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的一番話,讓我整個人都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全都炸起來了,我拿着電話坐在床上沖着電話那頭的她嚷嚷,“我和那個男人隻是純粹的生意上的合作關系,我對他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合作結束,我們拆夥,就這麽簡單。”
“秋兒,”劉靜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你既然想聽一聽中肯的意見,你可不可以先說說實話?”
我竭力的争辯自己說的就是實話,也許是我的描述出了問題,才叫劉靜認爲我對這個男人心懷不軌,實際上不是這樣!我覺得自己的解釋寡淡無力,反倒是有種越描越黑的嫌疑,最後我自己也敗下陣來,靠在床上聲音沙啞,“算了,我怎麽解釋也沒用!”
劉靜用她很罕見的沒有張力的語調問道,“秋兒,我不認識這個男人,所以他對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我不清楚,但是很顯然現在對他上了心的人是你,被攪亂了一池春水的人也是你!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簡簡單單的當人家是朋友,爲什麽不想想也許人家也隻是要和你建立商業合作關系,隻是想讨好你、以後交給他更多帶有利潤的項目。如果今天你是目标客戶,這個男人是公關公司,你認爲……”劉靜說着頓了頓,加重了語氣,“今天發生的一切還有什麽不妥?”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忽然笑了出來,“好像沒有什麽不妥。”
“那你到底在糾結什麽呢?”劉靜問我,“你會想這麽多,你無非就是想證明,那個男人對你有意思而已。秋兒,你公主病又發作了,地球不是繞着你一個人轉的,知道嗎?”
被劉靜這麽一說,我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那我現在就順其自然?”
“當然了!他要是約你,你就去;請你吃飯,你就吃;陪你逛街,你就逛……你就告訴自己,這就是個哥們,把他當成我就行了。如果有一天這男人真給你說,他喜歡你,能不能交往?你就說,你有老公了。一拍兩散,大團圓結局!換下一個男人再來,你很快就會習慣這種變奏式交響曲的,然後就知道我所謂的婚姻的樂趣是什麽了。”劉靜又開始沒了正形,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我卻已經心平氣和,不再忐忑的和她吼一嗓子,“滾!”
那天晚上我和劉靜聊了很久,因爲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她和我八卦過去在公司的同事、領導們的花邊新聞。我還在公司朝九晚五的時候,和劉靜都在财務部,入職後不久風風火火的劉靜就被調去了銷售部,隻要客戶性别男,就沒有劉靜搞不定的!
同事們對這次的人事調動,稱作“物盡其用”。
所以趙延并不太喜歡我和劉靜來往,他不能接受劉靜的很多行爲模式,每次見面都像是見到了自己的情敵一樣。結婚前因爲我自己時間多,除了每天上班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之外,周末也偶爾會約劉靜出去喝茶、逛街、看電影。結婚後,趙延對此頗有微詞,有一回語重心長的問我,“你和劉靜一天要見八個小時,爲什麽還有那麽多話聊不完?”
我反問趙延,“我和你每天要見剩下的十六個小時,你已經對我無話好說了嗎?”
趙延捏着我的臉,把我按在了床上,“我們不一定非要用說的!”
那時候我和趙延剛剛結婚,我們的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後來說要備孕準備在我年紀小的時候先要一個孩子,婆婆就不遠萬裏從家鄉趕赴了我家,一住就沒有要走的意思了。婆婆這個分水嶺,讓我知道什麽叫做新婚蜜月。那個時候的我和趙延,絲毫沒有因爲步入婚姻而感情減淡,反倒是越來越喜歡黏在一起。
後來我辭了職、開了煙酒商店、加上趙延和蓉蓉的雙重不喜歡,我和劉靜之間的聯系也就少了。但是這兩年,劉靜沒少給我介紹客戶。劉靜聽說我要開紅酒店,第一反應就是和我說,“以後我談生意,紅酒起步!老闆娘,你就負責把發票準備好,然後等着收錢吧!”
“你要是辭了職,我肯定得雇傭你!”我笑着和劉靜說。
劉靜搖搖頭,“那才不呢,給人幹,自己不擔責任,能成就成,成不了拉到,誰稀罕,大不了就是扣績效!給自己幹,患得患失,滿腦子就一個疑問,幹不成了怎麽辦?下頓飯可就指着這麽一票了,累!”
我仔仔細細的将劉靜這話想了一遍,然後很沒心沒肺的說,“我沒覺得啊!”
劉靜深吸了口氣和我說,“公主病也是病,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