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裏一共裝有300發子彈和三把自動手槍,一把NP34,一把NP22,一把格洛克18型手槍,甚至還有能夠将格洛克18型改造成沖鋒槍的相關零件。三把槍的射程和密集度都很不錯,三把槍和整數的子彈正好可以分給三個人用。
這讓三個人都很興奮。
但這種興奮并沒有停留多久,盡管窗口被衣櫃和床抵着,但隻依靠本能執着尋食的喪屍卻不是會輕易放棄的生物。來自喪屍群的沖撞和拍擊不但造成了巨大的響動,也讓抵着衣櫃的床在晃動中不斷地傾斜,眼看支撐的力量就要消失,三人卻發現,這間屋子的門根本打不開!
這扇門不但鎖着,而且還是需要“拉”的動作才能打開。是很常見的家庭卧室房門的安裝方式,從外面很容易撞開,但從裏面就會費事很多。
“得把門撞開。”摩菲說道。
“撞門的動靜太大,會引來喪屍。”露露很擔憂外面的狀況。
“但如果我們現在不想辦法出去,那些喪屍就要從外面沖進來了!我們可沒有釘子和榔頭補缺!”伯格說着又舉起手裏已經組裝成沖鋒槍樣式的格洛克晃了晃,“開槍也會引來喪屍。我們現在想要逃出去,想要活命,根本沒辦法考慮那麽多。”
“伯格說得對,再考慮下去,我們就沒命了。”
摩菲說着和伯格對視一眼,兩人很快達成共識,一起沖着門鎖開了幾槍,槍法十分糟糕,整扇門幾乎要被他們打成篩子,彈孔十分散亂,落在門鎖周圍的卻寥寥無幾。兩人隻好放棄先用槍掃清門鎖周圍阻力的方案,一前一後的狠狠向門上撞去。
一下,兩下,三下……當兩人第四次後退的時候,腳跟卻被後面不斷下滑的床抵住了。
沒有時間了!
兩人一鼓作氣又一次撞向那扇牢固的門,終于在第五次不負所望的撞開了!
門外是一個四四方方的中廳,中廳兩邊分别是一大一小兩間卧室和一間客廳,房屋一側緊貼的是衛生間,客廳則正對廚房。這是比較老式的住房結構,面積不大,卻很适合三口之家居住。
他們來不及在冰箱和廚房搜索食物,急急忙忙打開房門正欲往外跑,卻發現外面居然有另一群喪屍在遊蕩!
它們穿梭在樓房與矮房之間,聽到開門的響動馬上扭過頭向他們看過來,三人趕忙趁着喪屍圍過來之前貼着牆跑向另一邊,不停地奔跑着穿過一條條小巷,繞過一群又一群喪屍,雜亂無章的槍擊掃向逼近的喪屍,倒下的卻屈指可數。
三個人很快跑到一條稍微寬敞的巷子,但巷子兩頭卻被喪屍堵住了去路。這條巷子周圍的墻并不高,旁邊甚至還有一棵樹,和牆面挨得非常近。
“爬樹,翻進去!”摩菲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開口,伯格盡管很不爽一次又一次被人命令的感覺,但還是忍了下來。
摩菲最先爬上去,然後抓住露露的手,伯格則是讓露露踩着自己的肩,兩人合力将她扶到樹上,摩菲便馬上移到牆頭,确定逃跑方向的安全性後,便接應露露坐到牆頭,自己則馬上跳了下去。
兩頭的喪屍很快圍了過來,背着格洛克18自動手槍的伯格才剛剛攀住樹杆,還沒來得及爬上去,就有兩隻喪屍扯住了他的腳!
他趕忙用雙腿夾緊了樹杆,把槍從背上解下來,槍頭指着那兩隻令人厭惡的喪屍連開了幾槍,很快擺脫了它們的糾纏,可還沒等他來得及繼續向上攀爬,他的屁股就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嘶——啊……”
原來他剛剛隻顧着解決眼前的兩隻,完全忽略了身後!他懊惱的想再開槍,大腦中樞神經卻又下達了指令,促使他本能地向上攀爬,卻在下一秒,他的大腿被另一隻喪屍從樹幹上拉扯了下去!
聽到槍聲的露露和摩菲同時心驚,摩菲幾乎是在露露兩腳安全着陸的第一時間,就重新攀上牆頭,可他還是沒來得及阻止……
他不停地射擊,可并不準的槍法卻不能每發命中。他眼看着伯格被那些喪屍從樹上拖下去,開膛破肚,生吞活剝,眼看着伯格的眼神越來越渙散,瞳孔越來越大,他卻隻能遠遠地看着。樹下已經被前仆後繼的喪屍包圍住,咀嚼的聲音就像命運的嘲諷,刺得他整具身體一片冰涼。
“摩菲?摩菲,你還好嗎?伯格他……”
摩菲垂頭,看到另一邊仰頭不安地望着他的露露,又回頭看了已經被喪屍完全掩蓋的伯格一眼,終是一言不發地從牆頭跳下,拉着露露朝着比較安靜的街道離開。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什麽。露露知道伯格已經不在了,否則摩菲不會站在牆頭愣那麽久。他們誰也不願意再提剛才的事情,兩個原本生疏的人此刻卻生出難得的默契。
一天之内,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又很快失去了剛剛結交的朋友,讓摩菲感到非常疲憊。他按照露露的意思,去尋找她的家人。
他們在附近的大街小巷裏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一處可以暫時落腳的地方。而天色卻已經開始暗下來,不出三個小時,他們就看不到夕陽了。
兩個人一路走得十分驚險,有幾次都差點落入喪屍的包圍中,摩菲肩膀上的傷口早已裂開,衣服和紗布此時已經黏在一起,每動一下就撕裂般的疼痛。露露的手臂也遭到了輕微的擦傷,原本滑膩的皮膚此時被斑斑血迹點綴,卷起的皮屑也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兩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來到露露姐姐家的時候,夕陽隻剩下一抹豔麗的殘紅。
誰也不确定家裏是否還有人,是不是安全。他們隻是在賭,賭他們還未離去,賭他們還好好的活着,賭周圍不會有喪屍突然出現。
這棟房子是個二層複式樓,但是所有的窗戶都被蓋得嚴嚴實實,将外界和裏面完完全全的隔離開。院子裏的花草似乎很久沒有人修剪了,已經長得歪歪扭扭,雜亂無章。甚至還長了很多野草,有的已經蓋住了名貴的花朵。
他們不敢用敲得太大聲,甚至不确定是否可以使用門鈴,隻用最溫柔的方式叩擊門闆。因爲他們不知道,裏面的人是否會被這個動靜吓到,從而躲着不敢出來。
兩人的希望沒有落空,這棟房子裏還有人,但主人……似乎換了。
一名長相十分讨喜的青年打開門,看到一身污漬的兩人第一時間皺了皺眉。在看清露露的樣貌之後卻又馬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但他沒有馬上讓他們進去,而是堵在門口有些尴尬的開口:“呃,你們,身上有很多血。”
“我們沒有被咬,放心吧。我受到了刀傷,她隻是在逃跑的時候,手臂蹭到水泥牆上,擦傷了。”摩菲很快回答道。
在那個青年開的一瞬間,露露的表情就變得十分複雜。裏面暗藏着一股濃郁的悲傷和不可置信的疑惑,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沒有精神。
聽到摩菲的話年輕人舒了口氣,馬上變得輕松起來。然後他笑着向露露說道:“你沒事就好了,你姐姐很擔心你。你們快進來吧,如果被喪屍看到就糟了。”
青年人剛說完,露露原本悲傷的情緒便很快消失,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嘴角抖動了幾次,終于露出一個激動又放松的笑容,不等青年人讓開,就捂着嘴巴克制着想要呼喊的欲望,推開他沖進屋内找她姐姐去了。
青年人早在露露綻放微笑的那一瞬間就愣住了。摩菲進來的時候,他還沒回過神來。
“我是不是應該先見見這棟房子裏的主人?”摩菲問道,一邊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撥開眼前晃動的粗糙大手,青年人這才看着摩菲露出友好地笑容。
“我叫池辺·姜,Z國人。”
“你好,摩菲·阿爾弗雷德。”
青年人是個笑起來非常陽光的小夥子,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也是露露的忠實粉絲。知道是摩菲一路護着露露回到這裏,他表示非常的感激。這種感激讓摩菲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對方不是露露的粉絲,而是露露的家人。大概是所有的粉絲都對自己喜歡的明星有種“家人”的執念吧。摩菲不太懂這種感情,但他很理解。
但他也同樣知道了露露的身份。
原來那個名聲響亮的影後露露·王就是這一路和他一起前進,并讓他有些贊賞的女人嗎?
他竟然一直都沒注意過,隻覺得對方眼熟,從來沒有深思過。不過見到對方後一直處于驚險的狀态,換誰也沒有可能去觀察身邊的人到底曾經是什麽身份吧?
不,或許眼前這個叫池辺的醫科大學生會在第一眼的時候就認出來。
無論情況有多艱險。
見摩菲的表情很驚訝,池辺撇了撇嘴,幫他給傷口消毒的時候用棉簽按得用力了一些。
“嘶——”摩菲蹙眉,“夥計,不能輕點嗎?”
“重點消毒效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