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幾個牌友跟着幫腔,一下子就仿佛我是個無理取鬧的人,整個人血氣上湧,憤怒的難以遏制,一手抱着妞妞,一手就直接将笨重的麻将桌掀翻在地,發出一聲巨響,麻将也散落一地,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我指着門外看着這一群被我吓到的老頭老太太吼了一句,“滾!”
幾個老頭老太太都咽了一口唾沫,各個表情都僵在了臉上,一個推一個的出去了。
“你現在還敢和我動手了?”婆婆立刻坐在地上踹着自己的雙腿,使勁兒的哀嚎,我沒功夫搭理她在這裏演戲,拿着包沖下樓,在樓下給蓉蓉打了一個電話,問她能不能請假過來送我和妞妞去一趟醫院。
在樓下等了十幾分鍾,蓉蓉開車過來驚慌失措地問我,“你怎麽了?”
“趕緊去醫院!”我抱着妞妞,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忍不住地就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心一抽一抽的疼,替妞妞覺得委屈,就算是重男輕女也不能不拿她當個人,從床上掉下來,摔傷了頭,她肯定都發出過歇斯底裏的哭聲,幾個心用石頭做的老人家就這麽無動于衷的在那裏打牌!
蓉蓉見我這樣,她也慌,一路上急刹車好幾次,車開得磕磕絆絆,像個十足的新手上路,不停的被後面的車罵。
醫生幫妞妞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說應該沒什麽大事兒。
我不相信,堅持要醫生給妞妞拍片子。拍了片子,他拿着片子和我說問題不大,小孩子年紀小,長一長就能好,就是這兩天孩子可能會很難受,叫我們做家長多注意一些。
我的心這才算是放下來了,人也基本上冷靜了下來,松了口氣。再回到蓉蓉的車裏,我靠在椅背上,覺得很累,用很低氣壓的語氣和蓉蓉說,“我剛才出門的時候,把趙延他媽的牌桌子給掀了。”
蓉蓉大張着嘴沒接上我的話,半天才問我,“那現在怎麽辦?那個老太太不在趙延面前告狀告死你,這事兒肯定就不算完的!”
“我走的時候她坐在地上,非說我動手了!”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在自己家就訛上了?”蓉蓉一手拍下去,汽車的喇叭發出一聲巨響,她才猛地一驚把自己的手擡起來,看着我,“應該沒事兒吧?趙延也不會太相信他媽說的話吧?”
“不知道,”我這一次對趙延的反應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我掀牌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後果的問題,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爲時已晚,一個母親的天性決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傷害,我緊緊的抱着妞妞,用很低的嗓音和蓉蓉說,“要是趙延爲這事兒和我離婚,我隻要妞妞!”
“不會的,趙延那麽疼你!”蓉蓉試圖安慰我,她把我送回了小區,這個時候天色都已經黑下去了。我在蓉蓉的車裏坐了很久,惴惴不安。
“要不,我陪你上去?”蓉蓉問我,探出頭看着數我家的窗戶,她問完,忽然說了句,“诶?你家燈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