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到一個月以前,巴特死後……
露露·王是個非常有名的明星,完美的身材和嬌俏的臉龐給她的個人魅力增加了不少分值,而她最讓人驚歎的卻不是這些表象,而是她精湛的演技。當衆人都在誇獎她的演技如何讓人迷戀,她在劇中的表現有多麽完美,多麽令人難以忘懷時,她隻是想着如何作爲一個普通人,多姿多彩的活着。
但現在,她真的成了普通人,卻更加懷念起以前的生活。美貌和演技不能讓她在末日依舊過着安穩的生活,喪屍的爆發擊碎了她最後的奢望。她原本想宣布退出娛樂圈,然後買一套房子,安安靜靜的活下去。可上天卻跟她開了個玩笑,她連房子都選好了,就等着過戶了,結果售房的人消失了。
更糟糕的是,當她一周後拍完最後一場戲,疲憊地走出拍攝用的别墅時,眼前的景象詭異的讓她驚呆了!
原本熱鬧的小花園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具屍體,沒有一具是身體完整的,所有的屍體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衣物也被撕扯的殘破不堪,看起來極其慘烈!
她想起那些在拍攝中一去不複返的場務、道具師、剛入圈的小明星……他們穿的衣服和眼前這些屍體穿的衣服驚人的相似!
她突然想起一周以前,當開始有人失蹤時導演的異常。他封鎖了别墅的大門,理由是最後的場景全是室内的,演員沒必要出去,出去就意味着引來狗仔。就連晚上休息,也不允許開窗通風,所有的窗戶都挂着厚重的窗簾,這使得本來隔音效果就很好的别墅像個被封閉的秘密空間,将他們與外界毫無縫隙的隔離開。
他甚至解釋外面那些驚叫聲是因爲其他演員在外面練戲感。
那時候她全心思都在拍戲上,并沒有多注意那些現在想來十分不合理的解釋和行爲。整個劇組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很少會去注意别人的事情。直到現在,整個劇組隻剩下五六個人,拍攝也已全部結束,她才有機會出來放松一下。卻沒想到,屋外屋内已是兩個世界。
這些屍體有的已經開始腐爛,有的剛剛長了屍斑,生肉腐壞的味道熏得她差點站不住腳。她掩住鼻子,蹙眉瞧着這令人震驚的一幕。身後有人在抱怨她把奇怪的臭味放進了屋内,有人在屋裏走來走去,有人在搬東西,有人在交談……很多聲音交雜在一起,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影響到她。
慢慢走下台階,驚恐地看着這些屍體,或是她認得出的,或是她完全認不出的。蒼蠅圍着他們不停地打轉,惡臭味沖得讓人無法忍受。
她在一個男人的屍體前停下來,那張臉她十分熟悉,即使有蒼蠅一直圍着他潰爛的左臉“嘤嘤”飛舞,也無法阻止她辨認出這個男人的身份——阿爾文·布爾,她剛剛拍攝完的那部電影的投資人之一。
她又去看了其他幾具屍體,其中一具是她的新助理,隻剩下了半個身子!
露露的大腦有些懵,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好像沒有聽見,顫抖的瞳孔聚焦在那隻剩下半個身體卻突然轉了轉腦袋的屍體!它似乎注意到了露露的視線,僵硬地從地上撐起一點,然後擡起臉看向她。視線相對的那一秒,露露幾乎要失聲尖叫着逃離。它急切地用雙臂撐着地面爬過來,那雙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分明是在盯一個獵物!
“嗚……”雙手捂住嘴巴,冷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将她全身浸透。雙足釘在地上良久,久到那東西幾乎要摸到她的腳,她才狼狽地向後急退了幾步,卻馬上被另一具屍體絆倒。回過頭去,卻看見絆倒她的屍體竟然擡起了手臂,再也忍不住,她要馬上尖叫,可她的嘴巴很快被一個粗糙的手掌重新捂住,沖到嗓子眼兒的尖叫聲變爲低啞的嗚鳴聲,求生的本能迫使她立刻抓住這隻手的主人,一雙美眸閃動着祈求、驚恐、無助……就是沒有眼淚從裏面流出。
捂住她嘴巴的是一名男孩,是他的另一個助理阿郎。他輕聲在她耳旁安撫,一邊拉着她遠離那兩具逐漸靠近的喪屍:“别怕,有我在。這些是喪屍,我們隻要解決掉眼前的就好,不要發出聲音,那樣會招來這些東西的同類。隻有這幾個,我們還是可以解決的。”
露露聞言閉上眼點了點頭,她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當混亂的情緒稍微平複一些的時候,阿郎已經把她推給了趕來的導演伯格,自己抽出腰間的匕首輪向一具又一具站起來的喪屍。
被匕首襲擊的腦袋破開了口子,腥臭的液體濺了阿郎一身,他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緊接着刺向另一隻撲過來的喪屍,像個勇猛的将士。
一具,兩具,三具……伯格也加入了這場戰鬥,他提着菜刀,瘋狂地看着那些喪屍的腦袋,一邊回頭沖他喊道:“回别墅裏去,叫那些人……”
“啊——”
伯格話未說完,露露已經明白過來,轉身就往屋内跑,但一聲聲凄厲的尖叫聲卻掩蓋了他後半句話。别墅裏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出來。他們臉色慘白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屠殺,瞳孔漸漸擴大,震驚和恐懼同時纏繞着他們。
“這是怎麽回事?”有人拉住正要踏入屋内的露露,卻隻得到一個讓他感到後怕的眼神。
有人很快反應過來,馬上跟着露露回到屋内,在準備鎖門的瞬間,又被露露猛地推開。她看着仍然在戰鬥的兩個人,大聲叫喊着讓他們回來,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周圍的喪屍比之前多了一倍還多!
身邊一聲尖銳的叫聲忽然劃破天際,露露的神經猛地跳了一下,她聽到心髒鼓動的聲音越來越大,砰砰砰地敲擊着她的胸腔。隻是一瞬間,她的心髒如同馬上就要停止跳動……
阿郎被幾隻喪屍圍在正中間,他的手臂和腿都受了傷,血液粘的到處都是,而導緻這些的罪魁禍首卻如同吸食了興奮劑,更加瘋狂地撕咬着他的身體。他的攻擊早已不再精準利索,揮刀的動作看起來極爲滑稽,最後變成了毫無意義的掙紮和反抗。從始至終,他沒有發出一聲叫喊,死咬着牙,一次也沒向露露這邊看過。
“阿郎!”費勁解決掉糾纏着自己的最後一隻喪屍,伯格無力地跪在地上。他救不了他,他連自己都差點搭進去。
“伯格!”露露大聲喊着,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從來不曾濕潤的雙眼竟然聚集了盈盈水汽,無聲地順着臉龐滑落。伯格和阿郎是爲了保護她,爲她争取逃離的時間才會沖上去和那些喪屍戰鬥。阿郎已經被那些可惡的東西活活咬死,她不能讓伯格也死在這裏。所以她拼命地喊,甚至從屋裏沖出來去拉跪在地上的伯格,直到對方忽然從悲痛中清醒,利落地解決掉了撲向他們的一隻喪屍,兩人才在後面的一群喪屍撲上來之前逃進屋内。
可是……
當他們關上屋内的門,這才發現屋裏的情形和外面幾乎一模一樣!
“啊——救命!好疼……”
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屋内與喪屍戰鬥的幾個人裏已經有人中标。屋裏到處都是一陣陣叫人心悸的痛呼聲和悶悶地擊打聲,和着衣物的撕裂聲,刀子刺穿皮肉的“噗噗”聲,如同一場喪屍演奏的交響樂,折磨着生者的靈魂,刺激着傷者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