在重蹈覆轍,但是還是要萬劫不複。
幽暗的燈光使得岩看上去陰影重重,但是也更加英俊。
“晞,我要你。”他在耳邊輕聲細語,他的氣息撲打在脖子裏面,我感到了淪陷。
可是,當他真的要再一次占據我,我發覺,我不能忘記那個雨天,那個孩子,那些疼痛!
“岩,不要了!”我忽然坐起來,慌亂地開始穿衣服。
“怎麽?”他被我的舉動弄得摸不着頭腦。
“我隻是沒法忘記,我剛剛打掉我們的孩子。”我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拾起衣物,腦子裏面亂糟糟的,“我想,我們還是斷了吧。”
“你真的被收買了?”他此時也坐直了,裹着被單。
“你說什麽?”我已經收拾好了衣物,正在梳理頭發。
“我媽媽給了你多少?你自己知道的吧。”他已經點了雪茄,笑得有點陰沉。
“肖岩。請你不要這樣侮辱人!”我有點兒氣惱,“我爲了你犧牲的還不夠?我隻是不想去想你給我的傷害,我不想一次有一次面對已經變質的你!”我一股腦的說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
“我變質?那好,你現在就走!”他似乎也惱了,或許是我說的對了。
我裹緊風衣,眼淚一路的掉着。現在,橫亘在我和他之間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還有已經死去的信任和純真。
我摸出手機,第一個想打給的人,是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