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就是九天女。”慕容佳佳輕啓朱唇,有些迷茫的說:“我已經想起來了,我就是九天教的九天女,荼餘是我前世的主人。我做的那個夢,是真的!”
“那個夢,就是你和我說的那個屍山血海的夢嗎?”我忽然想起了慕容佳佳那晚說的夢
慕容佳佳點了點頭,苦笑說:“是的,我已經想了起來,這一段時間裏,我總是心亂如麻。這個夢也屢屢在我腦子裏重現。我才想起,原來我就是當年那個嗜血如麻的九天女。”
“九天女,并不是九陽之體和九陰星互相揉合,而是九陰九陽合爲一體,兩個人的靈魂,同住進一個人的身體裏。”慕容佳佳回憶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當年荼餘敗亡,被祖天師張道陵封印的九天女魂魄,我是九陽之魂,隻要有九陰身與我相合,我就能重新變成當年的九天女。”
“慕容你的意思是說,元陽要你的魂魄,是爲了将九天女重現?”胖子跳了起來。
慕容佳佳無言,但正是她的黯然,卻足足說明了問題。這樣來分析,元陽給依容喂下靈骨髓,以怨氣煉制她的魂魄身軀,目的就是爲了使她失去本性,身軀和靈魂都與慕容佳佳相合。依容,應該是九陰。九陰九陽合二爲一,便是九天神。所以,元陽不将輕松叔殺死,而是導緻他們昏迷,這一切都說得過去了。
不過是爲了讓我投鼠忌器,親自将慕容佳佳送到他的手裏。他很謹慎,怕元邱在我嘴裏洩露了什麽東西,一怒之下殺了慕容佳佳。
“你們殺了我吧,都是因爲我,所以才害得你們成爲了如今的樣子。”慕容佳佳眼睛一閉,将秀頸伸了出來。
我和胖子相顧良久,但誰都沒有拿起手中的那柄劍,我們,都無法下得去手。
“杠,杠……”小胖帶着紅肚兜,邁動着小步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胖嘟嘟的臉頰上卻布滿了淚水,他拉起我的手,杠杠的叫着,而她的另一隻手,也牽住了慕容佳佳的手。
“小胖你放心,我不會殺慕容姐姐的。”我将小胖抱進了我懷裏。擡起頭,朝慕容佳佳搖頭道:“這都不關你的事,一切都是元陽的陰謀。你和所有人一樣,都隻是受害者而已。”頓了頓,我深呼吸一口氣,帶着自嘲道:“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們也不能活到現在。”
“恩……”慕容佳佳隻是輕輕的朝我點了點頭。
我站了起來,走出了門口,望着寂寞的夜空,整個人卻陷入了沉思。在這麽多年的浮沉中,我學會了冷靜和思考。一切的因由線索都可以解釋過去了。但是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元陽的本事通天,他能有本事令青松叔和七爺昏迷。自然而然就能輕而易舉的取走慕容佳佳的魂魄。但是他爲什麽要做這麽多無用的東西,爲什麽要用依容和青松叔來鉗住我,讓我乖乖的将慕容佳佳送過去。
這一切都是多餘的呀?他根本不需要費這麽多勁。
“歸靈山……”正當我迷茫着時,胖子卻呢喃着說出了這三個字,胖子擡起頭,問我:“海生,你知不知道歸靈山是什麽地方。”
我想都沒想,就立即答道:“我知道,是這座城市北面的一片荒山,還沒有經過開墾,至今仍很荒涼,那個地方方圓幾十裏内,沒有一片人煙。”
在我回答之後,胖子卻托着腮幫子,很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荒蕪這是近代而言,但在清明元宋以前,這是一個萬人冢。宋朝,他是犯人行刑的刑場。元朝,這裏被蒙兵埋下了累累的漢人屍骸。到了清朝和民國革命爆發的時候,這個地方更是侵染了無數的鮮血。”
“不是沒有人去開發,而是沒人敢去開發。這個地方怨氣冤魂重得很,是整個城市的陰眼,一個修羅地獄。”胖子托着下巴,疑惑的朝我問:“你說元陽選這個地方做什麽?”
我心底也很疑惑,仔細的揣摩起來。陰眼在風水學上,指的是地域裏的陰氣彙聚之處,多半是亂葬崗,或者是古時戰場時常死人的地方。太陽的陽氣是可以克制陰氣,并且蒸發陰氣的。而陰眼基本上位置特殊,且怨氣未散時又再次疊加,加上地理環境特殊,便會成爲一處死地。
“元陽選這樣一個地方做什麽呢?”我苦苦思索着,而恰在這時候,師傅臨死前那虛弱的呢喃卻出現在了我腦海裏:“陰山愧結”
“不,師傅說的應該是陰山鬼界,是天府。元陽想以這個地方爲結界,召喚萬鬼惡靈,作爲自己的修羅兵将”我的手腳有些麻木,整個身體都在打顫,特别是我想起一個月前,姚文巨跟我無意中說起,姚家在收購宋朝的兵馬陶俑和宋代兵将的兵器時,我的身體更是陷入一片冰涼。
他想做什麽?召喚萬鬼惡靈,練就千古屍兵嗎?他這樣就不怕遭受天譴嗎,還有,天府這陰山的兵将秘術,不是已經從世界消失了嗎?怎麽還會存留在這個世界上。
“海生……海生,你怎麽了?”胖子推了推正在發愣的我。我茫然的回過神來,啊了一聲,詫異的問胖子:“你,你說什麽?”
剛才失神的時候,我壓根就沒聽清楚胖子在說些什麽。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胖子拉着我再道:“我剛剛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對付他。”
“額,什麽辦法?”我茫然問道
胖子摸了摸下巴,舉着兩隻手指道:“請僮?”
“請僮?”
“對,沒錯,就是請僮。”胖子再次确定道:“我想試着請華光師祖上身,或許這樣,我們才能夠和他抗衡。”
“至于說你。”胖子摟着我的肩膀,卻是帶着不屑的語氣道:“你那什麽鬼仙大帝,陰山侯爺啥的都是陰神,和華光師祖無法相提并論。你就甭摻合了,免得你那些陰神剛請上來,華光師祖沒把敵人消滅,就先将你給劈了。”
“餓……恩,好,到時候計劃由你全盤做主,我在背後打打雜”望着胖子,我汕笑着應道。
胖子哈哈大笑:“這就對了嘛,來,我們兄弟多喝幾杯。喝完了再上戰場去,什麽狗娘養的元陽,我們殺他還不是像是宰雞一樣呀。”胖子哈哈大笑着,走到房間裏去拿酒。
等胖子離去後,我擡頭望着華光畫像,心頭卻有些說不出的複雜心酸。
我是知道的,胖子是不想我跟他一起送死,什麽陰山侯爺不如華光師祖的話,都隻是廢話而已。恐怕,明天帶着慕容佳佳去歸靈山的,将隻會是胖子一人。
你獨自赴死,讓我一個人活着,這有意思嗎?
沒過多久,胖子哈哈大笑着從房間裏拿出了幾瓶茅台,吆喝着布置酒桌,朝我招手吆喝道:“來,我們兄弟今晚來喝上幾杯。”
“好呀,不過這幾瓶酒不怎麽夠,我去再拿幾瓶。”我微笑着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心卻在滴血。這是我們兩兄弟,第一次對彼此口是心非。
回到房間,我拿出了客人送我的幾瓶酒。同時悄悄的翻開了抽屜,拿出一瓶兒小粉末,将它藏在了我的指甲裏。
這是藥法竹葉青,僞法,利用中藥做成千斤墜的假象,喝下一點兒,人就能昏昏沉沉的睡上三天三夜。我不懂得如何将千斤墜下在竹葉青上,也隻能靠這些中藥來将胖子迷昏了。
“别怪我,你不忍心看我去送死,我又何嘗忍心看着你替我送死。”我心裏一聲長歎,将藥粉末放在指甲裏藏好,拿着酒走了出去。