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民政局離開,我坐在出租車裏嚎啕大哭,把臉埋在自己的手心裏。往事在心裏發酵,一股股辛辣嗆口的味道湧上心頭,眼淚無法抑制的湧出來。回到家裏,我已經平靜了很多,沉默地收拾着妞妞的東西,然後叫蓉蓉陪我把妞妞送到我家裏去。
回家我媽看着我倆一起進的門,還奇怪的問了句,“诶?蓉蓉來了啊,趙延怎麽沒回來?”
“阿姨,趙延和秋兒……”蓉蓉準備張嘴和我媽說我離婚的事情,我下意識的拉了一把蓉蓉,我媽轉過來看着我倆問,“怎麽了?”
“趙延晚上有個飯局,走不開,人家邀請我們倆一起去,我這趕緊把妞妞送回來還得走!”我不敢在家裏逗留太久,生怕我爸媽會看出什麽破綻來,蓉蓉盯着我看了半晌才無法理解的搖了搖頭,緘默不言的站在一邊。
我媽問我,“妞妞這兩天鬧沒鬧?換了地方睡得好不好?”
“沒鬧,”我敷衍着,不敢和我媽說實話,把妞妞的東西放下就趕緊拉着蓉蓉從我家出來了,蓉蓉在我身後攆着我的步子,“這事兒能瞞多久啊?”
“瞞過一陣是一陣吧,我不想我媽擔心我!”我和蓉蓉說。
“别最後你爸媽成了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我給你說,那他們得把你恨死!”蓉蓉和我說道。
“你别給你媽說,”我和蓉蓉囑咐着,蓉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
蓉蓉家和我家門對門,她卻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附近租了一套單身公寓住,她媽媽正在談戀愛,也時不時的催她談戀愛,被催的煩了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娘在家裏秀恩愛,一年前就搬出來住了。蓉蓉帶我去她家樓下的燒烤攤吃烤肉、喝啤酒,我借酒澆愁拿着冰涼的啤酒就瘋了一樣的往肚子裏灌。
喝着喝着,就哭了,問蓉蓉,“趙延和我結婚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個什麽人了,現在才來和我說他還不了解我,我們倆需要靜一靜!什麽玩意兒!”
蓉蓉想勸我兩句,我又繼續邊哭邊說,“他居然還覺得是我推了他媽?我他媽就那麽賤嗎?”我一直喋喋不休的給蓉蓉抛過去了無數個問題,從開始結婚到現在離婚,我們之間發生過很多的争執,彼此磨合,相互适應,以爲鞋子已經合腳了,離婚卻接踵而至。
飯沒怎麽吃,我喝掉了八瓶啤酒,還是覺得精神的很。蓉蓉起身接了一個電話,回來和我說是她們同事打過來的,她負責的一個項目數據有點不對,她得回去和他們核對一下,馬上就要競标了。
蓉蓉說,“不然我先送你上樓?”
“沒事兒,不用!”我搖着頭,“我沒醉,一會兒我結了帳自己回去。”
“你真沒事兒?”蓉蓉看着一地的酒瓶問我。
我說,“沒事兒,也怪,想喝醉的時候就越喝越清醒了!”說完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和鼻涕,還傻兮兮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