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流向由北向南,流速緩慢,對于擅長遊泳的摩菲來說,渡到河岸小菜一碟,根本用不着多慮。所以他很快跳下水,展開身體快速向河對岸遊去。一切順利的讓他興奮,沒有任何阻礙,除了河水有些涼,沒有任何的其他不适,很快就遊到了河中心。
誰知下一刻,身體猛地向下一沉,腳腕被一隻手緊緊抓住,巨大的力量把他往下拉扯,動作急切又粗暴,像是急于把他扯進深淵,拆吃入腹!
“該死!”
身體在大腦之前行動,心跳“砰砰砰”劇烈地跳動,雙腳用力蹬踹那隻詭異的手,河水激烈地晃動拍打,直嗆進鼻腔,就連胸口也因爲突然嗆入河水而脹痛。急吸了一口氣,慌忙拔出那把唐刀,還沒來得及反擊,就再次被那股力量拽進水裏。此時他才看清,這竟然是一隻喪屍!它們居然可以在水裏自由活動,完全沒有淹水的迹象!
意識已經開始昏沉,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他握着唐刀拼命地砍向那可憎的喪屍,血很快染紅了河心,終于在那混蛋咬到他之前劈開了它的腦袋!
身體逐漸脫力,手裏的唐刀終于沉入水底,摩菲也早被河水沖到了幾米開外。
他太累了,剛剛補充的能量似乎在這一次的掙紮中消耗殆盡,加上嗆水的緣故,他的大腦非常遲鈍,呼吸也受到了阻塞,好在他并沒有被水淹太久,暫時保住了這條命。他的嘴唇泛着青紫,四肢僵硬的越發動彈不得,呼吸極淺,眼神渙散,仿佛随時都會斷氣。強烈的求生意識迫使他強行張開眼皮,努力保持着最後一絲慶幸,任由眼前流淌的河水将他沖到更遠的地方。
另一邊,搶奪了三輪車的男人被喪屍圍堵,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驚惶無措的他試圖踩着撲到三輪車上的那些喪屍的腦袋逃開,卻是把自己丢進了深淵。它們活生生地抓破他的肚子,他的胸口,扯着他的腸子和内髒,和諧默契的進食,如同在吃美味的生魚片,咀嚼聲絡繹不絕,他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分食,恐懼又劇痛的叫喊聲和喪屍的哀嚎聲和在一起,像是給這場盛宴增添的餘興節目,而那些喪屍的咀嚼聲,就是這場盛宴的主角!
他身後不遠處正是這條小巷的第一戶院落,剛剛摩菲站着的台階已經有喪屍走了上去,它們伸着脖子,似在觀察又似是嗅着什麽。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它們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走向那棟房子,穿過那道門,身影一個接一個消息在那道牆之後。
在這條小巷深處,一戶人家大門緊閉,所有的窗戶都蓋着厚厚的窗簾,如果不仔細看,一定會錯過正對着巷口的望遠鏡。面對巷口的小窗戶開了一個口,這架望遠鏡正好卡在這裏。望遠鏡似乎是被什麽東西淹死縫合的黏在窗戶上,阻擋了風的入侵。
“伯尼死了。”
望遠鏡後站着一名一臉絡腮胡子的男人,視線注視着外界的狀況,淡淡的陳述了一句。從伯尼踏出這棟房子開始,他就在這裏注視着伯尼的一切活動,作爲一個局外人,神情淡漠的目睹了伯尼死亡的全過程。他的聲音很粗,聽上去有種曆經滄桑的意味。
“那些東西活生生咬死了他,這就是他的選擇。”男人的轉身,看着身後的人。
視線所落之處站着三個人,一男兩女。
他的眼神比起說上一句話時起了一些變化,比起剛剛的淡漠,此刻更像是在淡漠上又多了一層含義,盯着三人像是在盯三具死物。
三人其中的一名渾身散發着成年女性特有的氣質,身材談不上很棒,卻也前凸後翹。她的面容顯得很疲憊,但眼神卻透着銳利的光。略卷的短發長短參差不齊,發梢顯得十分淩亂,發質卻還保持着原有的潤澤,顯然是近期内被利器割斷的。
她叫卡洛琳,是個十分勇敢的女性。
此刻卡洛琳正握着一支手槍,拇指下意識撫了一下槍身,眼神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寫什麽。似乎沒有打算接話。
先開口說話的男人的視線緩緩落到另一名女性身上,卻見她似乎是受到了驚吓,盯着他眸光閃爍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靜下來。她有些不解地問道:“什麽?你剛說了什麽嗎,奧夫?呃,拜托你别那樣看着我,這讓我很不舒服。”
這個開口說話的女人叫達西,今年剛剛成年,一雙明亮的眼眸看上去水盈盈的,眨起來十分動人。用那些喜歡耍酷的臭小子們的話來說,這雙眼睛簡直要命,任何一名正常男人看到她都會升起保護欲,而且你無法預料你會爲她做到什麽程度。達西并不是樣貌特别出衆的,但那雙眸子卻着實讓不少雄性爲此沉淪。
但這個特點卻對奧夫這類不懂得欣賞眼神魅力的人沒有任何用處。即使這樣,他還是收回了視線,看向另一邊的裏奧,這個金發碧眼的小帥哥。
他正等着呢,事實上,裏奧有很多話想說,但不知道爲什麽,對上奧夫他的氣勢就弱上一些,尤其是當他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人時。本能的覺得危險,卻又犯二的不願意退縮。所以,即使心理上有些不太舒服,但他還是能夠暢所欲言,提出很多别人反對的意見。
他有些激動地張開口,然後奧夫的視線就從他身上略過,好像剛剛停在他身上的一兩秒根本不存在。
裏奧被他這個行爲噎得難受,秉着逼死别人也不能憋死自己的原則,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海,聽我說,我認爲我們應該給伯尼舉辦一場追悼會,我們應該給他禱告,或者……呃,你們的宗教信仰是什麽?給他試試超度?我們不能阻止他被喪屍吃掉,但我們可以祈禱讓他魂歸天堂。”
“有個男人原本想救他,但後來被那些喪屍盯上了。”奧夫并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繼續說道,“我看到他逃向房子後面那條河的方向,如果他渡河,很有可能被喪屍吃掉,或是渡河成功,到達化工廠;如果他沿河岸向上遊走,會走到鄉村。但如果他是沿着河案往下遊走,也許會走到萊茵教授的私人研究基地。”
“那是個好去處,有吃有喝,還不用擔心被喪屍咬掉肉。”裏奧有些沮喪地接上他的話。
“我們一直都想去那裏。”卡洛琳看了裏奧一眼,“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一直?你們不是爲了避難?”裏奧有些疑惑,對這座城市來說,喪屍爆發隻是剛開始。
“萊茵是我叔叔,他們是送我去那裏的保镖。”達西忽然說道,眉頭微微蹙起,“我們原本是要打算在這裏住一晚,然後再去叔叔那裏的。但是……”
“但是喪屍爆發了,哪裏都變得不再安全。我們本來想從哪裏來再回到哪裏去。”卡洛琳接着說道。
“難怪你們有槍。”裏奧插了一句,“但這和你說的那個人有什麽關系?”
“世道變了,外界很危險,研究室裏面卻很安全。雖然那裏面有重要的機密,但萊茵是個心腸很好的老實人。”奧夫難得爲他解答。
“所以……你們是……”裏奧忽然想到了什麽,馬上捂住口阻止差點脫口而出的後半句話。
“送達西安全到達,肅清研究室。”奧夫掃了一眼裏奧,給手槍裏填滿子彈,扯掉望遠鏡上的膠帶,然後放進包裏,又看着裏奧補了一句,“你可以選擇在到達研究室之前離開,或者現在就死。”
“我還可以……”
“這是個死胡同,巷子裏都是喪屍。”
……
裏奧甯可他不要把話說的這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