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趙延到的早,就先點了東西窩在咖啡店的一隅等着趙延的出現,等他出現的時候我手裏那杯香草星冰樂已經完全化成一杯香草牛奶了,我一口都沒有喝,還是滿滿一杯,趙延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滿頭大汗,指着我的香草星冰樂問我,“能喝嗎?”
我點了點頭,看着他,一言不發。
“媽……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趙延和我說,“我們的事情,你還沒和他們說?”
“過兩天找個合适的機會再說吧,我怕一下子告訴我媽,他們受不了!”我和趙延解釋道,“東西都收拾完了嗎?我也不能一直住在蓉蓉家裏。”
“你覺不覺的,我們當時都太沖動了?”趙延問我,拉住我的手,我使勁兒掙紮他就攥的更緊了,“我不想離婚,真的,秋兒,就當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趙延,我覺得……”我看着趙延費了很大的勁兒說,“繼續過下去,我和你媽的矛盾就可能周而複始,你夾在中間不停地爲難,我忍着還受着氣,遲早有一天,還是離。”
“你是和我結婚,不是和我媽!”趙延說道。
“可我現在是和你媽過日子,不僅僅是和你!”我說着低下頭去,忍着想哭的沖動,其實我不想離婚,可能比趙延更不想。我上大三那一年的冬天,我們學校裏流感肆虐,我也沒能免于這場重感冒,發燒38.5攝氏度,三天沒有退下去,把蓉蓉都吓到了。
第三天早晨趙延給我打電話問我情況,我哭着說我覺得我好不起來了。
那個時候趙延正在上海出差,他安慰了我幾句壓掉了電話,我抱着手機哭了好長時間。蓉蓉覺得這麽硬扛下去不是辦法,學校的校醫院也确實水平有限,她就給我爸打了電話,我爸晚上開車過來接我,我媽在醫院等我,他們已經找了人,做住院的準備。
從宿舍樓裏下來,我就看見了趙延在剛從出租車上下來,早一點、晚一點,我們那天可能都會錯過,我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沖上去抱住他,幾乎忘記了我爸還在這裏。那是趙延第一次見家長,雖然場面尴尬,可是我爸從那天起就認定了趙延這個女婿。
如果我掉下水裏,我相信趙延一定會跳下去救我,可是我不能和他媽一起掉下去!趙延看着我歎了口氣,每次我們的話題隻要說道他媽的問題上,這場談話就基本上得無疾而終,這次我也以爲是這樣,可是沉默了良久他看着我說,“我送我媽回老家了。”
“你說什麽?”我幾乎是條件發射般的質問趙延。
“你爸媽把你交給我,也不是讓你來我家受氣的,”趙延和我說,“我媽回老家那邊有我哥照顧,這裏妞妞還不到一歲,她确實也幫不上什麽忙,以後的事情再慢慢來吧?等我們結婚的時間再長一些、穩定一些,以後有機會就再要個二胎,我媽她一輩子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真是窮過窮怕了,看錢看的重、重男輕女思想也重,你就當是不跟她計較,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